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薇自打出場,在我面前只有三個表情。
淡淡的高冷狀態,看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好像人類在俯視螞蟻的世界,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簡直瞎子都能看出來。
微微有些開心,眉稍眼角都會變得生動起來,但不會大笑。
惱火,這個只能從眼神動作和氣息體現出來,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麼變化。
現在我終於看到她第四個表情了。
震驚,非常的震驚,無法形容的震驚,以至於她的五官都有些變形扭曲了。
好吧,她現在是魂魄狀態,情發於內而形於外,也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在魂魄狀態表現得非常明顯,但凡一點心情變化就會直接在表相上體現出來,在這之前看不出劇烈變化,說明她的情緒變動非常小,簡直淡定到了極點。
而現在,她的情緒失控了。
顧依薇撲過來,摸我的腦袋,扒我的眼睛,還要往我嘴裡看。
靠,這套動作怎麼跟馮甜剛剛施展的那麼像呢!
我趕緊阻止她,“你幹什麼?別亂動手動腳啊!”
馮甜在旁邊說:“沒錯,我動手動腳可以,因爲我是他師姐,還是他未婚妻,想怎麼動手動腳都可以,你一個外人亂摸什麼?”
“你怎麼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那如何找到返維的路徑?難道也是被封死了?”顧依薇喃喃自語,很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這不可能,難道我真的只能永遠被困在這低維的世界裡了嗎?不可能啊!爲什麼會這樣!你爲什麼要騙我!”
她突然間就怒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什麼高冷範兒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你爲什麼要騙我,明明回不去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靠,她這是準備砍人的節奏啊!
全鳴子的悽慘下場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這個時候不能軟弱,不能後退,更不能承認我對返維神馬的一竅不通,也不能直接說是她自己出的錯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要不然她動手的話,我夠嗆能幹得過她!
我直視着刀她怒火熊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選擇了我,就要相信我!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像殺全鳴子一樣!”
“你!”顧依薇與我對視片刻之後,終於鬆開我的衣領,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緩緩低下頭,“對不起,是我衝動了,可是你爲什麼對信息流一點了解都沒有?剛纔我說的你爲什麼都不懂?”
“我沒有辦法解釋!”我堅決地說,“我接觸法術纔不到半個月,但你也看到了,我在這個世界應該也算是超級高手了,而且還覺醒了信息流的力量,或許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覺醒更多的力量,到時候一切就都可以解釋通了!”
好吧,既然她看不到我關於楊至道的那部分記憶,那這時候就得先把瞎話扯起來發,混過這一關再說以後。
“對不起!”顧依薇再次道歉,情緒快速平定,重新站起來,高冷範兒又回來了,“我因爲自己的問題,對這件事情比較敏感,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呦,她恢復得可夠快的了!
馮甜皺眉看着顧依薇,“你被封印了,不能再返回本來的維等?”
顧依薇淡淡地說:“全道安爲了保證我可以全心全意地保衛他的兒子,把我的信息特徵封印到了維等壁障上,我想自己進入,就會直接被信等壁障拒絕,不過全鳴子的魂魄中被全道安寫下了解除壁障的信息,只要全鳴子能平安修煉完成,重新升維,就可以解除對我的封印,這樣我才能返回!可現在,我殺了全鳴子,再也不可能回去了。蘇嶺是我進入同維等或更高一些維等的唯一希望!”
馮甜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小子麻煩大了,到時候看你怎麼解釋!”
我給她回了個眼神,“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再說,不是還有你呢嗎?”
馮甜又給我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還不是得靠我,趕緊好好討好我!”
我正想再拋過去一個眼神,顧依薇插話說:“你們兩個不要眉來眼去的了,有什麼話回頭避開我單聊吧!現在走吧,去調查索線!”
靠,大姐,你剛剛纔受了那麼大的刺激,這麼會兒工夫就冷靜下來,還立刻積極投入到辦案之中,這轉折也太大了,我還腿發軟站不起來呢!
不過她不提升維這事兒最好,正合我的心意,這事兒說得多漏得多,在我能應付得了她之前,還是少提爲妙。
“走,現在就出去!”我立刻扶着馮甜站起來,使勁活動了一下痠軟的四肢。
顧依薇這回沒什麼要說的,不動聲色間解除了她的法術。
這下門外的警察們又都看到了我們,隋所長甚至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我告訴他查到些線索,需要順着線索去調查些情況。
隋所長看着我們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卻也沒問題什麼,只是先帶着我們回去找傅局長彙報情況。
只是這情況可沒法彙報,現在只是有些信息痕跡,沒法細說。
所以跟傅局長彙報這情況,我就說得比較含糊,基本上說了跟沒說一樣,惹得局長大人身後的那一衆跟班都是眉頭大皺,顯得頗不滿意。
可是傅局長的態度卻是大出我的意料,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彙報的內容,聽完之後,立刻說:“好嘛,蘇嶺同志,你放手去做,需要我們京城警方做什麼的,你儘管開口,我們一定全力做好你的後盾!”
靠,這姿態可太低了,跟他的身份不符,而且我們頭一次見面,要不要對我這麼熱情嘛。
傅局長跟我表完態,轉身立刻對身後那些部下說:“對於這種非常規的特殊案件,我們還都是門外漢,蘇嶺同志是山南的專家,水平在全國也是一流的,今天把你們抽過來,就是爲了讓你們跟着蘇嶺同志學習的,你們都要好好學!”
說完轉過來又對我說:“蘇嶺同志啊,這次就全靠你幫忙了,我們在這方面的力量比較薄弱,以前也沒有認識上去,還是中央給我們指了出來,讓我們很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