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幾步,躲在一棵樹後面,給自己點了根菸抽着。慢慢的,我平靜了下來,我在想剛纔那個男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會不會是孫魔女叫來演戲給我看的?孫魔女這麼做目的何在?我想不通,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在這裡等,守候着,如果那個男人是假的,在我離開以後他也一定會離開。
無論如何,我要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別的問題我現在沒空去想,我得先搞清楚是不是我的。
我耐心的等待着,目光片刻都不敢離開大夏大門。
十分鐘過去,半小時過去,沒看見他出來。接着是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四小時,直到凌晨一點多鐘,黃瓊風流快活完打電話問我的動向我都沒等到那個男人走出來。
我不得不相信了,同時間,我失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的緣故,我忽然間覺得天氣變冷了,我縮着脖子往前走,抽着煙,看着路,感覺自己那麼可憐,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走累了,看見有個小店賣雲吞的,我走進去叫了兩碗。或許你覺得有點奇怪,我本應吃不下才正常,可是我叫兩碗,我自己都奇怪,我居然能吃得下,我還吃完了!我是男人,難道也能化悲憤爲食量?
吃飽了,結帳出門剛好看見出租車經過,我截下來,告訴司機酒店地址。
回到酒店,黃瓊已經先回來了,坐在沙發上抽菸。
“幹嘛那麼早回來?萬先生沒帶你去風流?”我說。
“我……擔心你。”真是個忠心的保鏢,哎。
“別那麼噁心,你擔心我幹什麼?我沒事,你趕緊去睡吧,明天和萬先生吃完飯我們立刻回那邊。”
黃瓊哦了一聲,回房間去了……
我到浴室洗了個澡,回房間躺着,我覺得我睡不着,卻神奇般很快進入夢鄉,還做了個美夢。
第二天十點多醒來,忙碌着收拾東西,十一點退房離開酒店。
由於昨晚已經說好,加上起牀的時候打過電話,萬先生已經在酒店門口等,這次是他一個人,沒帶什麼亂七八糟的公關過來!
“萬先生,昨晚真對不起,碰到個許久不見的老熟人才爽了你的約。”上車後,我說。
“沒事。”萬先生笑了下,然後道,“是老情人吧?”
“啊?”
“嘿,還真讓我猜到了!”
我沒解釋,只是陪笑,事實上他真的猜對了,我否認就無趣了!
萬先生帶我去的還是昨天那個酒店,到了門口,看見那個背投電視,我突然感覺有點兒心酸,我說去別家吧,萬先生雖然覺得我有點奇怪,卻尊重我,帶去隔壁的一個酒店。
“李總,我敬你一杯,感謝你爲我帶來的一些幫助。”點了菜,上了酒,萬先生舉着杯對我說。
“是你幫了我。”我舉起自己的酒杯。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你幫了我,你做了一件政府都要嘉獎你的好事,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我朋友,嘿,當然
我說的我們關係密一些。反正啊,過去有些不給我面子的人都開始給我面子了,倒不是完全因爲你,但是有點兒關係。”
“什麼關係?”
“人質,你解救的人質當中有我想巴結的人。”
“哦,原來這樣。”我笑了下,“即便這樣還是你幫了我,至少是你先幫了我,然後我才幫了你。”
“雙贏,我們乾了這杯。”
“黃瓊,你愣着幹什麼,一起啊!”我說。
幹了一杯,菜上來了,一邊吃一邊聊,時間過得飛快。吃完結賬的時候,明明說好是我買單,結果還是萬先生買的單。
“李總,歡迎下次再來,下次多玩些日子,我給你當導遊。”把我們送到機場以後,萬先生說。
“你也可以到我們那邊,我也給你當導遊。”
“我正打算去呢!”
“隨時恭候。”
“就這麼說好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慢走,再見。”
萬先生走了,看着的車淹沒在車海里我才轉身走進機場。
“李總,我們就這麼走了?”辦好手續買了票,黃瓊問我。
“你還想怎麼樣?”我看着他,笑道,“你沒玩夠?我昨晚可是給了你機會去玩,是你自己沒把握好,過了這村沒這店,我可不管你了!”
“不是,你是不是漏了點什麼東西沒帶?”
“漏什麼?獎盃?獎盃我帶了,獎金就沒有了,哈哈。”其實有,我捐給了慈善機構,我是那麼說,也不知道那幫政府官員會不會私吞,大概不會吧,香港沒我們內地那麼黑暗。
“是人。”黃瓊一本正經道。
“人是獨立的活體,不是我說帶走就帶走的,順其自然吧!”我嘆了口氣,心裡有股淡淡的憂傷升起來,並迅速佔據了我整個思維繫統。
黃瓊沒再說什麼,沉默着。
十幾分鍾後,登機廣播響起,可以登機了!
最後一次回頭,看見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夏與人羣,我心裡空蕩蕩一片。
在飛機裡,我沒和黃瓊說一句話,到下機,取回我的車我才問他去什麼地方,他說回曼喬,我載他回曼喬之後就回家了,回陳佳家。
晚上我去找武頌,和他商量陳佳出來的事情。陳佳出來需要以進醫院的方式,偷樑換柱,另一個陳佳進去坐牢,出來之後陳佳改個名字,換個身份證號碼就可以。身份證其實已經弄好,名字還是我選擇的:黃曉素。同音字,我們以後無論怎麼叫她都差不多。
“這次真的費了好大勁。”武頌感嘆道,“幸好最終成功了!”
“不成功我會瘋的。”我知道這傢伙又想張開血盤大口向我要好處,我得趕緊溜,“行了,都談完了,就按你剛說的計劃,我明天到醫院接人,我還有點別的事,先走了!”武頌沒反應過來我已經飛快上車離開……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來到市一醫院。
我看着時間一秒秒跳動,
心情無疑緊張萬分,害怕出意外,幸好上天眷顧。到了點,一輛看守所的車子開進醫院,擡下來一個人,一個女人,飛快擡進急診室。我在後面跟着,看着醫生忙碌地走進急診室。不一會兒,一個護士走出來,向我微笑,這是陳佳,穿上護士服進行偷樑換柱的她。我飛快拉着她離開醫院,上了我的車,開離醫院……
“陳佳,恭喜你重獲自由。”我說。
聽我說完,陳佳居然在這剎那哭了出來,哇一聲把我嚇着了!知道進去的時候她很平靜,在裡面我去看她的時候她也很平靜,我以爲她一直這麼堅強,沒想到她還會哭。
我把車停在路邊,給陳佳遞紙巾。
“陳佳,近來委屈你了,對不起。”我說,我眼眶也溼潤了,我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哭。
陳佳沒回答我,仍然一直哭,看她哭到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一串串眼淚滴落到胸前,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這個傻女人,一直爲了我,爲了孫魔女在受苦,那些苦本應我們受,她卻挺身而出用她僅有的力量去幫我們,真是難爲了她!
最後,我不用自主抱住了她,給她一個肩膀。
不知過了多久,陳佳逐漸止住了哭聲,離開我的肩膀。
“陳佳,我這風衣還是新買的呢,你看,都是你的眼淚鼻涕。”我說,我本想逗陳佳笑,我說完後,她看了我一眼又開始流淚,鬱悶死我,“你別哭了,哭過一次就可以了,拿出你的堅強,最糟糕的已經過去,每一個明天都是好的開始,別哭,停住。”
陳佳看着我,好幾秒鐘之後才點了點頭。
“我們回家吧,回去換衣服,然後回你媽家好不好?”陳佳肯定很想見她媽,我已經安排好,大家都在她家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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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點頭。
“孫總怎麼樣?”突然的,陳佳說。
“不知道。”我說,“我昨天剛從香港回來,她在香港那邊出了點事,我過去幫了她一下,結果……是不好的,哎!”
“上市公司弄好了?”
“弄好了,所以你變窮光蛋啦,飛雅不屬於你了!”我笑了下,“不過別擔心,屬於我的……一半都是屬於你的,我們一起努力,把曼喬、怡香做大。”
陳佳沒說話。
回家換了衣服以後我們又匆匆出門,往陳佳另一個家而去。到了之後,是陳佳敲的門,而且是她先進的門,她纔剛踏進去,隨即怦一聲一個禮花爆炸的聲音響起來,然後持續響了好幾聲,接着是很齊整的十幾個男女混雜的聲音:熱烈歡迎陳佳回家。
往下的場面很溫馨,一個個輪着跟陳佳擁抱,第一個是陸美美,然後是袁琳、莫小煙姐妹、丁少月姐弟、丁局長夫婦、陳才、堂哥、黃山山……最後是我,陳佳主動轉過身抱我,時間比較長,我知道她是在調整情緒,讓自己不要再哭出來。
大概三分鐘後,陳佳調整好情緒了,放開我,說了聲謝謝,然後走到坐在客廳沙發裡她媽的身邊,蹲在傍邊,腦袋埋在她媽大腿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