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指向的,竟然是窗口裡面。
那是坐在一個掛着團組登記牌子的窗口,大概是整個大廳裡最冷清的地方,一個辦事者都沒有。
窗口坐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尖下巴,大眼睛,大胸脯,現在標準的主流網紅臉,基本上那些著名外圍長啥樣,她就長啥樣。
還真是蛇精樣!
這個蛇精樣的女孩子正坐在那裡低頭擺弄手機,不時還要舉起來來幾張自拍,玩得那叫一個興致勃勃。
哼哼,這也就是妖怪的地頭上,你要是在人類政務大廳裡敢這麼搞,分分鐘被監控教做人啊。
好吧,她是妖怪,不是人。
一個妖城駐春城辦事處的工作妖員,那妥妥是有妖城官方身份的,就算不是公務員,也得是個事來編,就算不是事業編,至少也得是個公益崗位不是?肯定不能是大廳自己僱的臨時工。
這樣一個有着妖城準官方身份的妖怪,怎麼也不可能成爲人類法師的使役,就算她自己沒意見,妖城也不帶同意的,而以妖怪在三江省的強大來看,李治文也不太可能冒着得罪妖城的風險捉一隻妖怪當使役,更何況是役妖殺人這種極有可能引起人類法師與妖城大規模衝突的案子?
那麼,這是這個妖怪自己私下裡的想法,還是妖城上層的想法?
這事兒絕對是可大可小。
最好是這個妖怪自做主張,千萬不要是妖城上層的決定,不然的話,沒跟神庭開戰,我就要先跟妖城開戰了!
當然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把這條線索查清楚,至少要知道山南是什麼勢力想要坑我。
像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一旦使出來,就很容易上癮,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我哪有那閒工夫,天天答對應付這種暗襲?自然是要把勢力挖出來,給予其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打擊,讓他們再沒有力量來坑我,也讓其他想坑我的傢伙都看一看坑我會有什麼下場!
我就坐到了那個窗口前面,也不吱聲,就那麼緊緊盯着窗口後面的蛇妖。
哼哼,我先用這種無聲沉默的注視給她增加些壓力,讓她自亂陣腳再說。
我瞪,我瞪,我再瞪!
我說大姐,你是窗口工作人員啊,代表妖城駐春城辦事處的形象,你特麼能不能別光玩手機,答理一下辦事羣衆好不好?我都在這兒坐五六分鐘了!
那蛇妖根本都不拿眼角來掃我,就在那擺弄手機,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口前面有辦事羣衆。
這風格跟大廳裡其它窗口的那種熱情客氣嚴謹的風格完全不搭調好不好?
難道是她背後有妖,或者是上面有妖?所以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我伸脖子往手機上瞅了一眼。
呦,她這是跟誰聊天呢,還發了好多自拍照,尤其是最後這兩張,這拍攝角度,簡直差一點就要伸到衣襟裡面拍去了,整個照片就看到兩個半拉雪白大饅頭和一條深深的事業線。
對面的聊天者正發過來一條信息,打頭是個流鼻血的小人,跟着是一句話,“再來個更刺激點的,我還能受得住!”
“人家在辦公室啦,等晚回去全都給你看,想看哪兒看哪兒,下面也行。到時準備好手紙啦,嘻嘻嘻嘻……”
靠,好豪放啊。
這大庭廣衆之下聊這麼少兒不宜的話題,難道是有額外的刺激加成不成?
我正想再看看對面會發生什麼內容呢,蛇妖終於發現了我了,眼睛一立,啪地往窗口臺子上猛拍一巴掌,大喝一聲:“看什麼看,滾回去看你媽去吧!”
咳,這小妞化得人形像模像樣的,參加個海天盛宴估計也能一次摟個幾十上百萬,怎麼一張嘴就罵人呢?繡花枕頭草包肚,大概就是說這位這樣的。
我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小妞這麼大聲音,但連隔壁窗口都沒有注意,都只是自己忙自己的。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覺得這裡挺安靜的呢,想來是每個窗口都有設置隔音啊。
這可太好了,倒省得我偷偷摸摸地問了。
我當即道:“我叫蘇嶺!”
“我管你叫什麼呢!”蛇妖毫無風度地說,“一點教養都沒有,居然還敢偷看姐的聊天,信不信分分鐘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不去打聽打聽姐是什麼角色!趕緊滾一邊去,姐今天心情不錯,不跟你計較了!”
呦,果然是背後有妖,或者是上面有妖,瞧她這囂張的勁頭,不僅有妖,而且還相當靠得住啊。
不過她聽到我的名字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根本不知道我是誰?真要是連我名字都不知道的話,那自然更不可能主動去陷害我了,這位弄不好就是個跑腳動手的馬前卒!
我還有些不死心,就又試探着問了一句,“是李治文大師讓我過來的。”
蛇妖臉色絲毫未變,不耐煩地說:“李治文是誰?不認識!少跟我扯用不着的!今天姐不公辦,就算是妖王來了也一樣,不辦公就是不辦公!趕緊滾,有事兒明天再過來!”
我就有點拿不準,轉回來悄悄問煙霞,“你確準是她嗎?”
煙霞肯定地說:“肯定是她!她的蛇騷味太濃了,就算用再多的香水也遮不住!”
那就是在那裡裝像了,就算她不知道我的名字,難道還能不知道李治文的名字?分明是心裡有鬼,不敢承認!
我轉回到窗口,還沒等開口呢,那蛇妖就立刻先罵上了,“你這個怎麼回事兒,都說了今天不辦公,讓你明天來,你還過來幹什麼?趕緊滾,別惹姐啊,要不然現場就把你吃了,你看有沒有人敢管!”
算了,趕時間,也不跟她兜圈子了,開山見山!
我直截了當地說:“你敢說你不認識李治文?那前天晚上你爲什麼要去殺張銳?”
“什麼殺張銳?”蛇妖聽到最後的名字,張於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慌張,但她馬上就冷靜下來,反駁道:“我可是妖城駐春城辦事處的工作人員,正經的在編公務員,向來遵紀守法,諸殺人類這種事情跟我能有什麼關係?”
這位也不怎麼樣嘛,就這點小心思,一質問就心裡發慌了。
我笑道:“我什麼時候說張銳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