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馮甜笑得很有些不懷好意,當時就覺得不妙。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很靈驗,而馮甜也真的沒有騙我,這事兒真的痛苦!
往腦子裡印第一本書的時候,我就覺得噁心想吐,印第二本的時候,這種感覺加劇,印第三本的時候,就肚子裡就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我拿出堅定地意志,忍,忍,再忍,第四本的時候終於沒忍住,捂着嘴跑到衛生間狂吐一氣兒,把早上吃的那點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一氣兒吐到只能嘔出清水來,纔算不吐了。
好傢伙,吐得我腰都直不起來了,心臟忽通忽通的急跳不停,好像要從嘴裡跳出來一樣,眼前金星亂冒,還一個勁地眩暈發黑,扶着牆運了好一陣氣兒纔算站起來。
歪歪斜斜從衛生間出來,深呼吸了幾下,剛感覺稍好一些,就見馮甜和顧容急匆匆從過來,架起我就往屋裡跑,那樣子好像屁股後面有狗在追一樣,急得不行。
我忙問:“師姐,你幹什麼?”
馮甜說:“當然是扶你去接着做了!”
顧容在旁邊幫腔,“師姐幫你走不動,所以我們兩個過來扶你,看我們兩個做師姐的對你多好!”
尼瑪,這是扶我嗎?這一溜小跑的,我雙腳都快離地了,這是拖吧!
我趕緊說:“師姐,讓我再歇會兒,我還有點想吐,要不然今天就先學到這裡,明天再繼續?”
馮甜堅決否定了我的要求,“不行!這個法術每本書灌印的間隔時間有限制,一旦超過間隔時間,法術就會失效,前面灌印進去的內容全都會消失,你那苦就白吃了。更重要的是,這個法術的基本要求是一次灌印九十九套,少一套都會失效,之前的苦都白吃了!”
我嚇得膽突的,“這才印四本,我就吐成這樣,一次印九十九本,那不得把膽整個吐出來?”
“放心吧,不會的。”馮甜安慰我說,“這只是開始時的排異反應,接下來就不會吐了。”
我聽她這麼說才稍稍有安心,不過她們兩個把我架回去之後,立刻抽出繩子把我結結實實地給綁在牀上,這讓我感覺大大的不妙,忙問:“師姐,你捆我幹什麼?我一會兒我要吐的話,不是起不來了嗎?”
“不會吐,是怕你會跑掉!”馮甜拿起第五本冊子啪地按在了我腦門上,繼續唸咒,顧容則跑到她的房間又拖了一個箱子過來,做準備。
第五本書印入。
這次果然沒有再吐,但也沒變好,感覺發生了新的變化。
當書印入的時候,彷彿有針往腦子裡刺一樣,很有節奏的密集的不停擊刺着,我甚至感覺好像聽到了針式打印機一樣的啪啪啪打印聲響。
第六本書印入。
刺痛加劇,更糟的是,噁心感又回來了,又想吐。
第七本書印入,我噴了,這回噴出來的全是清水,頭痛得要炸開一樣!
等印到第二十本書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發出大聲的慘叫,吐出來的已經是綠色的膽汁了!
這種痛苦,真他瑪的不是人受的。
想當初爲了執行境外作戰任務,我也是接受過反審訊訓練的,對於審訊時的痛苦承受有一定能力,但現在這種痛苦卻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師姐,我不行了,算了吧!”我忍了再忍,終於沒忍住,印第三十本書的時候,開始求饒。
人痛苦到一定程度會昏迷過去,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在發生作用,但是我都痛不欲生了,神智卻異常清醒,一點昏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馮甜壓根不理我,繼續往我腦門上拍書。
顧容擔心地說:“師姐,我看師弟好像真不行了,要不停會吧!”
“不行,一停就會失效,前面苦就白捱了!”她的心簡直就跟鐵石一樣堅硬,看我痛苦成這樣,也沒點憐惜情緒,語氣冷靜堅持,“只要過了這一關,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放心吧,金剛護身的神通還沒有發作,說明他還沒到極限,一旦到極限將人崩潰,神通就會自發進行保護,要不是有這個神通在,我也不敢用這個法門!”
顧容小心翼翼地問:“師姐,這個是我們門派的獨傳密技嗎?以前用的人多嗎?”
馮甜淡定地說“用這招學習的總共有四個人!放心吧,這是成熟的法術,不會有問題的!”
她是沒問題了,我的問題卻是大大的。
我要瘋了!
“救命啊,放過我吧!誰來救救我!”我扯着嗓子大喊。
“啊哈,少年,你終於想通了,願意同我簽訂和約了嗎?來吧,做爲你忠實的僕人,我時刻在準備着,這就簽了吧”
要不說惡魔是很遵守契約規定的生物呢,我這一許願,驢子惡魔就第一時間跳,不,是趴着出來了,有氣無力地念完臺詞,才說:“大哥,又什麼事兒啊?不帶這麼玩的好不好?我是惡魔啊,不是召喚獸,你這一天喚我個百八十次的,我受不了啊!哎?這纔多大會兒工夫,你怎麼這樣了!你們是在給他上刑嗎?加油,加油,好好的懲罰這個死外星人,替我出口氣!不用給我面子,把他弄死吧,那樣我就可以解脫了!”
果然是惡魔,心夠黑的,就因爲我多召喚兩次,他就已經弄着要把我弄死了!
我這時候已經痛得有些迷糊了,一方面是感官上的痛苦清晰無比,另一方面卻是神智飄散恍惚,很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只要能擺脫這種痛苦,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這是我心裡唯一的一個念頭。
於是我對驢子惡魔說:“我要簽約!”
顧容在一旁驚訝地說:“師弟,你說什麼簽約?”又對馮甜說:“師弟是不是神智出現問題了?”
她是看不到驢子惡魔的!
馮甜能看到,大聲說:“蘇嶺,你不能這樣做,它是惡魔,惡魔沒有一個好東西!”雖然這樣喊着,但她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停。
驢子惡魔還在那裡興奮地跳腳大叫呢,聽我這麼一說,當時就是一楞,將信將疑地看着我,“你要簽約?這又是什麼圈套?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借着簽約脫殼奪舍,佔據我的身體是不是?別想啊,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