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確實是商界精英,就連秦樂都對他刮目相看,一度想要把他弄到秦氏集團,並許以重位,可惜的是,這位海歸志不在此,一直供職於樂福汽車。
從前期宣傳來看,樂福汽車不差錢,灌穿着徐然海陸空高質量的轟炸,讓整個樂福汽車的處於華夏的風口浪尖上,上至八十歲的爺爺媽媽,下至七八歲的孩童,莫不知道有這樣一種車,叫做樂福。
而他的新技術是對汽車的一場革命,全新的發動機油耗是以前發動機的一半,能量利用率卻提升了一倍,在其他方面,雖然改變是細微的,但是聚沙成塔,樂福汽車完全改變了汽車的原始動力使用方式。
至於性能如何,就等新車發佈會了。
舉國上下,全部期盼着樂福汽車究境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神奇。
“樂福汽車這次志在必得。”坐在酒店裡,崔明如是說道,作爲業內人士,他不認爲前期宣傳會有人比徐然做得更好,這已經達到了極致。
“是很好。”秦樂面帶笑容,更多的是玩味的氣息,道,“請貼給他送去了嗎?”
崔明知道秦樂說的是秦徵,他點點頭,然後狐疑道:“秦徵好像無動於衷。”
“他肯定不是黔驢技窮。”秦樂肯定的說着,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發現自己依然沒有看到秦徵的斤兩,而他也在一次次的證明着,天空無極限,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面對樂福汽車,他會使用什麼樣的招式破局,甚至是逆轉。
“不見得。”崔明不認同秦樂的話,自顧的解釋道,“徐然這次下了很大的力氣,海市方面全面支持他。”
“動用了各方面的關係嗎?”秦樂的笑容逐漸的扭轉,最後保持了一絲的嘲諷。
“據我所知,海市的兩套班子一致通過了發展汽車行業的決議。”說到這裡,崔明輕輕的一頓,然後憂慮道,“樂福汽車新準備建新廠了。”
“怪不得如此賣力。”秦樂嘆了口氣,面對政商兩方面的壓力,他道,“你覺得秦徵有幾分勝算?”
“一成不到。”崔明搖了搖頭,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海市這個地方,徐然就是經濟帝皇,擁有很高的話語權,而且他還捏着投資這張好牌,海市方面必然會給他全力的支持。
秦樂對秦徵也比較迷惑,以他的對秦家人的瞭解,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也就是說,秦徵有布屬,屬於幾個人知道,甚至只有的了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雖然這只是猜測,但是他還是很期待。
第二天的八點,海市體育場外已經人頭攢動,各行各業的人們如期出現在這裡,或三五成羣,或單獨的,以期待的眼神看向場內。
海市的警察們也沒有閒着,十幾輛藍白相間的警車停在體育場外,隨時待命。
“準備好了嗎?”徐然做着最後的核對。
“這是您的稿了,已經再次校對過了,沒有任何錯誤。”公關經理將一份校驗了四遍的稿子給了徐然。
徐然甚至沒有看她一眼,道:“媒體方向怎麼樣了?”
“OK了。”公關經理再次回答道。
“技術部再次檢查過車子了嗎?”說着,徐然的目光凌厲的掃過了工程師。
“沒問題了。”工程師幾乎拍着胸脯保證,這種技術,已然讓他心潮澎湃,一旦這種車輛投放市場,將先發制人,控制住華夏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車市。
“都沒有問題了嗎?”徐然掃過了樂福在華夏的所有高層,平靜的問道。
“OK。”所有人都給了肯定的答案。
不知道爲什麼,徐然的心裡總是墜墜不安,他回頭看了一眼朝着露出迷人笑容的彼得,然後道:“準備開始吧。”
秦樂見到秦徵是在體育場外,兩個人見面,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站在秦徵的身邊,秦樂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悅甚至是情緒的波動,“你很淡定。”
“我應該急燥嗎?”秦徵攤了攤手,掏出一根將軍煙給秦樂,道,“我找不到不淡定的理由。”
秦樂看了眼遠處正看向這裡的警察,叼着煙,並沒有點上的意思,他的小眼眯着,從顏傾城和尹若蘭的身上掃過,然後問尹若蘭,道:“他爲什麼這樣淡定。”
“他姓秦。”尹若蘭給出一個只有秦徵和秦樂聽得懂的答案。
“是啊,你姓秦。”秦樂一怔,短暫的失神之後,他突然覺得那個無所不能的老人回來了,而且變得更加的年輕,“你有幾分把握?”
“你也姓秦。”秦徵擡手拍了拍秦樂的肩膀,道,“你說呢?”
再次一怔,秦樂神遊天外,呢喃道:“我姓秦,我姓秦……”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位不可一世的老人,他還會問有幾成把握嗎,秦家所至,無堅不摧。
看着秦徵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秦樂的眼神迷濛了,世界上似乎真的有輪迴。
在秦徵的淡定與從容中,他聞到了歷史的味道,那是一種古樸的讓人可以忽略,但不能遺忘的韻味。
“咱們進去嗎?”停了大概五分鐘,崔明看了看腕間的手錶,悄悄的提醒了一句。
嘆了口氣,秦樂搖了搖頭,臉上卻帶着笑容,道:“老了,也愛回憶了。”
崔明沒有說話,靜靜的跟在秦樂的身後,隨着人流進了體育場。
“你果真是老了。”等着秦樂來到秦徵的身邊,兩個人坐在貴賓座位上,靜靜的看向紅地氈鋪地的主席臺。
“老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在秦徵的面前,秦樂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爲什麼突然頹然了?”秦徵若有深意的問着。
“要扯下我最後的僞裝嗎?”秦樂苦笑着,就在體育場外,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強大的氣息,這是一種虛無的感覺,武力可以讓人敗服,但是,秦徵散發出來的卻是王者之氣,讓人誠服。
“願意重組嗎?”看着主席臺上陸續出現的樂福汽車的工作人員,秦徵淡淡的開口問。
“不覺得太早嗎?”秦樂沒有迴避這個問題,秦徵雖然很強大,但是,太剛則易折,他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秦徵淡淡的說着,道,“我還是走常規路線吧。”
“我會把你的意思帶給幾位哥哥。”秦樂淡淡的說着,他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如果你有能力,他們自然會低頭。”
“你們就是賤。”秦徵罵道,渾然不在意旁邊臉色陰霾的崔明,繼續道,“吃硬不吃軟,這不是賤是什麼?”
“百鍊成鋼嗎。”秦樂臉上卻沒有任何的不高興,道,“我們是勤勞的,如果成不了鋼,頂多是一攤水而已,滲入地面之後,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話雖然簡單,卻帶着淡淡的蕭殺之意,商場如戰場,殺人不見血,真正的成王敗寇。
“開始了。”秦徵轉移了話題,看到了上臺的公關經理,還是個女的。
“這個女人叫喬。”看着臺上的公關女經理,秦樂主動的給秦徵介紹着,道,“她一年四季都穿着工裝,號稱徐然手下的第一干將,在攻關方面,在華夏是首屈一指的。”
“很厲害的嗎?”秦徵多看了一眼,然後看向身邊的顏傾城和尹若蘭,道,“比起你們兩個來就差遠了。”
秦樂笑了笑,眼睛的餘光發現了兩個人的淡定,或許秦徵說得對,這兩個深不可測的女人不簡單,比喬還要厲害,難道說……
一個好漢三個幫。
徐然有了一羣得力干將的支持,一個新車發佈會在海市領導的支持下,進行了剪彩儀式,然後是各方面陳述,最後到了汽車性能的公佈。
這也是最讓人期待的一個環節,當一個個真實的數據被公佈出來的時候,現場的鎂光燈不停的閃爍,每個人都要記錄下這個改變命運的時刻。
“他們很瘋狂。”秦樂輕輕的說着。
“我也看到了。”秦徵攤了攤手,喃喃道,“很快,就會有人比他們更加的瘋狂。”
“誰?”秦樂被秦徵引起了興趣,道,“民衆?”
秦徵搖了搖頭,平靜道:“你果然老了,銳氣盡失。”
“你說的是……”雖然不知道秦徵用的是什麼方法,但是秦樂已經知道秦徵要做什麼了,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他有這麼大的能量嗎。
“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崔明看着臺上侃侃而談的徐然,覺得他確實是帥才,舉手投足中都體現着強大的控制力。
秦徵撇了眼出神的崔明,嘖嘖道:“你夠格嗎?”
崔明:“……”
秦徵在等,等徐然得瑟完成之後,就輪到他來得瑟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對顏傾城道:“準備好了嗎?”
顏傾城點點頭,道:“隨時可以。”
尹若蘭也適時的開口了,道:“外國友人該到了吧?”
“好吧,再等等吧。”秦徵看着臺上的徐然,竟敢搶我的風頭,活得不耐煩了。
再等,下面就是記者問答時間了。
秦樂大概已經能猜到,秦徵在這些記者中安排了自己的人,只是,作爲箇中老手,他知道點點的雨滴不足以激起驚天的駭浪,如果只是這樣做,他確實是小看徐然的能量了。
他甚至能夠猜到,現場一旦出現不和諧的因素,即使徐然不動,海市的相關人員也會自行將其扼殺掉,這就是權力的作用。
雙管齊下,這也成就了徐然的雙保險。
“您好,徐然先生,我想問一下,這種先進的,甚至說是超前的技術,是華夏出產還是外國製造?”一名男性記者站起來,急速的問道。
“我是樂福汽車的工作人員,謝謝。”徐然彬彬有禮的回答着。
“據我所知,您是華夏人。”這名記者追問道。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不方便透露,謝謝。”徐然老道的過慮着相關信息,“下一位。”
“徐然先生,這幾頂汽車的改進技術,真的是樂福汽車研發出來的嗎?”這是一位長得不高,年紀大約有四十歲的女人,因爲年齡的關係,她已經發福了,兩片厚厚的鏡片也讓她本就不突出的模樣變得更加的平庸,當這個問題拋出來之後,全場變得一片死寂。
她怎麼會在這裡?
人民日報第一女記者,也是第一個號稱所報道之事均屬事實的女人。
海市一號看到這個女人後,不禁皺着眉頭,道:“下面人怎麼做事的?”
“我去阻止他。”海市二號道。
隨着這個女人的話落,海市二號還沒有走出去,記者的問題如同雨點般衝向了徐然,所有問題都是與樂福汽車的技術有關,甚至不少記者拿出證據,說明了樂福汽車與玉彩動力千絲萬縷的關係。
“咱們走吧。”海市一號陰覺着臉,現在的場面已經完全失控了。
海市二號同樣陰覺着臉,作爲華夏的經濟中心,管理層對這裡的媒體控制達到了強大的程度,本就是一場象徵性的新聞發佈會突然帶着離奇失控,讓兩位當權者甚是意外,明明已經安排好了,可是……
“你是怎麼弄的?”秦樂看着亂同黃昏的鳥兒聚集般的場景,嘴角的笑容愈發的圓潤了。
“權力是個好東西啊。”秦徵喃喃自語着,道,“我只是爲了國家利益而考慮罷了。”
“對不起,你們的問題我不瞭解,暫時不能夠解答。”徐然已經十分奧惱,但他的表面還是十分平靜,眼睛的餘光不由的看向貴賓區的秦徵等人。
事實上,在秦徵的安排下,徐然是沒有說話的機會的,甚至說,徐然就是一個悲劇的角色,你不是很牛嗎,最牛的經理人,超強的汽車製造公司,跨國的巨頭,好嗎,有本事你自己設計,現在好了,偷我的技術,還在這裡得瑟,不知道我會記恨的嗎。
至於這裡的記者,全是他一手安排的,當然,在別人看來是政府口舌的記者,只在他一句話之下,就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樣,瘋狂的朝着徐然開火了。
要說,他爲什麼能讓這些記者爲他賣命,很簡單了啊,因爲這些記者的上級得聽他的,他奶奶的,你敢不聽嗎,除非你想當判國賊,誰想被國安調查啊,明明沒事,也得鬧出事兒,誰敢和京城的陳家作對啊,除非閒自己的前途太好了。
這種壓力自上而上,如同春風野火一樣形成燎原之勢,也就成就了今天的踢場子。
可以說,秦徵絕對是大材小用,這些無冕之王就像上了刺刀的士兵,衝刺着,而且刀刀見血。
作爲他們的專業,他們有能力將事情引發到不受控制的境地。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做到了。
被迫無奈之下,喬接過了徐然的話筒,道:“今天的新聞提問時間結束了。”
頓時,下面又是一陣喧鬧,要求徐然給出一個說法。
“該你表演了。”尹若蘭在旁邊提醒了一句,道,“打狗稱落水。”
這時,秦徵站了起來,生生的嚎了一聲,聲音孤寂,像是北方夜晚中的一匹孤狼,又像是一匹狼王一樣,在召喚着自己的同伴,這道類似於野獸的聲音,頓時引起了秦樂的注意,老成持重的他輕輕的顫抖幾下,血性,秦家人戰鬥的血性,似乎隨着秦徵這道狼音變得更加的濃郁了。
沒錯,他們安逸太久了,需要戰鬥,用敵人鮮血來喚醒自身的戰鬥慾望。
眼下,這個徐然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所以,當秦徵的聲音吸引了所有記者包括樂福汽車的人之後,這神棍甚至沒有清清嗓子,反倒是點上了之前就叼在嘴裡的煙,端是一幅痞子的模樣,抽了口煙,沒有半點公德心的將菸灰彈落在地,他才淡淡道:“知道我是誰嗎?”
媒體衆人均被問愣了,他們雖然帶着任務來的,可是,卻也鮮有人對秦徵印象深刻,畢竟,他只是出現在網上的紅人,他們每天都與新鮮事物爲伍,忘記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我叫秦徵,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徵。”秦徵自然的介紹着自己,而且還說着自己的另外幾個身份,“我是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老闆,也是玉彩動力的大股東……”
說到後來,現場的記者已經不需要記了,因爲他們的到了秦徵兩個字,而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全力配合秦徵,不論他提什麼要求,只准配合,不準反擊。
“您好,秦先生,樂福汽車的技術是否竊取玉彩動力的?”一名記者張口問道。
這也讓樂福汽車和海市當局的工作人員面色陰沉,像是布了一層密雲一樣,他們已經聽到了強烈的戰意。
“要阻止嗎?”喬低聲的尋問着徐然。
徐然表情很平靜,道:“聽他說什麼。”
“要阻止嗎?”海市副市長打電話通知了已經離開的海市一號。
“保持中立。”
……
“這個世界上充滿了奇蹟。”說到這裡,秦徵刻意的朝着不動聲色的徐然眨了眨眼,然後來到本屬於樂福汽車的主席臺,試了試麥,好用之後,他又接着道,“可以在東西方同時出現同一種技術,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