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開心,也就覺得快,轉眼間已經快三個月了。
張援在靜夜的時候,對着牀榻前的月光,有時也會起李白靜夜的思緒,只是舉頭望明月,低頭卻思杜鵑,自己臨行時對杜鵑說的話,也就重新迴響在耳邊。
“再三個月就回家去羅!”他心裡突然一聲歡呼,他眼下還不時真有渴望擁吻杜鵑的心念,這心念讓他肚腸熱着哪!
到這裡之後的第一個月,他是忙得要死,所幸他的醫術還頗到家,治療這些傷病員呢,幾乎是手到病除,雖說那過程嘛,有的也費了不少周折,不過最終總是難不倒他。只有其中兩位非得動刀行手術,這才麻煩一些。不過張援前生也曾給病人做過一些小手術,後來跟華佗相處之時也曾向他學了點技術,甚至還爲華佗所器重,特意留給他一些曼陀羅乾花,告訴他可以製成迷酒,那時給病人喝下,就可以施行手術了。
華佗給了他好多忠告,說動手術是爲了病人好,可是一不小心,也可能把病人毀了,所以千萬要小心。本來華佗還想賜一把手術刀給他,但是他拒絕了,說那是先生治病救人的神器,豈敢受贈。華佗當時也認識了嚴準,便讓嚴準仿照自己的刀另打造一把。後來張援因爲杜鵑的事不得已送她回九原,不過就在九原讓鐵匠又授意打了兩把更窄更長的小刀,那已經離現代手術刀的模樣很近了。再後面華佗來送上呂布續建的消息時,張援還把刀示予,華佗讚歎,張援便送了其中的一把給華佗。
華佗本來不肯受,辭說:“本來要送刀給公子,怎麼到頭來反而要受公子之所贈,這讓華佗心中哪能得安?”
張援馬上說道:“這刀放我這裡,只是一種供擺設之用的物品罷了,可是到了先生手中,卻可以化腐朽爲神奇,拯救天下無數蒼生哪!”見張援說得真誠,華佗便拜而受之,以致讓張援又作揖還禮不迭。
現在張援靜默中想起這事來,依舊心腸熱烈。
張援後來就用曼陀羅乾花制了迷酒,然後讓傷兵痛飲,結果很快地,傷兵不省人事,於是張援用鋒利小刀割開傷口,爲他施行了手術。這是張援第一次爲傷病員治了箭創。原來由於作戰激烈,這位傷兵身上受了一箭,竟然到戰後,箭簇部分已經被折斷了大半,後來要拔出卻甚是困難,也由於那是在腿部,暫時不會威脅到生命,他走路也還可以,有時不用木棍也可以
一拐一撅地走,這才一直拖了下去。現在張援爲他徹底拔除了禍根。
很快地張援也贏得了軍營中將士們的器重,尤其當知道他便是呂奉先將軍的義兄之後。所以張援沒有理由不留戀軍營。在軍營裡當軍醫,倒也處處受到尊敬,這讓他很開心,說勞累,有時晚上睡覺時直不起腰,心想爲何到此遭此勞累,回答是爲了幫呂布兄弟,只有這個理由而已。
不過現在他可以伸直腰了,因爲軍營中已經不留一個傷病號了。
其實從上個月開始,他就開始轉入了賦閒的隱居生活似地。這時就跟呂布兄弟,還有秦同一道喝喝酒,唱唱歌,吹吹笛子,還有就是耍耍功夫把式。
在唱歌上沒有人會想到張援竟然是一把好手,這連張援自己都感到意外。嚴準也慨嘆道:“賢婿呀,你的義兄要是到臺上唱戲,只怕這整個朔方都沒人敢跟他比呢!”這時嚴瓊就會說:“難道說爹也唱不過秉義兄麼?”
“是呵,爹也自嘆不如!”
嚴準正說着,卻有一女聲笑道:“爹,娘,秉義兄唱得好,我要跟秉義兄一起唱!”
這一說頓時讓大家鬨堂大笑了。
原來此女娃正是呂布和嚴瓊的寶貝女孩呂玲琦。
“乖,應當叫張伯!”嚴瓊連忙予以矯正。
張援此時看去,嚴瓊眉眼動人,確也長得頗是出衆,跟杜鵑相比,她又是另一種美感。不過總體感覺是比杜鵑要成熟。張援心想,呂布賢弟更喜歡的,莫非便是一種成熟的美呢?
閒的時候呂布也會舞戟絃歌,張援會吃驚呂布之武藝精進如此,這戟法比以往是更加兇悍了。呂布說一家之技,終有窮時,武藝要揉百家方可,又說秦同的槍法頗不錯,有些亦融於自己戟法。還說武藝就是要常練。
在這一點張援有點慚愧,說結婚之後已荒疏,更兼後來育兒。呂布說拙內多幹了許多事,所以呂布才得以練武不輟。
張援練武時,呂布讓秦同也在旁邊觀看,對這伏虎拳和斬邪刀也有議論。突然張援說,我使一套劍法讓你們看看,說着,接過呂布玄鐵劍,就施展起杜鵑的三十六式飛龍劍來。
原來張援與杜鵑既然成了夫妻,所以就也有相互切磋武藝的時候。而且杜鵑還說:“妾現在已經是婦道人家,不再似以往,所以這一套飛龍劍對妾來說,也沒多大實質用處
,不如就傳給你,將來可能用得上。”
當時張援聽了大喜,他正感覺自己的斬邪刀不夠豐富,只怕威力有限,抵不住兇狠的對手呢。
確實,自從張援得娘子傳授三十六式飛龍劍法,武藝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確是精進不少。眼下他使出飛龍劍法,比杜鵑所施展,更多出三成威力。等到三十六式全部使完,呂布便不住口地稱讚予以肯定。
“秉義兄長的武藝,又精進不少呢!”呂布只贊張援武藝,卻不讚飛龍劍,這讓張援有些奇怪。
於是直而問道:“不知這套劍法如何?”
“劍法出神入化,甚妙!呂布正在尋思,哪些可以取法,化爲戟招呢!”
“你總是希望所有的武功招數,都能化作你的戟法,成爲其中的一招一式?”張援問道。
“正是如此!”
張援這才感悟,爲何三國呂布勇冠三軍,難逢對手。原來跟他的平時努力用心分不開的。所謂“心要專,可穿石。”
現在張援可以常常看到呂布在馬上揮舞方天畫戟的情景,只是看着他*之坐騎,就特別想說一聲:“奉先兄弟,不如就騎愚兄的馬吧!”可是這句話一直不好意思開口。
因爲他覺得打從認識呂布開始,這雪上飛呂布就見過且高度讚揚過,那時他就要將雪上飛相贈,而呂布說感覺將來一定會有匹紅馬作爲自己的坐騎。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呂布那匹心中的紅馬一直未曾出現,心中一定會有所憾的。張援自然是不敢再刺激他了。
看着呂布這種情形,張援卻在想,大戟已經在握,可是這坐騎怎麼一直不出來,到底要到什麼時候,那匹赤兔馬纔會出現呢?
這天閒來無事,依舊是與呂布還有秦同一起,飲酒敘話,而後信步行去,來到了野外的一條河邊。突然三人都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馬蹄聲!這好響的馬蹄聲。於是很快看到了一匹特別雄健威武的駿馬,渾身是火一般的顏色。赤兔?這莫非便是赤兔馬?!
真得呀,赤兔馬也知道是該現身的時候啦!
張援渾身精神大振,他發現呂布的眼睛裡閃過奪目的光彩,知道他對這馬神往至極。那種風馳電掣之疾迅,就像奔馳過一團生命的火焰。
現在這三人。就都愣住了,眼前這團奪目燦爛着的火焰,彷彿就燃燒在自己的心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