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好了以後不召喚我的!你怎麼可以食言,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驢子惡魔眼裡飽含着淚水,看起來真是傷心欲絕。
“我沒叫你名字啊。”我無辜地說,“我就是隨便有個想法,你就跳出來了,這跟我沒關係!”
驢子惡魔跳腳道:“隨便有個想法?大敵當着,你想吃天底下最美味的小籠包?你當我傻嗎?”
“好了,你最聰明瞭,下次我換別的願望好了。”我很沒誠意地隨口安慰了他一句,“剛纔我話沒問完呢,把他的腳砍下來之後,還有什麼說道沒有?比如這腳用不用拿東西裝起來,上身會有什麼情況?我砍它的腳,會不會引發它的反擊?”
驢子惡魔怒道:“這些我哪知道啊,我也是聽說的,做爲一個法師,難道這些事情你不比我懂嗎?”
我一想也是,“那好吧,你……”正想讓他閃人呢,馮甜鄧突然說:“問問他,屋子裡投影的那個傢伙是什麼物種,也是惡魔嗎?”
我趕緊把問題問出來。驢子惡魔猶豫着說:“應該不是惡魔吧,要是惡魔的話,它就必須接受本層至尊魔王的統治,這是地獄的鐵律!我聽說,只是聽說啊,它好像是上面安插在地獄這裡監視的眼線什麼的,守門的同時觀察地獄的情況。呃,上面就是你們所說的天堂。”
我不由大驚,“難道這貨會是天使?”
難道天使不應該是長着白翅膀,一出場就滿身光閃閃的跟電燈泡一樣搶眼的角色嗎?前面那位從哪個角度看,都跟天使扯不上關係啊!難道會是天使的私生子?
驢子惡魔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我,“誰說天堂裡出來的活物就一定是天使,難道人間凡是會動的都是人類嗎?”
唔,他這話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沒有辦法駁,所以直接一揮手,把他給打散了。
繼續往屋裡爬,推開緊閉的房門後,那個一直在我後腦勺上方揮來揮去的鐮刀總算消失了,不過安全起見,我還是沒有起來,而是接着往裡爬,再進到屋裡。
終於看到了那個站在窗前的黑影。
黑影緩緩轉過身面向我。
在完全看清對方樣子的那一刻,我真是被嚇到了,馮甜也是抑制不住地驚呼出聲,“我靠!”
這是典型的北方平房建築格局,進屋就是大炕,那個黑影就在炕上站着,面前是破碎的窗子。
果然像那個工人說的那樣,是個老頭,不過他不是披的什麼傑迪武士同款罩衣,而是牀單!
花綠格子紋的牀單,還破了幾個洞,像斗篷一樣系在脖子上,還打了個大結。
牀單之下的身子光溜溜的,連條內褲都沒穿,露出乾瘦的可以數清肋骨的身子!
老頭看向我的目光呆滯,眼神空洞,眼睛明明朝向我,但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看着我。
我沒看到那個鐮刀一樣的武器,倒是看到他的右手裡拎着一柄菜刀!
老頭歪頭看了一會兒,似乎終於反應過來,拎着菜刀向我走過來,一步步,緩慢而又堅定,每一步落到炕上都發出忽通一聲悶響,沉重得超乎想像。
火炕被他沉重的腳步震得塵煙四起,走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彷彿刀刻的腳印!
雖然情形有些詭異,但這老頭看起來基本還是人樣,真要直接砍他的腳,我還真有些下不去手。
於是我衝他大喊:“警察,放下武器,抱頭蹲下!”
老頭一擡手,就把手裡的菜刀朝我扔過來。
我一縮頭,菜刀自頭頂上飛過,噹的一聲,剁進了那門框上。
靠,我這爆脾氣的,居然還敢襲警!
我立刻拿定主意,趴在炕邊上,揮起銅錢劍狠狠地砍了過去。
這銅錢劍看着沒開鋒,而且已經多有破裂,但確起腳來卻是跟斬瓜切菜一般,沒有絲毫阻滯,一揮而過。
老頭兩腳俱斷,立刻朝後摔倒,忽通一聲,沉沉摔到炕上,竟然連叫都不叫一聲,掙扎着就要坐起來。
一招得手,我大爲興奮,跳起來就想去控制住那老頭。
我這剛往起一跳,馮甜立刻大聲叫道:“趴下!”
這一嗓子大得,震得我耳朵都嗡嗡直響,我打了個激靈,立刻不假思索地直接又爬了下來。
刷的白光一閃,鐮刀鬼魅般閃現,在我上方一劃而過,如果沒有馮甜示警,這一刀就足以把我的腦袋給砍下來了。
我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倒也趁機看清了那鐮刀的來路。
竟然是來自於老頭的後背!
老頭現在仰面朝天的躺在那裡,一時起不來,那鐮刀就是從他身子底下伸出來的,隨意彎轉曲伸,彷彿是章魚的觸角一般,只是依舊沒辦法往地面上砍,彷彿是受到了什麼限制,鐮刀一接近地面半米左右的高度,就會砍不下去,立刻停止!
我向前猛得一竄,揮起銅錢劍砍向老頭的腰部,準備把他攔腰砍爲兩截。
驀得,兩支白森森的尖刺自老頭身下彈出來,在腰上方交叉格擋,想要擋住我的銅錢劍!
在那一刻,我突然間福至心靈,也有可能是感受到了銅錢劍的需求,總之那一刻的感覺非常微妙,直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就調動法力輸入銅錢劍。
隨着法力的注入,銅錢劍閃過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落到交叉格擋的尖刺下,直接將尖刺砍斷,毫不停留,一氣向下,乾脆利索地把老頭攔腰斬爲兩截。
老頭上半截身子幾乎在身體被截斷的同時跳了起來,竟然沒有一點鮮血從斷口出流出來,也沒見內臟往外掉,只見到老頭的皮膚詭異的蠕動着,不時有一個又一個小包自皮膚底下鼓起來。
驀得,一個小包鼓破了,一截閃着寒光的鋒利尖刺自皮膚底下扎出來,旋即向下劃落。
嗤啦一聲大響,彷彿扯破了一匹厚布,老頭的皮膚被整個撕開一個大口子,一支又一支鋒利的尖刺自破口中伸出來,向着其他方向切割撕扯!
好像甩掉了披在身上的牀單一般,扯破的皮膚被拋開,露出了隱藏在那層人皮之下的東西!
看到那東西,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耳邊傳來馮甜的低呼,“這是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