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酆都遇然(下)
孟婆是今天的壽星,收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禮物,也是衆人暗暗計劃着灌酒的對象。
但是孟婆爲人冷漠,那股拒一切於千里之外的氣場,彷彿對什麼事情都是興致缺缺的模樣,根本就無法讓他提起興致與一衆人一齊划拳喝酒。
況且孟婆有很嚴重的潔癖症,對酒氣更是絕對的避而遠之。
怎麼辦呢?
嘿,別說,這事兒啊還真有辦法搞定!
沒有那麼膽兒肥的人敢橫衝直撞的去灌孟婆酒,但是……孟婆家的小心頭肉不是在這嗎?
某人送的小玩意被當成了寶貝,我們送的就都是破爛嗎?
一羣酒鬼眼睛冒着幽幽的綠光,最終把目標鎖定於瘦小的曲蒼茫身上。
老溼不明所以的打了個寒顫,還沒等弄明白具體情況呢,三杯烈酒已經被馬面和神荼推搡着灌下肚了,頓時眼前花花成了一片,看什麼都是雙影的,兩頰緋紅,神志朦朧。
喝的太急了。
牛頭有點心疼小傢伙,“我說哥幾個,都悠着點,小蒼的身體不像你們一個個皮糙肉厚的,經不起折騰。”
馬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嘻嘻一笑,“看不出來啊老牛,竟然是個憐香惜玉的種。你放心吧,這不是然在麼。小蒼是然的老溼,然還能放着自己老溼不管嗎?”
“也對。”牛頭認真想了想,然確實是個可以放心託付的人。
於是乾脆也和衆人一起起鬨,嚷嚷着讓曲蒼茫再喝兩杯,就爲了逼孟婆站出來擋酒。
反正今天日子特殊,就算鬧得太厲害了孟婆也不可能和大家真發火。
衆人心知這點,所以下限節操全碎了。
“小蒼,來來來,哥敬你。”
“小蒼,這杯酒可是哥特意給你滿上的,必須給面子喝了。”
“小蒼,小蒼……啊呀呀,臉紅了呢……給哥笑一個……”
“不、不行……嗝……”曲蒼茫打了一個酒嗝,胃裡已經難受得開始抗議了,再喝下去真要出人命的,明天還要上課呢。
“哥哥們,請繞了我……我……唔……”明天還要上課啊!
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曲蒼茫根本就穩不住身體了,歪歪斜斜的就朝旁邊靠了過去,本來是能正好搭在右手邊的白無常肩膀上的。
但是就在他腦袋偏離軌道下垂前,一根泛着小清新嫩綠的樹枝,無聲無息把人輕輕一勾。
方向完全偏轉,曲蒼茫無力的靠在瞭然的肩膀上,腦袋混沌不堪,毫無意識地蹭來蹭去。
見曲蒼茫光榮倒下,孟婆終於忍不住出手了,極爲霸氣的奪過了衆人想要硬灌的酒,一口氣幹了,“啪”的一下把酒杯摔在了永遠都不會被砸壞的桌面上,大聲一喝,“欺負孩子算什麼本事?你們不是想喝麼?來——!”
霸氣不用側漏,全直泄出去了。
衆人眼睛霎時亮了,來鳥!孟婆子爆seed了!
“就知道孟婆是條漢子!”
“來——老孟!幹了!”
“老孟,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誰先倒了誰給老孟唱一首《豬你生日快樂》!唱錯詞了要罰酒!”
“喝——”
衆人趁亂直往地府第一美男孟婆身邊湊合,一個個紛紛舉起酒杯,仗勢特別給力。
孟婆狹長的美目一眯,來者不拒的一杯接着一杯喝下。
你們不是想喝麼。
最後到底是誰倒了……呵,還不一定呢。
最後連黑白無常都被鬱壡和來地府出差兩天,硬要跑來湊熱鬧的白虎給拖下水了,跟着衆人一起大吃大喝起來。
一羣混亂亢奮中的酒鬼們誰也沒有留意到,然靜悄悄的退出了餐桌,無聲無息走到了孟婆家的臥室裡。
他的身後,羣枝環繞,竟生生托起了一個蜷縮的人,懸在半空中直接給帶走了。
曲蒼茫這一回醉的比教師節那天還嚴重,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只能感覺到身邊柔軟可人的觸感,是那麼的令人安心,那麼舒服。
“唔……不喝了……”說着兩手亂抓。
曲蒼茫又打了幾個酒嗝,被那味道弄得有些反胃。
喝酒前也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裡餓得厲害。空腹喝酒,對胃可不好。
孟婆潔癖嚴重,房間自然是極爲整潔的。
然腳步停在了收拾得一絲不苟的潔白大牀邊,身後的樹枝自發活動,將曲蒼茫越過了腦袋高高舉起,再輕輕放穩。
曲蒼茫躺在了柔軟卻微涼的牀上,條件反射的尋找起身邊的熱源。
是樹枝……
沒有在閉關地的時候,樹枝比然身上的溫度高出數倍。
曲蒼茫抓緊了兩根,突然覺得熱度特別不給力,於是乾脆一把撓過來,抓住了好多樹枝不想放手,臥倒的姿勢就變得格外古怪。
然見他躺的並不舒服,於是乾脆放出了更多的枝椏來,給老溼過過手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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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樹枝差不多已經將牀給包圍了,曲蒼茫總算滿意了,嘴角隱隱泛着滿足的笑意,溫熱帶紅的臉頰上,還浮現出了淺淺的小酒窩。
老溼喝醉了,意外的好看。
當然,曲蒼茫平時也很好看,老溼不屬於讓人驚豔的類型,十分耐看,最主要是氣質好。
然的臉也很熱,這種老溼渾身上下都在他手心中的感覺極爲微妙。
老溼喝多了睡不老實,習慣性來回翻身亂動,樹枝很自然的刮到了一些不和諧部位,然的臉“騰”的一下全紅了。
很軟,很可愛的地方。
“小蒼……別再動了。”然的嗓音低啞,沉沉的彷彿曲蒼茫之前被灌下的兩杯紅酒。
曲蒼茫臉頰蹭了蹭樹枝上的小葉子,折騰夠本了也就不動了,靠在孟婆的大白枕頭上,很快睡了過去。
真是……太不負責了。
當喝了吐,吐了又喝,沒臉沒記性的馬面又一次回到餐桌的時,意外地發現斜右方有個房門是緊閉的。
而桌上確實少了好幾個人,不知道都跑哪兒醒酒了。
馬面估計那羣人是怕下一輪划拳的時候又被罰了,所以趁亂跑路了。
那哪行啊!
我剛被罰完!你們跑了算怎麼回事!
於是馬面神色一凜,大步就朝那房間走去了,二話不說“嘭”的一下子先把門給踹開了,“我說裡面的,怎麼回事?能不能玩得起了?誒誒誒誒?然?”
“有事麼。”然的聲音淡淡,聽不出息怒。
馬面卻詭異地察覺到了然有些不悅,尼瑪這位可惹不起,誰灌他可真倒黴了。
臉上立刻堆滿笑容,急忙擺手解釋道,“我、我走錯了,我還以爲特麼的是牛頭那個渣又跑人家孟婆房間裡翻內褲呢!我只是想揪住那個內褲賊!”
心中卻想,牛哥,兄弟對不住你了!
牛哥躺着中槍,傷不起啊。
然點點頭,示意馬面可以滾出去了。
馬面屁顛屁顛的夾着尾巴抱頭跑走了,完全沒看清被然擋在身後,被衆枝環繞的曲蒼茫,本來安安穩穩的睡在房間裡,卻因爲他那一聲踹門的巨響而皺緊了眉頭,慢慢睜開雙眼。
“幾點了?”曲蒼茫穿着有些大的白襯衫,起身的時候被樹枝颳了兩下,釦子全開了,襯衫虛虛的掛在肩膀上,胸口露出一大片又白又誘人的美好肌膚。
經過了多年靈丹妙藥神湯的滋潤,上面竟還泛着一層飽滿的瑩光,彷彿吹彈可破。
然側過身,目光頓了頓,接着若無其事地彎下腰,細心的爲他穿好了衣服,“已經十二點多了,要回宿舍了麼。”
手指有意無意劃過光滑如水煮蛋剝皮的小皮膚,心中微微動盪。
與其同時,兩根樹枝適時的在曲蒼茫脹痛的太陽穴上按摩起來。
曲蒼茫舒服的直哼哼,閉上眼睛,用力揉了兩下,“哈欠——那一起睡吧——”
看來,這位還沒醒酒呢。
然卻好像明白了,樹枝把人輕輕一卷,恰到好處的固定在胸前,兩手再用力的托起,完全穩住。
聲音低低醇醇,“那我們回去了。”
但這時,曲蒼茫縮在他胸前的兩隻小手卻突然抓緊了他的衣服,“別這樣、不舒服。”
“噢。”然一手托住他的臀,一手環住他的背,由公主抱改爲了抱小孩兒的姿勢,不用經過客廳,直接從孟婆家臥室裡消失了。
如果經過客廳估計就出不去了,一羣酒鬼堵門。
當然,臨走前然沒有忘記派根樹枝去傳遞消息,“孟婆,我帶老溼回去了。”
禮節總要到位。
孟婆正被衆人鬧得厲害,冷峻的臉頰上也泛起了點點紅暈,接到然的消息也只是頷首。
“多謝來捧場,回去以後給小蒼喝點醒酒茶。”既然是他的地盤,怎麼可能沒發現少了兩個人呢?
同樣察覺到有人離開,半醉半醒的白無常輕捏眉心,將頭倚在了黑無常的肩窩上,貼近耳邊的小聲細說,“小蒼被然帶走了。”
“嗯。”黑無常擡手,默默幫他按着。
老白每次喝完酒都會頭疼。
白無常舒服的閉上眼睛,繼續說,“小蒼豆腐都被吃光了。”
“嗯。”黑無常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說,“和老祖宗一起,小蒼不算吃虧。”
“這是重點嗎?”
“這難道不是重點嗎?”
“好吧,這種事情不該和一塊木頭分析的。”白無常無奈的嘆道。
即使對方是然,奶爸心中依舊有些不甘心。
小蒼真長大了啊。
黑無常的視線卻專注得嚇人,半晌,才緩緩開口,“我是不是木頭,你一會兒就體驗到了。”
白無常,“…………”
奶爸們的春天灰常美好。
再說老溼被然帶走了,一路抱得特別小心翼翼,很快就從地底下走到了人間的大道上,根本就沒費什麼功夫。
難得這樣安靜又只有兩個人的獨處,然並不想早早把人放回去。
老溼的宿舍裡有隻非常礙眼卻又暫時不能驅走的貓,於是專挑沒人的小巷子,然抱着處於嬰兒無防備狀態下的曲蒼茫,靜靜的緩緩的前行。
被人信任着,依靠着的感覺很好。
這不,又是一條几乎與人絕緣的小黑巷子,寂靜得嚇人,連個照明的路燈都沒有。
普通人根本就是對這裡避而遠之的,但然卻覺得這裡非常好,多適合現在的氣氛……沒燈,更好。
“小蒼。”一枚淺吻,深深的印在了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的腦頂。
然的目光柔得能滴水了,卻在霎時間目光一厲,護緊了懷中的人,飛快抽出樹枝,阻斷了三枚帶毒飛鏢的前行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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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然的聲音冷漠至極。
“啊嗷嗷嗷嗷啊啊哦嗷嗷——”來人似猩猩,動作卻又有點像猴子,渾身光-裸,毛髮濃密,下-體豎着個東西,一臉找抽樣。
手中揮舞着兩根碩大的棒子,一邊破壞公物一邊大聲鬼吼。
然懶得多看一眼,抱着曲蒼茫準備離開這一不祥之地。
然而那個動物似的東西卻不想這麼放他離開,毒鏢從口中不斷噴出,每一枚都朝着曲蒼茫脈門而去。
然心下一怔,觸手早已呈現出自動迎敵模式,極快地做出反應,橫掃一切毒鏢。
竟是衝着老溼來的?
那鋒利帶寒的毒鏢,被樹枝猛地拂開,霎時化爲一縷灰燼,一點渣滓都不剩。
然而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被人控制的,毒鏢不成人就直襲而來,也不在意自己被抽成了什麼鬼德行,完全不要命的架勢,招招狠絕。
是誰,要對老溼下手!
從四面八方不知哪裡聚集而來的樹枝,密密麻麻的將打擾老溼睡眠的始作俑者捆綁個嚴實。
垂死掙扎完全無效,一個眨眼的功夫那東西便永遠消失了。
然面無表情,身周圍冷氣十足,冰凍三尺的架勢,卻唯獨避開了被樹枝們呵護得好好的某人。
某個不知名的陰暗地窖裡——
手中的操縱紙牌“咔吧咔吧”的自我報廢了,手握絲線的男人嘴邊揚起了一抹邪邪的笑,“竟然失手了……果然是全界都想弄到手的人物麼,名不虛傳。”
“大哥!那個姓曲的不就是一個凡人嗎?我們費這麼大力氣結果還失了個秘密武器,太不划算了吧?”一個黑黝黝的小弟忍不住說。
男人輕哼道,“你懂什麼,當年只食下他半個魂魄,那人就能在短短數日內猛增功力百年,奪下大位!你可知曲蒼茫是什麼體質?畜生就是矯情,還不快去給本座找來新鮮童男?”
“是……是……”
=文名被改了,因爲不夠河蟹,所以成了嚴打目標,頭兒說如果不想惹麻煩就早點改。
內牛,我寫到現在連個小嘴都沒親過呢可以麼?曖昧也僅僅停留在拉手階段啊摔!比小學生都純潔啊摔!鬼畜攻然還沒表現出來啊!!哪裡不河蟹了大哭……老溼多萌多純潔多可人啊,詛咒審查員吃方面一輩子沒有面!啊啊啊啊求安慰qaq
蒼老溼,我對不起你!沒守住你的命根子——(咦?)
內牛滿面的獻上第二更,謝謝韶華的長評,給分加精求治癒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