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鬼差帶着喬勝天離開了,大廳空空蕩蕩地,喬勝天的屍體坐在椅子上,悄無聲息,喬宇和賀剛撲通跪下,同時叩了一個頭。
團圓宴成了離別宴,喬宇沒想到返回帝都的第一件事情是辦喪事,他和賀剛親自送喬勝天的遺體去殯儀館,由肖麗親手處理,曲冰和張小北得到消息,馬上治辦喪服,倒也算順利。
因爲精通陰陽,再加上親眼看到父親的三魂七魄安好離體,現在已經去陰間報道準備輪迴,倒也沒有想不通的,只是一想到父親受了二十年的委屈與痛苦,依然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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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勝天的喪事馬上舉行了,喬宇親手推着父親的遺體進了火爐,轟地一聲,皮肉骨頭化爲一堆白灰,生前事,告終。
白安安一身黑衣站在邊上,目光呆然,愛過,恨過,放棄過,這一切,也成了過眼雲煙。
“姑姑,你真的讓我用喬家的兒媳婦身份送終?”同樣一身衣的白穎珊小聲問道。
“茶也奉了,爸爸也叫過了。”白安安說道:“你和喬宇只差一個訂婚儀式,我還有什麼不能退讓的,喬勝天……對我們白家也盡力了,兒子兒媳婦,兄弟一起送終,算是白家對他的回報。”
白穎珊輕咬嘴脣,點頭,等拿了骨灰,到安置的時候,石碑上面刻上了三個人的名字,喬宇,白穎珊,晏北陽!
此時,大家才知道賀剛的真實名字叫晏北陽,宴這個姓,很罕見。
“大哥去世,我不能稀裡糊塗地用假名送他走。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賀剛抹了一把眼淚:“宴北陽纔是我本來的名字,我要用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地送大哥一程!”
三人穿着孝服,恭敬地焚燒火紙,叩頭……
結束了喬勝天的葬禮,一切似乎回到了原點,謎團似乎清楚了,但是新的征程纔剛剛開始,喬宇又成了那個以賺爲目的的獵鬼師,賀剛依然經營自己的小飯店,肖麗在殯儀館做美容顧問,而燕南則替黃軒操心畫廊的事。
黃軒最終被羈押三個月,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只等三個月後,就可以迎接黃軒的重新歸來。
自從在長白山與無名見過一面後,再沒有見過他,六指也消失了,世界突然清淨不少,喬宇還有點不習慣。
時間轉瞬過去,一晃已經兩個月了,送走父親後,帝都的季節也一躍進入秋天,天色微涼,出門鮮少見到黑絲大長腿,熱褲啥的悉數不見了。
針織衫,長衣長褲上陣,外帶着口罩,一進入秋季,霧霾就變本加厲,空氣中始終死氣沉沉地,一如喬宇之前的心情。
生活如一灘死水……不開森。
不過,喬宇的生活馬上就起了一絲漣漪,這一天的傍晚,賀剛早早地收了店裡的生意,上樓,關上門窗,拉着喬宇走進自己的房間。
“叔,終於來了。”喬宇樂呵呵地坐在賀剛的牀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爸走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到底啥來路。”
“你看看這個。”賀剛順手從抽屜裡取出那面不起眼的鏡子,鏡子古樸,翻轉過來,背面刻着一條盤龍,只是龍眼的位置空洞,沒有眼睛!
“這東西我小時候經常玩。”喬宇一眼認出來:“怎麼還在?”
賀剛不吭聲,喬宇就仔細地瞅了一眼,被鏡子背面的龍吸引了,盤龍的身子不大,尾巴纏住自己的身子,只有龍頭露在外面。
俗話說得好,畫龍點睛,龍的眼睛纔是龍的氣勢所在,少了眼睛,看上去古怪不說,龍的基本氣勢也蕩然無存,還增添了幾分詭秘的感覺。
龍形是十分常見的,不過龍的形狀在不同的時期也是不同的,如西周晚期龍紋鐘上的龍紋,龍頭作回顧式,頭部具鳥類長冠而後掠,吻作象鼻狀上揚,足呈刀形隨軀體彎曲,其整體形態像被硬塞進小瓶裡的泥鰍。
到了秦朝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直至漢時,龍形基本穩定下來,形成日後常見的龍紋。
頭部有尖耳,寬吻有須似虎;身軀碩長卷曲似蟒而有鰭,四足對稱,爪甲尖利似獸。從總體上看,這是一種變形的蛇形龍。這種龍紋在東周已見端倪,到了秦代,其軀體變得更長,形態更顯怪異,並突出了雄渾的氣勢,這種龍紋一直到漢初,也是最常見的形狀,
但這面盤龍鏡上的龍形不屬於任何朝代,因爲蛇身蜷曲,看不出來身體的模樣,只能看到龍頭,龍頭還算平時見到的樣子,可是頭上有須,而且根根分明,數了一下,一共三根,這與平時看到的龍鬚在嘴邊完全不同。
“這是什麼東西?”喬宇正色道:“看着有些奇怪。”
“這是我們家族的傳家寶——盤龍鏡。”賀剛說道:“你幫我收了吧。”
“收?”
“幫我收起來,有些人在找這面鏡子,二十年了,我把它當成普通物件兒隨意放在家裡反而沒事。”賀剛說道:“但還是謹慎點好,你幫我收起來,放在一個連我也不知道的地方,也不要告訴我,懂嗎?”
“叔,你只給我鏡子,不告訴我來歷?”喬宇有些鬱悶,賀剛的這個關子賣了這麼久,現在就僅此而已!
“沒什麼可說的。”賀剛正色道:“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好了,收好,去找穎珊吧。”
提到白穎珊,喬宇這纔來了勁兒,走到自己的房間,左右想想,靈機一動,將鏡子塞進一個秘密的所在,這地方,估計只有老鼠能找到!
幹完了這件事,喬宇這才往古董店去,他一直很感激白穎珊的是,在老爸就要離開人事的時候,自己沒和她事先商量,就讓她敬公公茶,她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老爸是喝了媳婦茶走的,圓滿了。
到哪才能找到這麼好的媳婦?喬宇越想越美,都走過了站臺纔想起來,趕緊折回去,不是他不想打車,而是沒錢了!
坑爹啊,也不至於沒錢,只是之前好不容易賺到的票子前一陣子嘩啦啦地出去,就像雪化水一樣,喬宇等公交車來的時候,擡頭看天,悠悠地嘆了一句:“得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