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委員會在龍崗路,緊鄰武警大隊的軍營,看起來並不起眼,青磚大院裡,灰撲撲的三層樓。
大院的另一側,是崑崙廣播電視公司,高高的發射塔,很是引人矚目。
此時三層陸銘的辦公室,坐着一名西洋中年男子,叫卡爾*利弗爾,是東海投資圈子很有名氣的經理人,原本華夏投資公司的高級投資顧問,現今被聘爲黑山投資公司總襄理。
此時,利弗爾正在發脾氣,因爲給他配備的助理完全不配合他的工作,利弗爾要求解僱那名助理。
利弗爾的助理,是黑山下面一個縣主管經濟的小官員,叫李昭基,還有點結巴。
就是陸銘剛剛到龍崗時,認識的那個李昭基。
聽着利弗爾的抱怨,陸銘微微蹙眉,“卡爾,關於你和他之間的分歧,李助理通過備忘錄形式記錄了下來,你看看,裡面關於你說的話的記錄,有沒有謬誤?”將一個小冊子從茶几上推過去。
利弗爾咬牙,拿起小冊子翻了幾眼,又順手仍在茶几上,“董事長,我認爲……”
陸銘擺擺手,“投資方面你是專家,但這裡不是黑山,更不是東海,所以,你不能僅僅考慮經濟方面的因素,和忠義堂合作?你確定他們有契約精神?會完全按照合同辦事?”
忠義堂,是北疆區的黑幫,基本上,自貿區的貨物要進入北疆,忠義堂都會過一手。
這些軍閥的部下,感覺真應了那句話,人人都有個價位,能不能買通,看開不開得出那價碼罷了。
全盛京地區不再設壁壘後的幾天,忠義堂和金壇會更是爆發了互相攻擊對方老巢的激烈戰爭,確實可以用戰爭來形容,因爲雙方都動用了大量槍械。
兩者都想盡可能多的拿到中央區的各種配額,比如中央區樓宇建設工人的配額,緊俏商品的配額、中央區西洋投資者們的項目配額等等。
“給他好了!”陸銘笑着說。
大概,這位張專員的說話語氣神態,隱隱令他想起了一個人,也想起了那人的交代,便不敢再多說。
劉魁是臨近盛京的海西岷江道的警備旅旅長,也是貨物要從盛京進入海西的陸路海關的監事長。
利弗爾本來想說什麼,突然愣了愣,便不再說話,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這兩個說是黑幫,實則,大概都有各自的軍方背景。
雙方的爭鬥,也越來越激烈。
是以,一旦組織起來,也是不可小窺的武裝力量。
“好,那我叫老孫繼續和他接洽。”白玉蒙答應一聲,猶豫了一下,說道:“白海龍真不理會他麼?”
保密局的十萬元經費,可不是那麼好拿的,這劉魁,慢慢就會知道了。
陸銘微微一笑,實則,也就是想看看他的價位。
確實,黑山租界區才短短几個月時間就起了許多樓宇,都是這從黑山、南平、萬州三地招募了一萬多男女做建築工人。
現今,忠義堂主動找上了黑山投資公司,想和黑山投資公司一起合作,雙方共同投資成立個貿易公司,利用黑山公司在江南的人脈和地位,進口江南的商品,由忠義堂售賣去北疆。
陸銘嗯了一聲,“不理會。”
白玉蒙的線人,是一名真正的商人,但給保密局做事情,和劉魁接近,想打通陸路通道的關係。
在北域四省,曾經有省份發行紙幣,但都搞亂了經濟慘淡收場,在四省的硬通貨幣,自然是銀元和帝國幣,民間的話,更認銀元。
那邊,利弗爾正要說話,陸銘擺擺手:“我說過了,現今咱們的投資,重點就放在租界區建設就好了,將來會有豐厚的回報。”其實,如果自己是“陸銘”的身份,這利弗爾老實的走狗一樣,在東海,他在自己面前大氣不敢喘,除了對自己的投資方向驚歎大唱讚歌外,也不敢有任何異議,因爲最早自己太多不被看好的投資大獲成功了。
現今貿貿然一腳踩進去,沒什麼好處。
現在,有了開價。
以前有鐵絲網隔離時期,雙方就幾次在互市的時間鬥毆。
到五點多的時候,陸銘正想走,紅色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看起來確實是互利互惠,但現今陸銘還在觀察盛京的各大勢力,並不想貿貿然下場。
都是本省督軍默許的軍方大佬們斂財的工具。
利弗爾走後沒多久,又有公共事務委員會首席委員王鼎來密談了一會兒離開。
桌上兩部紅色電話,鈴聲響的這部,是和特殊工作部直通的電話。
而且,該旅每一個班組的班組長,都發有槍械,大多數青壯,也都是經受過農衛隊民兵之類訓練的。
和這劉魁接觸,當然不僅僅是爲了往海西輸送商品。
海西和北疆關係惡劣,在盛京,北疆區的黑幫忠義堂和海西區的黑幫金壇會,也斗的最厲害。
“專員,劉魁回信了,他要一萬大洋。”說話的聲音,是白玉蒙。
看着利弗爾,陸銘又道:“我們來了一萬多工人,你的投資方向要利用上,要讓他們有工開,我們的投資不僅僅講效益,更要講大局,講長遠!”
一萬銀元,差不多就是十萬帝國幣。
對內,其編爲工兵旅,也落戶在了租界區,算是第一批移民。
電話的另一頭終端,自然不是在摩梭大廈,而是在黑山租界區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白海是北疆行省和海西行省之間的內陸海,其實就是很大的湖泊,但其內暗礁很多,大小島嶼星羅棋佈,地形極爲複雜,且部分區域有電磁風暴,會影響船舶的電子設備,又有莫名的旋渦,吞噬一切船隻,是以白海里,也成了匪幫藏匿的樂園,白海龍便是白海中最大的水匪匪幫,不管是北疆還是海西,都拿他沒辦法。
白玉蒙有門路和他取得聯繫,覺得扶持白海龍和海西督軍劉邦昌作對也不錯。
不過從陸銘來說,自不會資助任何匪幫,就算暫時對己方有利,但終究還是太下作,匪幫越是得勢,最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見張專員態度堅決,白玉蒙不再說,答應一聲,掛了電話。
陸銘剛剛放下紅色電話,又一臺電話機鈴聲響起,陸銘接起一聽,不由詫異,“好,我這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