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在我充滿激怒的言辭中,而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米琪只是靜靜的看着我,不言不語,我也更看不到她此時的神色,我認爲這更加證明她的心虛、不敢面對,否則爲何進了房間以後,都還不肯摘下墨鏡與口罩!
我狠狠嚥了咽口水,又繼續說道:“第一次我向你表白,你用沉默拒絕了我,後來又突然回來找我……我要是相信你是因爲顧冉的原因,除非我他媽就是個傻逼!”
“呵呵……難道你還不夠傻的嗎?”米琪狠狠呼了口氣,沉默了許久,才說:“我心機重,我不是個好女人……既然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我,那又爲何苦苦追求於我?”
“我他媽瞎了眼!”我怒吼着說道。
米琪沉默不語,片刻後,她莫名的笑了笑,道:“呵呵,是……的確是你瞎了雙眼!否則我們之間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局!”
說完,頓了頓,她並沒給我留下太多思考的空間,又深呼吸了一口氣,說:“王也,我們之間暫時就這樣……你還是回上海去吧!省的在這邊大家心裡都挺難爲的!”
“所以我們這就等於算是分手了,是嗎?”我緊緊咬着嘴脣,心中萬分痛苦的問道。
“你要是這麼認爲,也行!”
感受到嘴邊傳來的腥鹹味兒,我知道嘴脣已經被我咬破,儘管我已經做足夠了心理準備,但當聽到米琪不帶絲毫猶豫的承認,那種絕望的心情,比死亡還要痛苦……我使勁嚥着口水,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難過,下意識的從口袋中摸出了一根香菸,手慌腳亂的點燃之後,又繼續問她道:“那你跟陳杰在一起,是爲了他的財產嗎?”
米琪回頭朝身後看了看:“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吧!”
我隨着她轉身的方向看去,只見牀頭那隻咧着嘴的灰太狼鬧鐘依然以它固有的姿態轉動着,它有自己的使命,好似我們生活着的世界與它無關,所以它纔會這麼興高采烈的看着熱鬧,或者又是一種嘲笑……
許久之後,我閉上了雙眼吞吐了口煙霧:“那我祝福你了,希望你早日完成自己的夢想!”
米琪始終背對着我,重重點了點頭!
……
拉着自己的行李,我站在小區的樓下,那樓宇間炊煙裊裊,正直午飯時分,我卻不知何處纔是歸途,有些事情想開倒也沒有什麼,正如陳杰之前說過的那般,自古以來這都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而米琪她有自己選擇自由的權利,雖然她選擇的方向有些極端,但我卻沒有太多的理由怨恨於她,只是內心有些不太能接受,到最後是自己認爲是兄弟的朋友,與自己自認爲是老婆的女友走到了一起……而連個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卻偏偏我還像個傻逼似的矇在鼓裡。
冷風吹起我貼在腿邊的風衣,我似乎感受到有雙眼睛在注視着我,但當我回頭望去之時,卻發現一切都只是那絕望中的幻想,米琪最終都沒能再多看我一眼……我不知自己第幾次沉重的嘆息了!
漫無目的行走着,我來到市場旁邊的旅社裡給自己開了個房間,將行李安放好之後,我將錢包掏了出來,發現已經所剩無幾了,一共就只有不到兩千塊錢了!
我拿出了記事本,打算用筆開始計算着今後的每一筆生活開銷,實際上我大可不必這樣,因爲明天晚上我們的貨就會發到北京來,到時候我只需要將這些貨賣掉,就足夠我吃喝了!但我就是要看着自己每天的花費一筆筆以怎麼樣的姿態的流出,否則就沒了努力的方向……生活更會變得枯燥無味!
躺在牀上,我靜靜的看着那塊天花板,不由得就是一陣咳嗽,這段時間幾乎經常受寒,又加上精神的壓力,身子也越來越臨近奔潰了,可相比較精神上的折磨,這點痛苦真不算什麼,如果我的心臟能挖出來,它一定是枯萎的!
我眨着眼睛,總結着自己的一生,當初與顧冉分手之時,她的父母嫌棄我家貧,所以不光是拿酒瓶砸破了我的腦袋,對我進行着人身攻擊,更是變本加厲的經常打電話到我家裡辱罵着我的家人,最終導致了顧冉我們之間的無奈分開。
而現在,又是因爲金錢名利的原因,米琪與我的兄弟私下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最終背叛了我……
仔細想來,似乎我王也這一生的所有的感情,最終都是輸給了金錢!我有些不解,這世界上難道就沒有一份不以物質爲基礎的愛情嗎?
帶着這樣一個疑惑,也更爲了打發着時間,我決定去詢問坐在樓下曬太陽的那對年近八旬的老夫婦聊天,在他們那個時代裡,生活幾乎都是差不了太多的,可他們卻能做到相濡以沫、白頭偕老,這點很讓我佩服!
我抽了根香菸點燃,之後來到了樓下,老大媽已經離去,而老大爺卻還一個人手指中夾着香菸,顫抖着直到菸灰燃盡。
我見勢趕緊將他手中的香菸取下,然後從自己的煙盒中取了根香菸點燃遞給了他,他擡手示意對我的感謝,之後顫抖的哆嗦着嘴脣說我:“小夥子,年紀輕輕……能戒,就趕緊把煙戒掉吧!對身體不好!”
“呵呵,吸菸傷肺,不吸菸傷心,二者無論怎麼選擇都是會受傷的啊!”說着,我便給自己點燃上了一根香菸,看着那位老大媽拄着柺棍顫顫巍巍的走來,而老大爺則是艱難的起身將她扶坐在了身邊,然後樂呵呵的問我:“小夥子,不是本地的人,怎麼跑這邊來了?”
我吧唧吧唧吸了幾口香菸,好奇的問道:“大爺,你們那個年代裡的愛情,是不是大部分都能像您這樣維持到現在?”
老大爺沉重的吸了口煙,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片刻之後,才說:“在我們那個年代裡,一塊手錶壞了往往都會想着維修,而現在這個時代,普遍手錶壞了,都是第一時間的想去換掉!”
我大致明白了老大爺的言外之意,實際上他說的很有深意,無非是在暗指我們現在年輕人之間的愛情,往往一對戀人感情的破裂,沒有人在延伸的思考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更不會去想怎麼縫補那破碎的感情!要麼分手,要麼離婚……
而老大爺他們那個年代裡,往往感情出現危機,他們會選擇先找到原因,然後再慢慢的縫補,卻從不曾想過棄之!這就是兩代人的概念差距,而此時的我,又是否可以像老大爺他們那般,嘗試修補自己的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