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出神的看了陳小意片刻,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給孩子一個交代。”
“秦焱,你想幹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鳳凰不由臉色劇變:“你別做傻事!再怎麼說,南海都是炎黃最強的幾支力量之一,如果南海有什麼損失,那將是整個炎黃的損失。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亂來小心我不客氣!”
“你想殺我,還是想阻止我?”
秦焱陡然一扭頭,惡狠狠地盯着鳳凰:“實話跟你說,剛纔所謂的和解,就是要讓他們吃一個定心丸,莫非你以爲我真就善罷甘休?你不敢殺我,如果你敢阻止我,或者提前通風報信,我們之間的約定徹底終斷。我的孩子沒有了,必須有人對此負責,我說過要讓南海上下雞犬不留。相信我,如果你是聰明人,你做出正確的選擇,‘影’的將來會比現在強大十倍百倍。反之,如果你阻止我甚至幫南海,我給你的那些好處,也會出現在‘影’的敵對勢力那邊,而且比我給你的更多!”
“你是在威脅我!”鳳凰的臉色冷了下來。
“誰妨礙我給我的孩子報仇,誰就是我的敵人,有種你試試!”
此時此刻的秦焱沒有半點掩飾,他把以前的低調徹底拋棄,表現出讓人目瞪口呆的瘋狂和張揚。
“你……”
鳳凰眯着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頓道:“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沒有機會把任何東西給任何人?”
“你覺得你現在能殺得了我?”秦焱冷笑。
“鳳凰,天池對‘影’一向友好。”
說這句話的同時,司空御卻毫不猶豫站在了秦焱身邊,明顯是想告訴鳳凰:天池對‘影’表現出足夠的友好,但如果你想對大長老不利,天池絕不會袖手旁觀,即便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他真的可以爲了幫秦焱,置天池安危於不顧嗎?
當然不是!
利益!
他看到了天大的利益!
從剛纔秦焱的那番話之中,他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
秦焱給過他藥方,顯然那些藥方也給過‘影’,事實證明藥方確實神乎其神,他已經在一些門人身上進行試驗。秦焱剛纔揚言,能讓‘影’的實力增強十倍百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就表示,他還有後續的更高層次的藥方,這一點從他本身實力的突飛猛漲就能看出來。
如果……
所謂富貴險中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個時候他冒着跟‘影’翻臉的危險,義無反顧的站在秦焱這邊,這有可能得到想象不到的利益。他跟秦焱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起源於利益,站在利益的角度考慮無可厚非,而往往面對一個抉擇時的選擇結果,就註定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這一刻的決定,讓司空御以爲會得到更多的好處,很有可能讓天池超越其他三大門派,甚至有機會跟‘影’不分軒輊。
可是,多年之後當他回過頭來看,才發現自己得到的,遠不是今天他所能想象的,遠遠超過他所求。
當然了,這一刻他並不知道。
“秦焱只能死在我手裡。”
之前對鳳凰的命令毫不拒絕的樓雨晴,同樣站在秦焱身邊:“其他任何要殺他的人,都將是苗疆的敵人。”
“請首領三思。”同行的雪影竟然也站了出來。
“於公,秦焱對影有過恩情,於私,秦焱救過我的命,希望首領三思而行。”金剛也站了出來。
“你們……你們都反了麼?!”殺神大怒。
“這位是天池宗主,這位是苗疆蠱王,你是什麼東西?”
秦焱滿臉譏嘲的看向殺神,冷然道:“既然不是什麼一號人物,這裡就沒你說話的份,懂不懂規矩?”
“秦焱!你……你找死!”
“你再敢唧唧歪歪,不用等董青龍動手,老子第一個殺你!”秦焱殺氣暴漲。
“你試試!”即便明知不敵,殺神依然沒有退縮。
“好了!都給我閉嘴!”
鳳凰冷喝一聲,死死地盯着秦焱好一會,這才說道:“這是你跟南海的恩怨,從現在開始,‘影’對此不再介入,你們雙方是生是死跟‘影’無關,跟我更沒有關係……另外,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之後,別忘了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另外,我不希望除了南海,還有更多的勢力參與其中,不希望炎黃的武者力量受到更多損失!”
天啊!
陳家那羣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連高高在上的鳳凰,面對癲狂的秦焱也選擇的退讓?
她表示‘影’不再介入,也不允許天池加入這場鬥爭,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默許了秦焱跟南海動手。
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讓鳳凰都要忌憚的東西?
“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交代,等着!”
秦焱沒有任何停留,轉身向陳家莊園外走去,而身後的陳小意卻愣住了:他要跟南海開戰?
爲了孩子?
爲了自己?
爲了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天池和‘影’都不插手,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可能抗衡天池?
他這是自尋死路,是飛蛾撲火,他很有可能回不來,死在南海駐地!
突然間,她腦海裡回憶起了以往種種,被他打屁股,被他騙了錢買車,最後還是上了他的牀。
爲什麼?
爲什麼自己會找他?難道僅僅是爲了不跟喬逸辰在一起?如果只是那個原因,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爲什麼要找這個老是欺負自己的男人?
還有,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在乎孩子?爲什麼心心念念想把孩子生下來?難道僅僅是因爲孩子本身?
又或者是因爲,那是她跟他的孩子?
“不要!”
心裡壓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她對他有萬千埋怨,但那麼多的恨,還不是因爲隱藏在心中的喜歡?
她哭着飛也似的跑過來,從身後緊緊地抱住秦焱後腰:“不要去!我不要報仇了……我不怪你了,我願意再給你生孩子……別去南海,你會死的!”
秦焱的身體突然僵硬,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爲什麼她想把孩子留下來,爲什麼失去孩子之後她魂不守舍,甚至有點神經質。
她不是僅僅因爲已經失去的孩子,還因爲她心裡隱藏的愛,雖然他不清楚這份愛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愛他!
她可以放棄報仇,她可以放棄對他的埋怨,只求他能好好活着!
秦焱忍不住喉頭有些發硬,眼眶有點發熱,心裡有什麼東西在那兒堵着,堵得他想要哭出來。
轉過身,他輕輕抱住在懷裡哭泣的女孩,擡起手撫摸着她的如雲長髮,低聲喃喃道:“小意,對不起,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我就是個混蛋,從來沒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從來沒想過你的感受……現在我知道了,但我是個男人,我還是那個孩子的父親,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
“如果你還在乎孩子,還在乎我,不要去!不要!”陳小意大聲哭喊,聽者心酸聞者落淚。
“乖乖在家等着,等我的消息,很快的。”
秦焱輕輕地推開她,身形一閃已然如驚鴻逝去:孩子的命,她所受的苦,她所傷的心,必須有人買單!
當陳小意發瘋似的追出來時,兩架直升機已經飛走了,她看着直升機漸去漸遠,淚下如雨。
今日一別,或成永訣。
南海省,某海島。
海島四面環海植被蔥鬱,大約五六十平方公里,遠處有海防艇遊弋,以軍事重地爲由拒絕閒雜人等登島。
各種監控儀器遍佈海島內外,哪怕是一隻蒼蠅,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進入島內。
距離遠處看去,看到的只有鬱鬱蔥蔥的大樹,登島之後就會發現別有洞天:被參天大樹覆蓋的地方,一棟棟美輪美奐的建築拔地而起,水榭亭臺,雕樑畫棟,由於這些建築並不高,都在大樹的蔭翳遮擋之下,外面根本發現不了。
“父親!怎麼能就這麼算了?”一棟建築內,喬逸辰滿臉的不甘,看着面沉如水的喬木。
“你還有臉說,南海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喬木指着門外,怒喝道:“你知道現在外面怎麼議論你?剛纔已經有幾個長老,委婉表示要將你逐出南海,他們不想被你的醜聞連累,你能繼續留在南海就是萬幸,還敢想什麼報仇?”
“我都是被秦焱那個雜種逼的,我……我恨不得……”
“你也知道你是被逼的?”
看了一眼這個被自己寵壞的兒子,喬木最終還是有些心軟了,嘆道:“好了,不要再想什麼報仇的事了。那個時候秦焱羽翼未豐,你都不是他的對手,都被他逼成那樣,現在你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你都看到了,鳳凰明顯站在他那邊,他還有天池和苗疆的支持,我們南海……”
“我不甘心!父親,我真的不甘心啊!”喬逸辰都快哭出來了。
“我也不甘心,可不甘心有什麼用?你鬥不過他的,連我都不想再招惹他,超越九重天啊……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
“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如果你不想被逐出南海,如果你不想整個南海被你連累,給我老老實實在駐地待着。”
大概也知道兒子從小被慣壞了,深怕他不聽話偷偷跑出去,喬木又加了一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駐地半步,誰放你出去,以違背門規處置!”
說完這番話喬木拂袖而去,剛從陳家回來沒多久,因爲兒子的醜聞,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