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表舅參加聚會歸來,給我和表姐說了一件詭異的事。
表舅說,他在參加聚會時,無意間聽朋友的朋友說起剛剛發生的一件詭異案子,是說龍旗公司總裁陳文康之子陳小東,在守衛森嚴的別墅裡,被咬死了。
“被咬死了?”表姐皺了皺眉說,“這好像也沒有什麼詭異的啊。”
我也覺得,雖然那種豪宅守衛森嚴,但也不排除有頂級殺手進入其中,將陳小東殺死,再製造被咬死的假象。
“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哦。”表舅語氣變得神秘起來,微微一笑。
“哎呀,爸,你就別賣關子了!”表姐心裡很好奇,沒好氣地催促道。
表舅輕嘆一聲道:“我是害怕說出來嚇到你們啊,還是不說了吧。”
“切,”表姐氣得撇撇嘴,不屑道,“你愛說不說。”把腦袋扭到一邊,看電視去了,但是你知道她肯定在聽着呢。
表舅好像有些話不方便當着表姐的面說,衝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坐到他身邊。我坐到他身邊後,表舅湊到我耳邊說了起來。聽着表舅的話,我頓時臉色一變,微微張開嘴,驚得呆住了。
竟有這種事?太可怕了。
我和表舅兩個說得太投入,沒發現表姐已經悄悄來到沙發後面偷聽了。
“爸,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咬的?”表姐突然出聲,嚇了我和表舅一跳。
“阿雪,剛纔我說的你都聽見了?”表舅吃驚道。
表姐沒好氣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還沒回答人家的話呢?”
表舅輕吸一口氣說:“是他自己咬的,被發現時,那個東西就在他的嘴巴里,檢查斷口,也是他自己的牙印。”
表姐發出啊一聲驚呼,道:“這也太變態了,那個陳公子到底有什麼特殊癖好啊,居然……”
我也震驚不已。
表舅哼了一聲道:“你們以爲那真是陳小東自己咬的?”
“表舅,你的意思是?”
“據我所知,陳小東活着的時候並不是什麼神經病變態狂,而是一個風華正茂的有爲青年。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做到那種事的,所以這件事很詭異,連警方也難以定案。”表舅嘆息一聲說。
“陳小東恐怕是被鬼邪纏上了。”我猜測說。
表舅道:“陳文康也是這樣想的,正好他也出席了這個聚會,還和我交談了幾句。這不,表舅有個任務交給你,如果你做好了,月底表舅可以給你一百塊的獎金
。”
聽到說有一百塊的獎金,我頓時心動了,連忙問:“表舅,是什麼任務?”
“也不是什麼大事,”表舅嘿嘿一笑說,“是這樣的,我和陳文康聊天的時候,順便說了一下你的本領,陳文康想讓你去他家驅鬼。”
我跟姥爺學了三年道法,驅鬼驅邪算是基本功,聽了表舅的話,想也沒多想,便點頭答應了。旁邊表姐鄙視地看了表舅一眼,撇撇嘴道:“爸,你纔給表弟一百塊獎金,也太黑了吧。”
表舅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爭辯道:“阿雪,你知道什麼,這算是我幫人家忙,哪有什麼油水可撈啊,這一百塊獎金還是我自己出呢。”
表姐哼哼道:“鬼才相信。”
我連忙道:“表姐,表舅能給我一百塊獎金,我覺得已經很多了。況且表舅表姐你們對我這麼好,我也無以回報。要不這樣,我只要八十塊獎金好了。”
“吳乞,”表姐差點笑哭了看着我,道,“你……你……真是神人!”
表舅哈哈一笑拍在我肩膀上,道:“乞兒,你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一百塊獎金也不多,你就放心收下吧。表舅早就說過,只要你好好幹,表舅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嗯。”我笑着點了點頭。
驅鬼的事是明天上午,表舅讓我好好準備一下。
我想了想,從包裡拿出硃砂、符筆、符紙,淨手焚香祝禱之後,開始畫驅鬼符和鎮鬼符。表姐很好奇,在旁邊看着我畫符,看得很專心。等我畫完符後,表姐很佩服,誇獎了我幾句。能聽到表姐誇獎,我心裡真像是吃了蜜一樣,喜不自禁。
“喂,吳乞,問你一件事。”表姐突然說。
“表姐,你說。”
表姐突然湊到我耳邊,有些神秘地問道:“話說你們男生要自己咬自己那個地方,容易嗎?”
“表姐,什麼那個地方?”我懵懂地看着表姐,表示不解。
表姐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臉頰微紅,哼道:“你這小子還裝純潔呢。”
“表姐,我沒有啊。”我一臉冤枉地說,猛然醒悟表姐說的是什麼了,臉上騰一下紅了,尷尬笑道:“表姐,這種事情我沒有試過,我不知道啊。不過我想應該是不容易的,除非那個人的那個地方很長。”
“流氓!”表姐臉色發紅地啐了我一口,轉身走出去了。
呃,表姐,貌似是你主動提到這個話題的吧。
第二天上午,我和表舅前往陳文康家。遵照表舅的吩咐,我穿上了八卦道袍,拿上桃木劍
。按表舅的說法,去這種豪門人家做事,必須要很專業才成。只要夠專業,唬得住人,到這種豪門人家很好賺錢。
我倒無所謂,因爲穿不穿道袍,也不會增減我的法力。不過只要表舅有吩咐,我一定會盡力配合的。表舅還囑咐我到了陳家,儘量要少說話,每說一句話,都要儘量裝得高深莫測一點。我的話並不多,這點沒問題。
我和表舅擠上了公交車,過了幾站之後,公交車裡總算空了下來,這時候,忽然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上車來,走到我面前,面無表情地說:“你要死了。”
我發現那個女孩分明就是之前給我那個信封的女孩,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逼問道:“小妹妹,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乞兒,怎麼了?”表舅從車窗邊轉過頭來,看到小女孩被我抓住,有些驚訝。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沒有回答,而是盯着那個小女孩的眼睛,厲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女孩突然哇一聲大哭起來,我嚇得一下放開了她。一時間,整個車廂裡都是對我的指責聲,說我居然欺負小孩子不像話,我百口莫辯。小女孩被我放開,就一溜煙跑到公交車後面去了。過了一會兒,到站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下車後,一箇中年大叔忽然從後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臉色陰沉地說:“你要死了。”
“你又是誰?”我怒聲喝問。
中年大叔只是陰冷一笑。
“乞兒,你在和誰說話?”表舅問。
“表舅,是這位大叔!”我指着中年大叔說。
表舅看了看我空蕩蕩的前面,然後疑惑地轉過頭看着我道:“乞兒,你眼前沒有人啊。”
“啊?”聽了表舅的話,我吃了一驚,“表舅,他不是站在前面嗎?”
“哪有人啊。”
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敢情眼前這個臉色陰沉的中年大叔,是鬼!
表舅沒有陰陽眼,自然看不見他。
多說一句,關於鬼怪是否能被看見,是有兩種情況。一是某個人有陰陽眼,可以隨時看到鬼。另外那些沒有陰陽眼的人,偶爾也能看見鬼,這主要取決於鬼怪是否想被他們看見。
“你要死了。”中年大叔陰沉地說。
我大喝一聲,手上飛快結印。但不等我結成符印,那個中年大叔已經冷笑着消失了。表舅一臉疑惑地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跟他直說我看到了鬼。表舅聽了震驚不已,也擔心起來,問我要不要打道回府。我說沒關係,表舅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向陳家別墅走去的時候,我忽然想到那個死期
。按照昨天那張信紙上的說法,今晚午夜十二點就是我的死期了,我的心情變得忐忑起來。
片刻後,我們來到陳家別墅,見到了陳文康。陳文康身材中等,穿着齊整的西裝。不過他看起來很顯老,年紀和表舅差不多,頭髮卻已經花白了,眼角也有了不少皺紋。
“陳總你好,這位就是我的表外甥吳乞,他從小學道,道法精深,一定可以爲你家驅除鬼邪的。”表舅向陳文康介紹我道。
陳文康靜靜看了我一眼,道:“有勞道長了。”
我沒有說話,淡淡點了點頭,算是和他打過招呼了。
隨後,陳文康帶着我來到他兒子陳小東的房間裡查看,他兒子就是在房間裡赤身裸體自己咬死自己的。房間裡已經清掃過,看不出什麼異常。
我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後,看向陳文康淡淡問:“陳先生,令公子可曾留下什麼奇怪的東西?”
一般來說,招惹了鬼邪的人,最開始往往都是無意間得到或碰了一些神秘奇怪的東西。就像我得到那張黑白照片,是同樣的道理。
陳文康低頭想了想,猛然臉色微變,道:“有。”
隨即,陳文康讓人拿來一個手機,找到裡面一張照片給我看。
看到那張用手機拍下的黑白照片,我霎時間只覺一陣毛骨悚然。那張黑白照片,正是我之前收到的那張,上面是民國時期那一大家族的“全家福”。 шшш⊙ttka n⊙¢O
通過手機屏幕,那些“人”一個個盯着我,嘴角帶着無聲詭異的微笑。
如果說那張黑白照片是一個詛咒,那麼陳小東的慘死,已經應驗了。
今晚午夜十二點,就輪到我了吧,我心緒沉重地想。
“道長,這張照片可與小東的死有關?”陳文康見我神情異樣,忍不住問道。
“不錯,”我靜靜點了點頭說,“你兒子是被這張照片害死的,這張照片是一個詛咒,凡是收到這張照片的都會死。”
陳文康聽得臉色大變,想要問更多,但我點到即止,沒有多說。
“陳先生,麻煩你帶我到別墅裡其他房間看看。”隨即我說。自從走進別墅那一刻起,我心裡就隱隱不安,感覺別墅裡好像暗藏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