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怨線會化成一縷一縷的黑線,或是黑色的小珠子,分佈在空氣中,就像喬宇之前在樓層夾層裡發現的怨鬼,怨鬼產生的怨線讓附近的孩子不得安寧。
但這隻的程度更重,喬燁感覺到了他死前的一部分,喬燁的眼珠子終於靈活了一些,他看着肖麗,嘟起嘴巴,恢復了小孩子的心性:“阿姨。”
“怕了?”肖麗無奈地說道:“剛纔發生什麼事?”
喬燁將自己看到的講出來,燕南說道:“和曾紅說得有些相似,有一個人殺了四個人,現在的他記起自己殺人的事情,想到自己也輪迴了,這些被自己殺害的人也會一樣,所以想要找到那些傢伙,先下手爲強,難道,這隻鬼也是受害的四人之一?”
“不對啊,”喬燁扳着手指頭說道:“一共死了四個,加上殺人的人,1+4,不是5嗎?”
黃軒悶咳一聲:“好像是。”
喬燁眨巴着眼睛,突然笑了一下,肖麗說道:“這東西能強行趕出來嗎?”
“能,”喬燁說道:“但需要老爸幫忙,我自己辦不到。”
“那送你去青丘,讓喬宇幫你把這條怨線逼出來。”燕南打量着喬燁的小表情,說道:“還是,你覺得這樣有些意思,想繼續玩下去?”
喬燁便收了笑容,緊張地抿抿嘴,燕南心領神會,與黃軒交換了一個眼神,將手指放在脣邊,微微一笑,喬燁便興奮地瞪大眼睛:“真的可以?”
“在你老爸老媽回來之前搞定,還記得上次的紅衣女鬼嗎?被腰斬的那個。”黃軒說道:“如果不是杜哲行終於好心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杜哲行一向冷漠,絕不會主動出手,這傢伙和董小姐在一起後,倒多了些人性。”肖麗說道:“總之,在你爸回來之前搞定。”
“明白了,所以,咱們要先找到這傢伙的屍身,這樣才能釋放他的魂魄。”喬燁說道:“他可以用怨線與我溝通,說明葬身之處離我們不遠。”
喬燁又說道:“剛纔我與那些怨線融爲一體,看到了周圍的一些場景,有山,有牌匾,牌匾上有字——女懷清檯。”
“那不是貞節牌坊嘛,最早的牌坊是給秦朝的巴寡婦清立的,她憑藉個人聰明才智,苦心經營丹砂產業,建立起龐大的丹砂帝國。因此受到秦皇非同尋常的禮遇褒獎,併爲其專門修建了一座女懷清檯,這就是貞節牌坊的最早模型。”黃軒說道。
所謂牌坊,古時用來表彰一些或死了丈夫長年不改嫁,或自殺殉葬,而符合當時年代道德要求,流傳特異事蹟的女性,爲其興建的牌坊建築。每一處牌坊下,不是埋葬了一個活潑潑的生命,至少也埋葬了一個女子數十年的青春。
“咱們這地方附近,還保留這個建築的地方不多,除去貞節牌坊,你還看到了什麼?”肖麗問道。
“附近有一些老房子,還有井,井邊上有個把手,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喬燁說道。
“那個是用來拉水桶的軸輪,一端有把手可以轉動,這可是舊傢伙。”燕南說道:“不過現在一些偏遠的鄉下,還在用這東西,大部分鄉村都接上了自來水,或是用電軸。”
“還有什麼?”肖麗又問道:“不管如何,先找到這怨線的屍體再說。”
“那些人都穿着布鞋,黑布鞋,紅布鞋,紅布鞋上還繡着花,黑布鞋是純色的,白底。”喬燁皺着眉頭,使勁回想着所有的開發:“對了,他們好像還說了一個,範子,範子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還有一個詞,鬆,是松樹的鬆嗎?”
燕南和黃軒相視一笑,燕南說道:“多虧咱們走南闖北得多,這個範子和鬆是方言,範子是指吹牛皮的傢伙,鬆是罵人膽小鬼,是唐山方言。”
“現在範圍縮小了。”黃軒說道:“咱們就找唐山現存的牌坊,再找有大磨的地方。”
“對,那個磨很大,很重,壓得人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喬燁說道:“咱們要是找到大磨,說不定就能找到他的屍體,怨線是從屍體裡傳出來的,近了,怨線會提醒咱們的。”
原來老爸就是這麼玩的,太過癮了,喬燁緊緊地握着拳頭,上次的腰斬女鬼太可惜了,如果杜哲行不管閒事,自己也能解決的,這次就好,只有自己!
燕南踩下油門,車子疾弛而去,此時,屋子裡只剩下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曾紅,她小心翼翼地進入洗手間,再三確定鏡子上沒有那張男人的臉,她雙手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挪開,從手指縫看着鏡子,鏡面平滑,乾淨如新,她便鬆了一口氣:“沒有了。”
此時,房門被推開,一個壯實的男人走進來,他一進門,連拖鞋也沒換,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往後仰去。
曾紅走出去,從鞋櫃裡取出拖鞋,蹲在地上給那男人換上:“阿保,你怎麼這麼早回來?”
“你不高興嗎?”被叫做阿保的男人似乎沒有睡好,眼睛紅通通地,佈滿血絲:“我現在實在沒辦法工作了,不過,家裡來人了?”
“你怎麼知道?”曾紅一愣,脫口而出,隨即後悔地死死閉上嘴巴。
“我不知道,總覺得家裡有生人的味道,奇怪,咱們家的鏡子現在清楚多了。”透過打開的洗手間大門,阿保看到了洗手檯上的鏡子:“怎麼回事?”
“我找人來捉鬼了。”曾紅說道:“咱們都在鏡子裡看到過男人的臉……”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捱了結實的一巴掌,阿保站起來,一腳踹向她的腰窩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帶陌生人回家,我問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曾紅痛得眼淚花花直冒,卻忍着痛,說道:“有男有女,他們是一起的,只是過來看看屋子裡有沒有鬼,阿保,我很擔心你,你總說自己以前殺了人,那些人遲早會殺了你,洗手間又出現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只是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