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小白的粗神經實在是無語了,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具屍體,還能面不改色的跟我提吃飯這一茬?
“就知道吃,我現在忙着呢,待會再跟你說。”我翻了個白眼,準備趕緊追上田叔。
結果小白又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袖,笑嘻嘻的說道:“急什麼啊,現在吃飯纔是第一要緊事。彆着急,讓我先研究一下這個傀儡,然後請你去吃大餐。”
我掙扎着想掙脫小白,但是這混蛋的力量太大了點,袖子都快扯掉了也沒能把他甩開。
眼看着再拖下去田叔就走遠了,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別鬧了行不行?我真有事,你要是想研究,自己在這慢慢研究吧,反正傀儡也不會跑。”
小白這才鬆開我的衣袖,聳了聳肩:“得了吧,你是想追上田建軍和袁叔,然後問問他們你的任務是什麼?剛纔他們都已經告訴我了,咱們倆的任務就是研究這具屍體。”
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你沒坑我吧?這屍體有什麼好研究的?”
之前我和袁叔已經討論過,我們倆的結論是,如今我們唯一能夠着手調查的就只有這具傀儡而已。
可是這具傀儡身上又幾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我們倆的思路完全陷入了僵局,整個案子也進入了瓶頸。
後來田叔出現,應該是有了新的思路纔對。結果因爲我的一時走神,並沒有聽見田叔到底說了些什麼。
現在小白告訴我,其實我們倆的任務就是對這具傀儡進行研究。也就是說,我要按照這條線索往下調查,這不是把我往死衚衕裡趕麼?
“我騙你幹什麼?咱們倆的任務是一樣的。你可別小看這具傀儡,裡面的門道大着呢。”小白正了正色,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完之後,小白已經蹲下身子,輕輕的在屍體臉上打了兩下:“你小子不是橫麼?不是牛麼?有本事站起來跟我單挑啊!”
看着這一幕,我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彷彿有千萬頭羊駝從心裡呼嘯而過。小白這個混蛋,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不靠譜。
剛剛他一臉嚴肅的跟我說什麼這具傀儡中的門道很大的時候,我竟然相信了,我是不是傻?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研究傀儡啊?
“小白,你夠了啊!什麼研究傀儡,其實你就是想找胡博一報仇吧?有本書你找胡博一的師父拼命去,問問他怎麼教出了那麼一個徒弟。”我冷聲道。
小白扭過頭,表情古怪,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我:“你腦子沒壞吧?打我的是胡博一,我找他師父幹什麼?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傻啊?”
尼瑪,我那是在嘲諷他,他難道聽不懂?老子也不傻啊,他腦子才壞掉了呢!
我被氣的夠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打你的是胡博一,不該遷怒別人?那你對着一個傀儡撒什麼氣?”
小白的臉色變的更古怪了,眼神中甚至還帶着一絲震驚:“帆子,你確定今天腦子沒毛病?是不是餓壞了?彆着急,一會我就帶你吃飯去!”
沒等我反應過來,小白又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別以爲我不知道,偷襲我,把我困在豬圈內的就是傀儡!我不找他報仇,還能找誰?”
“吃吃吃,吃你大爺啊!你小子現在能耐了,是不是想打一架?”我已經實在是容忍不了這個傻叉了,老子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個傢伙?
看到我被氣的直跳腳,小白很不厚道的笑了:“夠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真的在研究屍體,你老老實實在一邊看着,不懂就別指手畫腳。”
緊接着小白的臉色變的十分嚴肅,又用手在屍體的臉上輕輕拍打了幾下,嘴裡小聲在嘀咕着什麼。
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副橡膠手套,一個放大鏡,一個鑷子……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這貨真的是小白麼?
不得不說,在變臉這方面,小白絕對已經得到了袁叔的真傳。上一秒他還嬉皮笑臉的跟我開玩笑,下一秒就煞有介事的檢查着屍體,看起來還挺專業的樣子。
“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已經有一年,雖然胡博一用了各種方式來保養屍體,但整體來說這具屍體還是有了明顯的腐敗跡象。”過了好幾分鐘,小白突然沉聲道。
我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這麼說來,死者至少是在一年前被煉製成了傀儡?”
小白咧嘴一笑:“正解!看來你也不是太傻,至少這點還能看的出來。”
我白了他一眼,這小子得瑟的時候,怎麼就看起來這麼欠揍呢?我都有忍不住把他摁在地上暴揍一頓的衝動了。
“知道爲什麼這具傀儡被帶回來之後,並沒有法醫對其進行解刨研究麼?”小白脫下了橡膠手套,故作神秘的問道。
不過說實話,這一點我還真不清楚,袁叔在這之前只讓法醫從傀儡身上提取了少許的血液,據說是要想辦法確定死者的身份。
其他的檢查都是由袁叔來做,而他在這方面又不是很有研究。難道是爲了保密,讓外界都以爲這確實是胡博一的屍體?
但這也說不通啊,從傀儡的身上發現線索明顯對我們更重要。只要袁叔下了禁口令,那些法醫肯定不會把解刨結果告訴任何人。
猶豫了片刻,我有些不情願的搖了搖頭,很誠實的應道:“不知道!”
小白更得瑟了:“因爲那些法醫都是庸才,只能研究普通人的屍體而已。想要研究這具傀儡,必須要專業人才出手才行。”
小白的這個回答,更加深了我要暴揍他一頓的念頭。我面無表情的問道:“所謂的專業人才,就是你?”
“聰明!你終於聰明瞭一次!讓那些庸才出手,只會毀了這具傀儡,只有本大師出手才能讓傀儡物盡其用,找出我們需要的線索。”小白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自信的光芒。
說實話,小白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可疑了。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過,他是不是剛跟法醫溝通過,然後順了人家的東西來這裡跟我裝逼。
可是剛纔小白在對屍體進行檢查的時候,看起來手法很熟練。而且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也很真誠,並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他是真的對自己的能力發自內心的感到驕傲。
這麼一來,我真的對靈異組的研究所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按照袁叔的說法,小白曾經被帶進了研究所,在那裡待了三天。
也正是在這三天中,小白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他只是實力得到了提升,我相信在袁叔的指點下,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真正讓我震驚的是小白剛纔的表現,從他驗屍的熟練程度看來,他的表現可不比一個專業的老法醫差,至少也應該有了幾年經驗。
我對小白再瞭解不過,他以前絕對沒有從事過類似的行業,不可能擁有驗屍的經驗。研究所是如何在三天之內,把他培養成了驗屍的老手?那三天內,他都經歷了些什麼?
“小白,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很鄭重的問道。
小白已經不慌不忙的收起了他剛纔拿出來的那堆工具,然後笑吟吟看着我:“什麼怎麼做做到的?”
“別跟我裝傻,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驗屍?如果你剛纔不是在演戲,那你在靈異組研究所的三天內,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我往前逼近了一步,直勾勾的盯着小白的眼睛。
然而小白沒有絲毫的慌亂,眼神看起來也很真誠:“那三天?那三天我什麼也沒幹啊,就整天跟袁叔聊天來着,他還誇我骨骼驚奇,天資過人……”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停!這套說辭,袁叔已經跟我說過一遍了,你就別拿出來敷衍我了。”
小白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他是騙人的,估計當時是因爲他躺在病牀上太無聊,所以故意拿我打趣。說好收我爲徒,然後再送我點價值百兒八十萬的見面禮,結果到現在也沒兌現。”
我深吸了口氣:“正經點,跟你說正事呢。你的驗屍手法很純熟,不像是個生手,難不成那三天你一直在驗屍解刨什麼的?”
現在只有這個解釋聽起來還靠譜點,也許袁叔所說的“天資過人”指的是小白在這方面的天賦。
經過三天的魔鬼訓練,小白倒不是不可能熟練的掌握驗屍技巧,他之前在豬圈看到那血腥殘忍的場景後還能正常吃飯這一點,也可以解釋的通。
“噗……”小白忍不住笑出聲來:“帆子,你的腦洞開的也太大了吧?實話告訴你,今天是我第一次驗屍,我也不敢把這具屍體解刨了,我沒那麼大膽子。”
小白直言不諱的告訴我,讓他殺豬他或許還有勇氣,可是讓他給人的屍體解刨,他心裡那道坎兒也過不去。
不過所幸我們也不用解刨屍體,單單對屍體進行比較常規的檢查,就已經得到了一些重要線索。根據這些線索,我們可以展開進一步的調查。
說着說着,小白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開始跟我討論接下來我們到底應該怎麼做,看來他今天是不準備告訴我真相了。
“小白,你現在真的越來越神秘了。”我嘆了口氣,心中頗爲感慨。
小白笑了笑:“神秘?以後還有更神秘的,你可千萬不要太驚訝!”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小白毫無預兆的顫抖了一下,眉心處又有一股詭異的黑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