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幫人多數都是西裝墨鏡,一看就是保鏢的幹活,中間簇擁着一男一女,正是謝雲鬆和寧美兒。
這兩貨怎麼這時候找上門來了?不是讓他們下週一過來嗎?
謝雲鬆一路小跑着過來,到了門前不遠處,先停下腳步,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緩趟走過來,很是恭敬地打招呼:“蘇先生,您好。”
我本打算敷衍他幾句,先把他打發走再說,他又不是什麼急着救命的事情,再說也不好解決,先拖一下再說。
可是我往謝雲鬆臉上這麼一看,登時就是一怔。
謝雲鬆地臉上黑氣涌動,兩眉尾稍如刀削般突然中斷,兩眼下眼皮有輕微疊褶痕跡,鼻樑間微有一凹陷,整體面相呈現死色,這是典型的橫死命相,一般來說活不過二十歲,他烏雲蓋頂,發線有斷續,那是命中無後相,再看兩頰發烏,頷下有暗影,那是氣頓財衰之相。
好傢伙,這位橫死、斷後、財衰,三樣人生最大歹命都佔全了,現在居然還活蹦亂跳地站在我面前,不僅沒死,還富可敵國,娶了美女明星當老婆!
再往謝雲鬆身後的寧美兒臉上一看,好傢伙,一臉衰相,主命途中落,困頓無解,長得再漂亮,妝畫得再精緻也擋不住,可是她不僅不衰,還當了豪門闊太。
這簡直就是在挑戰我的相面知識嘛。
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能給看面相了?
看來馮甜雖然那麼說,但給我印的那九十九本書裡面還是有一定面相知識的,如今我已經有法力了,施展法術沒有問題,看個面相自然不算什麼。
只是這些看出來的知識,都是來自書本上的,就好像雖然存在電腦裡面了,需要用的時候也可以查找出來,但不仔細研究臨時抱佛腳,依舊是半懂不懂的水平,拿來唬唬外行人或許夠用,見真章的時候那就不行了。
就好像謝雲鬆和寧美兒,我已經從馮甜那裡知道他們兩個是一衰一橫的歹命,而且正是因爲這種歹命的配合,才能讓謝雲鬆沒有年紀輕輕就橫死,他的無後相也正是來自於此,只是我完全看不出來是怎麼搞的。
還得繼續加強學習啊,雖然印了一腦門子的書,但不經過實踐練習,充其量也就是不求甚解的書呆子罷了。
我這兒光看他們兩個面相了,怔愣出神,對謝雲鬆的問好沒有及時迴應。
大概是看我面無表情比較像不高興,謝雲鬆的身子又矮了幾分,很是小意地說:“非常對不起,您本來是要我們下週一過來的,不過我家中那邊有急事,需要明天就返回,近期可能都過不來了,我實在是忍不住,所以纔會冒昧來登門拜訪,非常抱歉,不知道您能不能抽出點時間來。”
他說着往後一伸手,身後便有個穿西裝拎包的傢伙立刻從包裡掏出個小盒子來遞給他,他雙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奉上,“這是一點小小的陪罪禮物,我們對在感業寺門前的失禮非常不安,還請蘇先生見諒。”
那盒子挺精緻,裡面裝的想來是好東西,不過看着他遞過來的雙手上隱隱有灰紋浮動,那是衰氣纏身的徵兆,我不由有些猶豫。
這衰會不會傳染啊1
他不怕衰,要靠這衰來救命,可是我怕啊,最近我可夠倒黴的了,掙得越多欠得多越,拼命掙回來的錢反倒都成了負擔,這要是再讓衰氣給纏上,不得要了我的小命?
在我心裡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腦海中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來了答案。
衰氣會傳染,不過傳染上的衰氣可以用柚子水洗澡或是跳火盆等方式進行清除,而對於法師來說,法力強盛,氣血兩旺,小小一些衰氣纏到身上不等發揮作用就會消散。
我現在算是法師了吧,這些衰氣對我應該沒有影響。
不過我還是不想伸手。
這完全是心理作用。就跟大家都知道跟愛滋病人日常接觸不會傳染一樣,但這跟知道不知道沒關係,而是心裡犯膈應。
我沒伸手接,謝雲鬆就有些尷尬,端着盒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站以他身後的寧美兒臉上就涌起一層怒氣,很有要發作的意圖,那臉色黑的,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她不高興呢!
不過,她不高興關我屁事啊!
我不接謝雲鬆的禮物還不是因爲她這堪稱衰神的傢伙!
我用眼角瞟了馮甜一眼。
馮甜老老實實地站在我側身後,一點表示都沒有,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
拜託,大姐,這兩貨是你招來的好不好,當時你說你能解決,現在倒是給個主意啊!
可是她不說話,我也不能就這樣僵着,只好揹着雙手說:“謝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的事情我解決不了,你回去吧。”
謝雲鬆臉色就是一黯,寧美兒忍不住了,厲聲說:“雲鬆,我們不求他。你看他們兩個的樣子,也不會是什麼高人,我們去京城,那裡高人多得是,我就不信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
要說這妞衰氣纏身命途中落呢,就這脾氣這眼力勁兒,真要是靠自己打拼,大概一輩子都只能是三流小演員了。就算你看出來我沒什麼本事,算不上高人,你也別當面說出來啊,打人不打臉嘛,你這麼得罪人真的好嗎?
我笑了笑,做大度狀,轉身就要回去開車走人。
謝雲鬆橫了寧美兒一眼,沒答理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攔住我,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神情很是激動,猶豫着似乎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
都說了幫不了他,他還纏着我幹什麼啊?
我說:“謝先生,你另找別的高人吧,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真幫不上忙,老實說啊,你這衰橫免死令的手法我都不懂,也看不出來,想幫也幫不上忙啊!”
馮甜就在身後輕輕掐我了一把。
靠,說錯話了。
要真看不出來,那我怎麼能一口說出來呢?
雖然是實話,但這話說出來,在謝雲鬆耳朵裡聽着可就另有含義了。
謝雲鬆聽我這麼一說,本來猶豫暗淡的眼神就是一亮,神情變得堅定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盯盯看着我,然後撲通一聲!
他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