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子老頭整個人都不好了,怒斥道:“你敢直呼自己家師門掌門?如此目無尊長之輩……”
“你先等會兒啊!”我趕緊擺了擺手,扭頭衝屋裡喊了一嗓子,“師姐,咱掌門是叫徐善時嗎?”
馮甜扯着嗓子迴應:“他搞錯了,我們是陰陽道的,不是陰陽門的!陰陽門這種三流小門派也敢跟我們陰陽道相提並論?”
我回頭衝山羊鬍子老頭一攤手,“大叔,你搞錯了,我們不是陰陽門的,要不然你用陰陽道的掌門名把剛纔那句話重說一遍?”
山羊鬍子老頭被我嗆得面紅耳赤,“陰陽道弟子又怎麼樣?老朽當年也不是沒有跟陰陽道的弟子打過交道,個個謙虛謹慎,很有名門大派的氣度,哪像你這樣目無尊長,一點也不知道尊重前輩!”
他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我還真是一點也不尊重前輩,剛打了陳祥明的臉,神仙也燒了兩個,他又算哪根蔥啊?
我冷笑:“想讓人尊重,至少你先報個名啊,我都不知道你是哪個,難道路邊上隨便跳出來個阿貓阿狗,我也得先給它磕一個再說話?”
“老朽蔣天生!”山羊鬍子老頭一捋山羊鬍子,大聲報名,擺出一副趕緊來拜我這個前輩的架勢。
這名字有點耳熟。
我仔細一琢磨,想起來了,脫口道:“哦,知道了,你就是那個給人相面推命的,門口擺一付款箱,給的少了就說沒緣份,對吧!”
“豎子怎麼敢如此侮辱我!”蔣天生勃然大怒,猛得拼指衝我一點,“今天老朽倒要替你師門長輩好好教訓一下你!”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指的。
他這手指頭衝我一點,我就在定位星圖上看見一道淡淡的虛線從代表他那個小光點伸出,直奔着我就過來了。
呦,這是施法了嗎?
可是以前別的法師施法的時候在定位星圖上卻是看不到的。
這老頭施的法術有什麼特別之外,居然能在定位星圖上體現出來?
看準那虛線來路,到了近前的時候,我往旁邊挪了一步。
沒躲過去!
那虛線居然還帶自動導航的,隨着我的動作拐了個彎,正打在代表我的光點上。
我就覺得魂魄微微一震,然後腦子也跟着微微一震,感覺上就好像是被極細的針刺破了表皮一樣,稍有點痛,又有點癢,然後就有東西從刺破的位置流了進來,不過只流進去那麼一點點,就沒能繼續前進。
另有一些東西從我的腦子和魂魄裡流了過去,把流進來的東西給擠出去不說,還順着那個破口衝了出去。
那些從我腦子和魂魄裡流出去的東西從刺穿的破口裡往外一流,我就知道是什麼了。
居然是一些亂糟糟的信息。
大概是之前哪次戰鬥收集過來的,屬於當時用不上,也讀取不明白,收集完之後就忘到腦後去的無用信息。
我還以爲那些信息用不上也就全都自動消失了呢,沒想到居然還在我這裡存着呢!
不過,我就搞不懂了,爲什麼會從魂魄和腦子裡各流出一部分呢?難道這存儲還有區別,得分類建文件夾單存不成?
仔細一分辨,流出去的信息好像是關於一些雜亂環境物體的本質成份分解,亂糟糟的也搞不懂是什麼玩意,而且只出去一小部分,那個破口就被蜂擁而至的信息給堵塞了,後續沒能跟出去的信息不甘心地對着被堵住的缺口撞了幾下沒成功,只能悻悻地順着原路返回。
而成功衝出去的信息順着蔣天生放出來的那些虛線逆流回去。
對於我採儲過的信息來說,流出去的這點連個零頭都算不上,可是對於那條虛線來說,就有點多了,居然把虛線給撐成了實線,而且流過的地方漲大了好幾圈。
從定位星圖看上去,就好像原來癟癟的水管突然被大量急流給充滿了,又好像電流通過了電線,所過之後,虛線變成實線,而是鋥明瓦亮,那亮度跟代表着人的小光點不相上下。
閃亮的光線刷地一下就回衝過去,直接注入到代表蔣天生的光點裡。
光線接觸蔣天生,他的神情就有些古怪,指着我的手指哆嗦起來,“你,你不是人?你是精怪,桌子精?不對,沙發精?不,是暖水瓶精……不,呃,啊……”
這時光線注入一半,他話說不出來了,鼻孔往外流血,一開始還是滴滴答答的,轉眼工夫就變成跟小溪一樣,成流兒地往下淌。
隨着光線的注入,血越流越多,不僅鼻子開始冒血,耳朵、眼睛也往外淌。
最後當光線完全注入的時候,他哇的一張嘴,鮮血狂噴,整個人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摔了個結結實實,發出忽通一聲悶響。
付胖子嚇了一跳,趕緊竄過去,扶蔣天生,連聲叫道:“蔣大師,蔣老神仙,您沒事兒吧!”
“呃,呃……”蔣天生一口一口地往外吐血,手卻還指着我哆哆嗦嗦的不肯放下,“你,你,你是什麼,什麼,精怪,爲什麼這麼複雜!”
我也很吃了一驚,這老頭有兩把刷子啊,蠢居然能讀取我流出去的信息。
現在我算明白了,蔣天生剛纔放出來的絕對也是一種信息流,只不過還比較粗淺,但這個粗淺也是分跟誰比,跟我比粗陋,那是因爲我使用的是高維法門,人間的一切法術跟天星變比都粗陋。可是在人間這個維等,我還是第一次碰上能主動釋放信息流的人類法師!
我沒先急着回頭老頭,專注在定位星圖上。
那條虛線居然還在,一頭連着我,一頭連着蔣天生,只是沒有信息流動,又變得發虛,若隱若現。
我想了想,把注意力集中到剛剛感覺癢痛的好像被刺破的位置,試探着往那破洞捅了一下。
這純粹就是一種想像的行爲,沒有調動法力,也沒有任何真實的動作,但是我只這麼想了一下,那個被堵住的破洞居然就變通暢了,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疏通了一般。
又一股信息刷地流出來,奔着蔣天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