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下車,不過沒去扶她,只是故作驚訝地問:“魏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有話好說嘛。”
她爲什麼跪,肯定是求助無門唄。
明城警方剛剛搞了針對法師的清理行動,那些位著名的大師全都剛放出來沒多久,哪個敢隨便亂接生意,更何況魏雯還是從我這裡出去的?
這裡必須得說的是,靠着風水推命之類法術出命賺錢的法師,多半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出身的,真正名門大派出身的法師人家是不屑於做這種生意的,會覺得掉價。
比如我和馮甜剛剛得罪的玄靜派,比如我準備去搞滅的合歡派,再比如和我約戰的橫劍派,都是有各自的生意,而且做得頗大,足夠派中子弟生活無悠。
名門大派出來的,都得講究個身份,認爲風水相面推命之類都是外門小道,做了都有失身份。人家是要做大事的,比如斬個妖啦,除個魔啦,拯救個世界啦,或者泡泡天下第幾第幾美女帥哥啦,這個有逼格上檔次名聲好,不管你是收了妖怪當後宮,還是斬了魔王收魔女,或者是跟天下聞名的美女帥哥打個友誼炮,那都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誰見了你的面兒都是得一豎大指指,誇讚一聲硬是要得。
不過呢,再大的名門大派,不能整個門派都升維,那也得在人世打混,也有不得不出手的時候,那時候就不能叫僱,別管花了多少錢,都得叫請!完事兒了,給的錢那叫供奉,據說是供奉門派祖師或者天上神仙的,至於真的誰花了,那自然是沒有問的。
就連教皇,人家那是正經的歐陸天下第一名門大派的掌門人,那不也得親手給文森特家族的小公子驅魔,結果還失敗了,說起來其實也挺沒面子的。
當然了,如果你要做到陳祥明那個水平,專門爲國家提供風水方面建議的話,那就是另當別論了。人這水平層次,放到古代,那就妥妥的國師。國師哎,在神仙都是人封的中國,能當上國師還不夠你臭屁的啊,再牛逼的門派在這個榮耀面前也得跪下唱征服!沒看歷朝歷代,道家門派之前,佛家門派之間,道家和佛家之間,爲了爭這麼個國師位置,人腦子都打成狗腦子了。
說這麼多,就是爲了說明魏雯現在的處境,名門大派的弟子自然是不會連面都不朝就怕了我,可是人家不做這種生意,魏雯的層次也接觸不到。她能接觸到的不是散野法師,就是小門小派,專門靠這行當吃飯,現在卻都夾着尾巴做人,不敢得罪我,就算不知道她這事兒有背景,也不會隨便亂插手。
她要是能在明城找到法師幫忙,那才叫怪事兒了。
可是她現在又離不開明城老家,轉再多圈,也得回來求我。
一個白天不見,魏雯的面容更加憔悴了,而且浮着層淡淡的灰色,眼底發青不說,眼色還不自覺地有些下垂,眉心間更是生了個淡淡個豎紋。
以我這淺顯的面相水平來判斷,她這是生了死相,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不過這時候我得繃住,她的問題很好解決,關鍵還在於她的態度。
魏雯聽我問,把頭深深低頭,聲音低沉地說:“蘇先生,求你幫幫我,不管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求你幫幫我吧,我近期一定要返回京城,有個大項目,涉及到上百億的資金運作,我如果不回去親自主持出了岔子,以後就不用在這行混了。”
上百億資金的盤子砸了,哪能是不用在金融圈混了這麼簡單,而是不用在人間混了,她不去死都交待不了。
看不出這個女人現在還真有實力,居然能運作上百億的項目了,那逼她離開京城的那個人可夠狠的,不僅想她死,還想壞她的名聲。
想想吧,運作這麼大的項目,關鍵時刻卻躲回老家去不回來,別管成功還是失敗,她都不用在金融圈混了!
我就問:“你找其他法師了嗎?其他法師怎麼說?”
這是個試探魏雯態度的問題,如果她承認那就是完全服氣了,如果不承認,那就是心裡揣着不服,只不過走投無路,就算我幫了她,以後還得是事兒,這個女人從面相上來看,可不是什麼心胸寬之輩,十有八九是個小心眼。
“我找朋友見了幾位明城在名城有些名氣的法師。”魏雯低聲下氣地說,“見面之後,都說我的問題好解決,問我之前有沒有接觸過其他法師,聽說我跟你接觸後,就立刻拒絕了我,倒是有一位法師好心地提點我,說是現在明城,你不接的案子,沒有哪個法師不識趣的敢接,那純粹是不想在山南混了,還說你的水平也很高,讓我不用再找其他法師了,回去找你就可以。”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行,既然諸位同道這麼擡舉,我要是再拒絕你,那就是不給你活路了,我們做法師都講究結個善緣,起來進屋去說吧。”
魏雯從地上站起來,往車裡看了一眼,立刻轉到副駕駛那邊,去給馮甜拉開車門,還低聲說了句,“馮小姐,請!”
馮甜一臉無所謂地從車上跳下來,盯着魏雯看了一眼,轉過來對我說:“你看她角掛金星,山根含水,命相不錯哎,不如讓她給我們做個理財顧問吧,你掙那麼多錢,也不能扔銀行裡放着,在散出去之前,不如做金融運作,賺點是點。”
我懷疑地說:“她都讓人坑成這樣了,還能算命好?沒聽人家說是運作上百億的項目嗎?咱這一兩億都看不上人家眼吧。”
“她要是命不好,現在就會在家裡爛着等死了,哪會有機會遇上你?”馮甜嗤笑了一聲,轉過來又對魏雯說:“你對最近A股牛市怎麼看?有沒有什麼想法?你運作的那個項目其實就是國際遊資狙擊A股的一個部分吧。”
魏雯這下真震驚了,見了鬼一樣看着馮甜,“你,你怎麼知道?”話都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