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撲出來的時候,背景音樂嘎然而止。
光也沒有,‘花’也沒有,就一個人孤伶伶地從帳篷裡好像要摔倒一樣踉踉蹌蹌地就出來了。
嚴鬆同步介紹,語氣低沉沙啞,帶得氣氛也沉重壓抑起來。
“現在出場的是‘陰’陽道蘇嶺。蘇嶺,男,二十五歲,XX年生人,自幼頑劣,不愛學習,高中沒有畢業就入伍參軍,退伍之後成爲無業遊民,之前不是法師,半個月前卻突然在明城崛起,現身即橫掃明城法師圈,將整個明城著名法師全部抓起來,由此聲名大震,人稱朝庭鷹犬辣手無情霸山南!此人出身不詳,傳承不詳,身手不詳,不過據小道消息透‘露’,‘陰’陽道對蘇嶺的身份仍持保留態度,準備進一步覈查。爲此我們特意在賽前採訪了‘陰’陽道代表金樂南道友,金樂南道友表示,‘陰’陽道是個大‘門’派,弟子數千,散佈大江南北,他雖然是負責外聯事務,但也不可能認識所有‘門’下弟子,目前正將蘇嶺的信息傳送回山‘門’進一步覈定,但做爲‘門’派外聯代表,他是不贊成‘門’下弟子與他人‘私’相約斗的。‘陰’陽道是一個愛好和平的‘門’派,主張和諧相處,不喜歡打打殺殺,也不喜歡跟人約鬥。他們是這樣主張的,也是這樣做的,近期開發的主打產品‘陰’陽調合加溼器就具有調和環境促進‘陰’陽平衡的作用,可以令人心情愉快,家庭和睦,更可使人平心靜氣快速入定,實在是居家旅行,修行煉心的必備之物……”
靠,這搞什麼鬼啊!
前半段還有點介紹反派大BoSS出場的氣勢,可後半段爲什麼變成‘插’播廣告了!
憑什麼岑思源出場的時候就憶苦思甜各種高大上,我出場的時候介紹詞不好也就算了,居然還‘插’播廣告,這軟廣告‘插’播得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不過,算了,這些‘插’播廣告的費用我們都能分一半呢,看在錢的份兒上,我忍了!
站定身形,我環顧四周。
圍觀羣衆一片安靜,沒有歡呼,也沒有掌聲,跟岑思源出場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讓我頗有種武俠小說裡面連名字都沒機會‘露’就會被主角幹掉的反派死配角的辛酸感覺。
再怎麼樣出場亮相也得擺個PoSS。
我向四周揮了揮手,下面總算有點聲音了,圍觀羣衆們對着我指指點點。
“哎,他怎麼是個光頭啊,難道是光頭披風俠崎‘玉’老師?”
“怎麼可能啊,‘陰’陽道以符法術咒聞名,沒聽說過有使拳頭打人的啊!”
“哎,他的道袍好有個‘性’啊,我也想做一套。”
“他沒帶武器,難道準備玩空手入白忍!”
“光頭還不帥,長得好奇怪!”
算了,那些奇怪的臺詞我就當沒聽到好了。
按照馮甜告訴我的流程,我接下來應該與岑思源打招呼,再進行一次面對面的介紹,除了介紹自己外,還要向對手和觀衆介紹自己請來的決鬥輔助法師!
我走到岑思源面前,剛要打招呼,岑思源卻搶先說話,語氣沉重,“你來了!”
“來了!”
“你不該來!”
“呃……”
這詞兒我就有點接不上了,多新鮮啊,約好了的,我要不來,你跟誰決鬥去啊!
“既然來了,那就把命留下吧!”
岑思源說着一反手就把背上長劍給拔了出來。
靠,這就要動手嗎?跟說好的程序不一樣啊,難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刷地把後腰的蛋刀拔了出來。
哪知道岑思源卻將手中長劍一揚,登時就有一束光打在了他的長劍上,光芒閃爍,寒氣‘逼’人,竟好像冰雕雪砌的一般。
“此劍名爲霜之哀傷!”岑思源輕輕一彈劍身,“採南極冰蓋下萬載寒冰,加輕鈦合金,以三昧真火,在高壓力鍛造塑形儀中鍛鍊百日直接成形出爐,鋒利無匹,更帶有法力引流槽,可提高使用時的法力輸出效果,市價一百一十三萬元!”說着一翻劍身,便見一道森森白汽自劍身上涌起,四周溫度剎時下降了得有十度,那白汽在劍身上方空中緩緩凝成了五個大字,“‘精’金堂出品”!
靠,我服了,這廣告打得太沒節‘操’了!
岑思源擺好廣告姿勢,就連連衝我使眼‘色’。
我一看,哦這是輪到我做自我介紹了,我一擺蛋刀,想了想,發覺我沒有廣告詞可說,只好撈乾的說:“在下‘陰’陽道蘇嶺,這是蛋刀,玩獸不?一比一高仿產品!那個,看樣子我們得忙活到明天早上,你們有沒有安排夜宵?”
四下裡登時一片噓聲。
岑思源微微一笑,“本次決鬥唯一指定外賣贊助商,大天源中式快餐,隨叫隨到,訂餐服務電話,800880888888!”
我忍無可忍,“差不多就行了啊!這時間‘挺’緊的。”
打廣告掙錢我能理解,可句句都是廣告,這受不了,現場觀衆也不能答應啊,人家是來看我們決鬥的,不是看廣告中間‘插’播決鬥的啊!
岑思源頭也沒回,瀟灑地把劍往身後劍鞘一扔,刷地一下無聲入鞘,這手耍得漂亮,登時引發下面一陣熱烈的尖叫歡呼。
“現在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在此次決鬥邀請的輔助法師,我的至‘交’好友,人稱鑫哥的,虹‘門’萬鑫寶!”
岑思源刷地往旁邊一擺手,登時一道燈光打在場邊。燈光下站着個身穿白大卦,戴口罩手套白帽子的高大男子,而且正忙着在打電話,看到燈光打過來,衝場中揮了揮手,卻沒說話。
“鑫哥是京城華生醫院內分泌科的主治醫師,剛剛結束一場手術才趕過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這份心意真是讓我感動啊!”
岑思源向着鑫哥揮了揮手,燈光熄滅,然後轉頭看向我,“你的輔助法師呢?”
我衝着帳篷招呼,“師姐,到你出場了!”然後轉頭說:“我的輔助法師是我師姐,馮甜!”
帳篷簾一掀,馮甜從容現身。
一道光束在她出‘門’的那一瞬間打在她身上。
卻見她換了一身寬大道袍,頭扎道巾,足踏布履,腰懸桃木劍,揹負雙手,施施然走來。
光芒之下,美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