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曾無數次告誡自己與她劃清了界限,但卻對於她的事情依舊格外敏感,特別是在從阮雨薇的口中得知米琪在電影拍攝過程中昏倒的事情,使我心頭頓時一緊,下意識的問道:“操,她好端端的一個人,心臟怎麼……怎麼就他媽突然抽搐了?醫生那邊是怎麼說的?”
“王也……我……我還沒有聯繫的上她呢!”阮雨薇似乎被我的反應驚到,含糊不清的解釋之後,又安慰我道:“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Mickey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平安無事的!”
我能明顯感受的到自己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也逐漸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激烈,深呼吸幾口氣努力把情緒安穩下來,這才輕聲咳嗽幾下,道:“她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應該第一時間去找陳杰,而不是找我……”
“呵呵,王也,你又不是不知道……相比較陳杰,我更希望你能跟Mickey在一起!“
“可你並不是她……”我如實說道。
阮雨薇一陣沉默,而我也隨着她的沉默,而深思起來……小片刻之後,阮雨薇問我道:“王也,阿火最近他過的還好嗎?”
由於我的心思並不在她與阿火的感情方面上,於是隨口回道:“能吃能拉,能裝逼……”
“呵呵,我的意思是你最近有沒有聽他提起過我呀?”
我撇嘴:“米琪現在被送往了醫院,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把她當做閨蜜來看的話,你此時更應該去多打聽一些關於她的消息,給陳杰或者她的經紀人取得上聯繫!”
阮雨薇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於是道歉道:“嗯嗯……不好意思,我就隨口那麼一問,我現在馬上給陳杰打個電話!”
……
阮雨薇匆匆掛斷了與我的通話,而我這時也終於剋制不住的下意識的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煙霧在這寒冷的空間裡迎合着樓下的霓虹燈線格外顯眼,將香菸放到口中,我掏出手機迫不及待的用自帶瀏覽器趕緊上網搜尋關於米琪的新聞,但是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張她靜靜躺在擔架牀上的畫面,周圍已經被人羣圍的水泄不通。
我又順勢在下面的幾條新聞裡翻看了幾條,其中有一條新聞標題爲“國內女星在外拍戲期間死亡,疑爲心臟病復發!”的消息讓我十分氣憤。
“操.你媽!”我因爲看到這條消息而一怒之下將手機摔在了地上,但心中卻始終很是忐忑,因爲在阮雨薇與米琪沒有取得聯繫得到結果之前,所有可能性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儘管我堅信米琪此次事件會平安無事。
不知不覺中孫真真來到我的身邊,她看了一眼地上被我摔的電池離體的手機,又很快彎身替我撿了起來並重新組裝好遞到了我的面前,道:“我剛剛看新聞了……米琪姐她一定會沒事兒的!”
我整個人的心臟開始變得顫抖,狠狠嚥了煙口水,回頭對孫真真道:“給我訂張飛美國的機票,要最近時間點兒的!”
孫真真只是靜靜的站在陽臺鐵護欄前,凝望着那一片空蕩的世界,頭紗隨着寒風漂浮在空中,最終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道:“看到你如此焦急,我真的好希望那被送往醫院的人是我!”
我有些呆滯的注視着她,直到又是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我的臉龐之時,我這才意識到剛剛在屋內孫真真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還有她此時身着婚紗的意義,也正是這一陣冷風吹過,它吹醒了恍惚中的我。
我的確渴望擁有一份安穩的感情,但我對於孫真真的那兄妹間的感情是刻在骨髓中的,逐漸恢復了清醒之後,我這才明白自己差點做了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或許我能與孫真真一起生活着,但我做不到與她像夫妻間那般同牀共枕。
孫真真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凝望着那片漆黑的世界,自言自語似的道:“王也你知道嗎?……每當看見你生活過的不愉快時,我總想用自己的身體爲你擋風遮雨,可風箏與大樹同時出現,你第一時間看見的肯定是大樹,因爲大樹能給你依靠的角落,又能爲你擋風遮雨……相比較大樹,我給不了你更多的東西,但我發誓我給你的愛會超越任何人,或許是因爲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而人們都說時間會淡化一切,可我卻偏偏想要證明,證明時間淡化不了我對你的愛!”
“別愛我……你會傷的很深!”
孫真真沉默着……
我帶着複雜的情緒看着孫真真那單薄的背影,終於從客廳的沙發上取了件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隨即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與她一起看着那片虛無的空間,沉默、無措。
孫真真這時擡頭朝那深不可測的天空看去,但絲毫阻止不了淚水的滑落,事實上也證明四十五度看天空不會落淚的傳言是虛假的,而我給不了孫真真想要的幸福,所以只能藉着香菸來麻痹自己。
“我現在突然想出去走一走!”孫真真終於回頭凝視着我,笑道:“既然註定會受傷,那還不如出去走一走,或許若干年以後說不定我就可以忘記你是誰了呢!”
我卻因爲孫真真最後的這一句話而感到鼻酸,甚至一再被觸及淚腺,那帶着溫度的淚水便順從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
我趕緊轉過身去假裝用火機給自己再點上一根香菸,趁機擦去了臉頰上流出的淚水,待情緒平復下來之後,這才強忍着心底的痛楚,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孫真真搖了搖頭:“世界那麼大,我想做一個沒有根的浮萍,漂浮到哪兒就算哪兒……我不會帶走這裡的一切,因爲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沾滿了你的味道!”
我狠狠吸了口煙香菸,等到煙霧從鼻腔中彌散開來之後,才重重呼吸了口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孫真真好似故意學着我的姿態,先是嘟着嘴吸了口氣,又重重呼了口氣,回頭看着我道:“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也或許這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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