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還真有東西作祟!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能看出那東西有着濃濃的陰氣,不過陰氣含而不散,顯見得是經過特殊處理的。
鬼自己處理不了自己的陰氣,越強的鬼陰氣越重,影響的範圍就越大,這就跟醫者不自醫是一個道理。
能給鬼處理陰氣,保證陰氣不外擴的,只有可能是法師。
有些養鬼的法門裡,便專門有聚束陰氣以防外擴的條款,以方便隨身攜帶養的鬼。
我立刻打開定位星圖,果然看到剛剛那東西正在沿着走廊快速移動,立刻扯了武麗娟一把,急跑追趕。
按理說,那東西陰氣那麼重,十成十是鬼,鬼沒有實體,能夠穿牆而過,一般來說都是抄近道走,時間久了就沒有沿走廊行動的了,沒看馮甜這才陰魂出竅幾天的工夫,就已經有這個習慣了,到哪兒都是穿牆而過,有牆可穿絕不走道,都快成強迫症了。
不過眼下發現這貨卻是一直沿着走廊移動,規規矩矩的轉彎變向,沒有一點穿牆抄近道的打算。
有定位星圖監視,不用擔心它跑掉,所以我刻意控制着速度,遠遠吊着,只保證它在我的監視範圍之內,卻也不靠近。
跟着在樓裡轉了大概十多分鐘的樣子,那貨下到一樓,鑽進了地下室,定位星圖上立刻多出好多代表鬼的光點來。
細細一數,足有十三隻。
好傢伙,居然是個鬼窩!
這麼大一羣鬼聚在這裡,沒搞得這裡陰氣四溢,野草雜生,蟲蚋充盈,根本一點都不科學!
我怕地下室裡會陰氣過重,所以讓武麗娟在上面等着,自己悄悄潛下去,先趴在地下室的門上偷聽。
裡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總算要走了,可嚇死我了!”
“別耽擱了,趕緊向老闆彙報,這地方可不能再呆了。”
“你慌什麼,沒準只是恰好路過呢!”
“你沒事兒跑過鬧鬼的學校來路過一個看看?這不是聽說有鬼跑來捉鬼的,就是聽說有閒置學校準備來買學校的。”
“我看是來買學校的,我都打聽過了,他們那機構不管捉鬼,是專門管法師的,他要是敢捉我們,那就是妥妥的越權,我們可以上訪告他,可以申請行政複議,放心吧,我以前就是幹這個活的,保證能打得贏!”
“精神病!”
“腦袋讓驢踢了吧!”
“閃一邊說,我們正常鬼說話的時候,你不要亂插話!”
“我說,還是趕緊通知老闆吧,別磨蹭了,萬一他真把這學校買下來,到時候逃跑都不好逃!”
“什麼逃跑,是撤退,是戰略撤退!”
“行,行,隨便你說什麼,別讓人家堵窩裡當活王八捉了就行啊!”
“急什麼,還得再等一會兒他才能出教學樓,他不走我哪敢發信號,萬一被感應到了怎麼辦。”
“他還沒出去呢?那你回來幹什麼?再去看看啊!”
“靠,我不去了,要去你去,太危險了,太嚇人了!他往那一站,跟個太陽似的,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有種馬上會消散的感覺,多一刻都不敢呆啊!”
“要不要那麼誇張啊,法師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他就算再強,難道還能比以前我們在天台山看到的那和尚強,我就不信了,你膽小就說膽小的,哪找那麼多理由……”
這窩鬼嘴可夠雜的了。
我正琢磨着呢,忽然發現武麗娟所在位置冒出個光點來。
前一刻還沒有呢,突兀地冒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潛到武麗娟身後的人剛剛還在百米之外,一下就跨過了這段距離。
靠,縮地成寸,好法術啊,不知跟我的星位瞬移比起來哪個更高端一些。
我立刻使用星位瞬移,直接移動回一層,正好出現在那個光點的身後。
看清楚了,一個長得特壯實的胖子,剃着大光頭,脖子上戴着拇指粗細的大金鍊子,穿着緊身的t恤和長褲,腳蹬板鞋,腋下夾着小手包,彎着腰,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武麗娟挪過去,手都伸出來,手上還拿着道符,從符紋樣子來看,應該是定身安神之類的,沒什麼殺傷性,估計是準備先把武麗娟放倒再爲所欲爲。
武麗娟伸着脖子往裡地下室的樓梯口張望,一點都不知道身後有人潛過來了。她也是特種兵退伍,一般來說警覺性不低,但法師有收氣斂息的法術,本就是爲了躲避敵對法師偵測的,普通更是不可能探查得到。
胖子挺緊張,後脖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每挪一步都會小心翼翼地停一下,看看武麗娟的反應,確認沒被發現後,才繼續邁下一步,手掌緩緩擡高。
看他這麼全神貫注聚精會神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萬一嚇出個好歹來,還得給他送醫院,太麻煩。
我就在後面看着,也不吱聲,不過是先扯了條信息線給他插上預備着。
那胖子貓着腰,高擡腿,輕落步,這麼幾步的工夫,足足走了能有三分鐘,看着他挺着那麼累贅一大肚子做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我都替他累得慌。
總算潛到武麗娟身後,他沒急着立刻把符貼上去,卻把趴到地上,臉湊到人家腳後跟處,抽着鼻子開聞,聞完腳聞小腿,聞完小腿聞大腿,聞完大腿聞臀部,聞完臀部聞腰,聞完腰聞後背,聞完後背聞脖子,最後在頭上狠狠聞了兩下,揮手就把那符貼到了武麗娟後脖子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
施法前還聞一聞,這什麼習慣,太特麼變態了!
武麗娟身子一顫,立刻就不動了。
胖子擡手抹了把汗,先伸着脖子往樓梯口瞧了一眼,又側耳聽了聽,然後才緩緩地把嘴湊到武麗娟耳旁,把聲音壓得低低的說:“武警官,我數三個數兒,你就會睡着……”
這特麼施完法還要使催眠術嗎?
我終於忍無可忍了,伸手輕輕拍了拍胖子肩膀,“兄弟,你這幹什麼呢?”
胖子嚇得一哆嗦,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好像突然間也被貼上了定身符一樣。
我又問:“你都把她給定住了,還施展催眠術幹什麼?這不多此一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