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們會把這事兒認成是我乾的,只不過他們絕對不敢當面說出來,只會暗地裡議論,給我越摸越黑,所以我先發致人,主動把這事兒揭出來,藉此機會,也把唯主至真這個組織捅到陽光之下。
既然馮甜說了,唯主至真不可能控制山南所有的法師門派,那麼把這個事情這個組織揭出來,比藏着掖着要強。
很多組織之所以看起來很強大很神秘很不可一世,說穿了不過就是因爲隱身在黑暗之中,人們多數不瞭解,甚至不知道有這麼個組織,只能從他們做出來的事情進行感受。
這也是爲什麼犯罪組織、恐怖集團行事兇殘變態而且唯恐別人不知道一定要大肆宣揚的主要原因,神秘殘忍,讓人心生恐懼,提之色變,不敢去探究,反過來再加強他們神秘強大的印象,讓人覺得他們無所不能神通廣大。
但這些組織一旦被暴露在陽光之下,讓多數人都知道都瞭解,剝去那一層神秘的外衣,立時就會現出原形。
比如最典型的基地組織,從阿富汗時期起便存在,先抗蘇再反美,一度成爲世界恐怖組織的龍頭,可一旦作大發炸了雙子塔,山姆大叔一發火,立刻就把他們按在地上狠狠往死裡搞,連帶着整個阿富汗給抽插了十多年,毫無反抗能力。
這個唯主至真一直保持隱密行事,一是爲了減輕阻力,二也是爲了增強他們給人的強大神秘恐怖的印象。
至少我初次接觸的時候,真心被他們的手段給嚇得不輕,血腥殘忍的陣法儀式,詭異噁心的皮下蟲身,無論哪樣都足夠把膽小的人活活嚇死,心理正常的人誰會想去接觸這種變態?
“要是我做的,我就不會這樣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給你們看,讓你們自己暗地裡偷偷猜測恐慌不是更好嗎?”我說,“你們利用我的同學佈局來隱害我,卻又被暗中窺視者利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自以爲是設局的莊家,卻不知道在真正的莊家眼裡,你們只不過是些隨意可以宰殺的羔羊罷了!如果昨天晚上我被設局殺死,現場又有你們人的屍體,你們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在場衆人登時都是臉色大變。
暗中角力設局挖坑是一回事兒,但真掏刀子拼命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政府這邊剛在立一個涉法的管理組織,實際負責人就被人設局殺死?
政府會怎麼想?
這特麼是赤果果的打臉,是毫無顧忌地挑戰政府威權!
國朝建國近百年的歷史證明,但凡是曾經這麼幹過的、想這麼幹的、打算這麼幹的,全都會遭到毫不留情的打擊。
或許這個涉法管理組織會因此而夭折,全國的法師幫派都會因此而感謝山南法師同道,但山南的法師門派絕對會被政府打擊得連渣都不剩。
活着享受生活和死了被人感謝,向來是個艱難的選擇。
劉勁鬆深吸一口氣,鎮定地說“我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這個我可以代表山南法師同道做出保證!我們是法師不假,有門派組織不假,這個門派組織多數沒經過國家註冊認可也不假,但我們不是沒有人性的恐怖組織也不是黑社會,絕不會做任何對抗國家的事情!我們修法之前,也是普通人,修法之後,只要不升仙,依舊只是凡人,誰想要的都是安享太平,而不是天下大亂!”
“這個你保證不了!”我微笑着說出這句話,所有人立時都緊張起來,手握權力的可怕之處就在於,隨便一個由頭就可以掀起某一個範圍的巨大風浪,無數自以爲強大的組織或是個人都會在風浪之中粉身碎骨!
在場的法師都下意識看向劉勁鬆。
玄靜派財大氣粗勢力驚人,是山南法師界的龍頭,既然是龍頭,那在關鍵時刻的表態,就具有重要的風向標作用。
就好像陳祥明是有國家級別的著名法師一樣,任何表態都將在法師圈內部引發巨大反響。
劉勁鬆臉色變了幾變,下意識握以拳頭,緩緩起身,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蘇主任……”
這是要表態了嗎?
在場法師也都滿心期待地看着劉勁鬆。
這個表態將關係到山南法師圈與我所代表的領導小組第一次碰撞的最終結局,也將影響到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和各自的心理定位。
這個表態必將載入山南法師史冊,不,不僅僅如此。如果將來工作能成功擴展到全國的話,那麼今天他這個表態則必將載入全國法師史冊。
我想劉勁鬆心裡也很清楚他既將做出的表態的意義,所以他這一口氣吸起來就沒頭了,吸啊吸啊吸的,就是不往外吐。
這特麼是真功夫啊!吸氣越長,說明煉氣周天搬運越長,煉氣周天搬運越長說明功底越深厚,功底越深厚那自然就是越厲害的。
簡單來說,這老頭厲害,怪不得能當常務副掌門,有兩把刷子。
滿室子人都看他在那兒吸氣,千夫所指無疾而終,被幾十號人這麼盯着喘氣兒壓力也是頗大,眼見着他那腦門就有汗冒出來。
真正的煉氣高手,寒暑不侵,三伏天大中午穿棉襖站太陽地兒裡都不帶冒一絲汗,他現在這見了汗,可見是功夫還不到家。
他這一口氣足足吸了小五分鐘,最後終於停下來了,眼睛微微眯起,全身充滿了蓄勢待發的氣勢,“事關重大,我要向掌門請示一下。”
好吧,全場那股子氣兒都泄了。
我哈哈大笑,敞亮地說“沒問題,各位做不了主的,都可以跟自家門派彙報請示一下。”
鄧世方立刻跟進,“要是有話不方便當衆說的話,我們局可以給各位安排獨立的房間通話。”
劉勁鬆不愧是山南法師界龍頭門派的二當家,行事果決迅速,立刻說“那就麻煩鄧局長安排了。”
其他各一看,紛紛表示隱私神馬的,比較重要,還是不要在公衆場合這麼七嘴八舌的打電話了,太影響辦公秩序,宗教局這麼重要的部門,要是讓他們搞成菜市場,那可就罪過了不是。
於是鄧世方給他們安排了兩個房間,排隊進去打電話。
我和鄧世方就在辦公室裡坐等。
鄧世方神采飛揚,意氣豐風,連說自打接了宗教局這攤活兒就沒這麼暢快過,還是蘇主任辦事爽利。
正說着話呢,就見剛纔那個跟鄧世方彙報的眼鏡胖子匆匆跑過來,低聲說“局長,楊局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