“要不要我去火車站送送你?”伊迪絲洛克菲勒好像沒有聽見謝菲爾德的不滿,轉而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我個人認爲,在你沒有正式離婚之前,還是應該留給麥考密克一點顏面。”謝菲爾德干巴巴的婉拒道,“人家平靜相待,我也不能太過分是不是?”
“膽小鬼,負重前行的時候不後悔,這個時候後悔了。”伊迪絲洛克菲勒笑罵一句,但也承認說的有道理,雖然感情不深,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還是應該給對方一點面子,“準備去多長時間?”
“等到精神病院和新廠房建設完畢就回來,應該不超過三個月的時間。我要對西部各州的環境做出一番考察。”謝菲爾德考慮了一下道,“這個時間也不短了,有句話想要提前說好。”
見到伊迪絲洛克菲勒願聞其詳的表情,謝菲爾德也就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了,“我知道你喜歡上流社會的生活,你怎麼交際我不管,但是麥考密克的事情如果發生在我身上,這件事絕對沒完,我可不是你丈夫。”
伊迪絲洛克菲勒一聽一下子想到了謝菲爾德以前講的監獄故事,她還記得當初謝菲爾德的第一反應,“我告訴他,應該連情夫和妻子一塊殺掉。”
現在一想伊迪絲洛克菲勒一下心中一緊,這個表面上十分講究禮貌的男孩,另一面可是相當的可怕,不由自主的解釋道,“我剛開始也沒想對你怎麼樣,誰讓你裝的太像了,我真以爲你什麼誘惑都能應付的了……”
“現在你知道了,實際上應付不了!”謝菲爾德站起走到伊迪絲洛克菲勒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女人,“走吧,負重前行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菲爾德覺得,好像這個女人老實了不少。終於像是一個女性了。
從芝加哥出發向西,按照這個時代並不比大篷車快多少的火車速度,謝菲爾德將在未來一段時間內,穿行美國的中西部廣大地區,要用選舉圖譜對比的話,這片廣大的地方都是房地產商人的基本盤,人們印象當中的紅脖子地區。
迪克西指美國南部各州,及該地區的人民,與指美國北部人的楊基人意義相對。這個年代當然已經出現了紅脖子的詞彙,也是民主黨人爲了選舉提出來的概念,民主黨人爲了爭取南方各州的選民,把那些整天在田裡勞作,脖子曬得通紅地農民兄弟們親切地稱爲紅脖子。
按照這個定義包括南方各州支持民主黨的務農者,加上目前芝加哥以西的廣大地區,甚至包括加利福尼亞在內的公民,其實都是紅脖子。
合衆國北方的工業人口長期是共和黨的支持者,民主黨自然就選擇了那啥包圍城市的鬥爭方針,一切都是爲了選舉進行服務。這樣能弄出來一個勢均力敵的態勢,按理來說應該佔據壓倒性優勢纔對,可實際上不是這樣,合衆國的工業區人口比看起來佔據地盤更大的務農者人口多很多。
至少在十九世紀末期,廣大的西部領土對合衆國的聯邦政府而言,還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地方,楊基人和迪克西人的對立,也掩蓋了大西部的公民到底怎麼想的。不過中西部的選民,在這個年代而言,還是更加相信民主黨一些,也就是說民主黨的支持者略佔優勢。
漫長的旅途本應該是謝菲爾德恢復精神的時間,用來補充負重前行損失的營養,雖然說每天都談成幾個億的大買賣,還是對着洛克菲勒很有成就感,可總是這麼幹身體也吃不消啊。
如果不是碰見了這個年代並不罕見,針對鐵路系統的搶劫,這件事說不定就可以成爲現實。因爲地廣人稀的環境,加上中西部的地理環境,這個年代針對鐵路列車的搶劫案件還是很多,很多搶劫犯身上都揹着數千數萬美元的懸賞。
“對於我本人和我的保鏢出現在這輛列車上,對幾位造成的不便,我本人表示十分的後悔,啊……”一個長長的哈欠過後,謝菲爾德的目光重新落在已經被制服的四個搶劫犯身上,一挑眉對着約翰康納道,“太粗魯了,就算是一個搶劫犯,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怎麼能用動手私刑呢?這還是不是一個法治社會了?”
這幅態度讓手上流血的一個搶劫犯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難道自己碰見了少見的傻逼?如果有選擇的話,他也不想自己的運氣這麼差,本來以爲是一場常規的工作,爬上了慢騰騰的火車之後,從前面搶劫到後車廂,然後遁去荒野消失不見,又是一場無頭懸案,任何人都拿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幾人沒有辦法。
可誰知道高級車廂裡面,滿滿一車廂的人都帶着槍,讓自己享受到了自投羅網的待遇?
現在眼前的少年讓他升騰起來生的希望,至少不用被送到警察局裡面去了。實際上謝菲爾德還真的沒有要把這些可憐人送進警察局的意思,因爲這有一些麻煩。
首先自己家的監獄在德克薩斯,這個勞動力顯然是落不到自己的手裡了。再者,他還沒有梳理明白中西部的人脈關係,所以進入警察局難免耽誤時間。
不過現在看來,肯定要和警察局打上一遍交到了,這對於一直低調做人的謝菲爾德,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
“濫用私刑是犯法的,我們都是守法的公民!”謝菲爾德指着一衆手中握槍的保鏢,義正辭嚴的開口道,“你們如何解釋帶了這麼多武器上火車?這不是給芝加哥火車站添麻煩麼?我們作爲一個守法的公民不能給國家添麻煩。”
就在幾個搶劫犯想要喝彩的時候,約翰康納點頭道,“老闆,我明白了,不能給國家添麻煩,最主要是不能給老闆添麻煩。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做的乾淨一點!”謝菲爾德一語雙關的指示道,目光又落在了四個倒黴蛋的身上,心裡暗歎算你們倒黴,搶劫犯?死的都算是我正當防衛,更何況我今天從來沒見過你們。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知道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被幾個保鏢架起來,幾個搶劫犯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這些混蛋根本就不像是要放了他們,反而像是要毀屍滅跡。
“你們可要考慮清楚,帶槍上火車交點錢就過去了,殺人就不一樣了。”
被推到車廂鏈接處的搶劫犯,扭動着身體,口中帶着驚慌之色,想要讓這些黑衣人考慮一下這件事面臨的後果,砰……
“誰特麼今天見過你們?明明是自己跳車逃跑的!”一名保鏢狠狠地呸了一口,一腳把屍體從車廂門口踹了出去,惡狠狠地開口道,“下一個……”
幾分鐘之後,約翰康納前往別的車廂,講述幾個搶劫犯發生了內鬥,然後跳車逃跑的事實,並且把搶劫的財物重新送還給了失主,最後把列車員放出來,十分有涵養的化解了這個插曲。
“謝謝……”列車員本想要對着約翰康納道謝,卻見到了對方袖口的一點血跡,一擡頭則對上了對方冷漠的雙眼,把到了嘴邊的疑問又咽了回去。
至少在上車之前,謝菲爾德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旅途的第一站是在警察局當中度過的,就在已經快進入加利福尼亞的一處火車站當中。
經過了一番親切而且有好的交流,已經口袋當中塞滿了美元的警長,十分欽佩的有把一行人送上了車,點頭哈腰的表示打擾了,“如果不是這位老闆見義勇爲,我們還真的拿這些目無法紀的混蛋沒有辦法,合衆國如果都是老闆這樣的公民,能夠該出手時就出手……”
那必然會變成哥譚市!謝菲爾德矜持的點點頭表示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如果有下次的話一樣是義不容辭,並且提示了警長拋屍地點在什麼地方,等到對方找到了自然可以對一系列的鐵路搶劫案畫上句號,一個英勇而無畏的警長形象已經呼之欲出。
對於此次警民合作的典範,謝菲爾德表示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公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所有的功勞自然屬於保護公民財產的警長,這一點可以放心。
“你還有正義感,親愛的小姐!”火車重新開動之後,謝菲爾德拉着肯定不到二十歲的女列車員,由衷的誇獎道,“不知道我可以認識一下你麼?小姐到底是哪裡人。”
“哦,洛杉磯,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正好也要去那個地方!”謝菲爾德一拍手錶示我們是真有緣分,“我這個人呢,對所有人都非常有禮貌,尤其是向您這樣的漂亮女士,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我甚至覺得你這麼有正義感的女孩,做列車員都太可惜了。”
“你想要做什麼?”女列車員眼中蓄滿了淚水,覺得自己多管閒事是這麼愚蠢。
“不做什麼,讓你做導遊而已!”謝菲爾德干巴巴的開口道,如果不是最近大買賣談的有點頻繁,說不定還真會做一點什麼。
到達洛杉磯火車站之後,謝菲爾德就帶着已經自願辭職的女列車員,來到了他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