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的兩天冰姑姑都在家陪我,除了到超市買食物,我們甚至沒有去別的什麼地方,包括醫院。我知道的,冰姑姑要走了,她想在走之前儘可能花時間陪我,我懂她的心意。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只猜對了一半,另一半我是在週六送她到機場匯合盛鵬他爸、丁丁,以及昏迷中的盛鵬的時候才知道的。冰姑姑她並非一起走,而是遲個幾天自己走,她要陪我回家,她知道了,陸美美告訴她的。
“盛冰,其實……我自己可以回去。”送完盛鵬他爸他們上機,返回途中,我說。
“你大伯要你務必帶我一起回去,我已經答應美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哥要把盛鵬帶出國,做人不能言而無信不是嗎?”
“謝謝!”我心裡高興,因爲不用費煞苦心編大話騙我父母了!
“謝什麼?謝我言而有信還是謝我陪你回去?”
“都謝。”
“走吧,快去匯合他們,否則要遲到!”
“要快行啊,親我一個,我大病初癒沒力氣踩油門,親一個我就有力氣了!”
冰姑姑聽話地在我右臉親了一口,隨後竟然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個屬於孫魔女的口頭蟬,她說:踩油門,立即。立即、立即,我真的好懷念那段日子,天天被孫魔女罵那段日子,那時候的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菜鳥,孫魔女就是高高在上的惡毒女上司,我很怕她。
現在一切已經成爲過去,我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菜鳥。孫魔女亦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惡毒女上司。我們都被生活改造得面目全非,這種變向是我不喜歡的,但卻必須去接受的。或許我犯賤吧,我有時候會覺得被孫魔女罵是一種幸運,她罵人的時候……是那麼具有魅力。
哎,生活!
很快的,我和冰姑姑到了堂哥住的小區,把車停好,我們上他家,走了一半我突然響起來又忘了買禮物。靠那個靠,我這幾天腦子裡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老忘事。
禮物是必須買的,就算我不爲自己想,都得爲冰姑姑想。
“盛冰,你買禮物沒有?”我問。
“你說呢?”冰姑姑反問,然後她才說道,“我買了只金錶。”
“金錶?”我瞪大眼睛,“這個……”
“怎麼了?買錯了?”
“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給我家裡人買東西要站在他們的角度去考慮,不要用你的生活標準去衡量。你看你朋友親戚同學之類都是非富即貴,我家裡人……農村的莊稼漢,送金錶,你讓我大伯戴只金錶去插田?這顯然有問題了,他不會戴,而這是後輩送的禮物又不可能拿去換錢,放家裡還擔心個安全問題,你看你送這個就完全沒有了意義,反而弄得他們不得安寧。”
冰姑姑哦了一聲,瞥着嘴,很可愛。
“不過呢,你很有心,這次就算了,下次要站在他們的角度考慮知道不知道?”
“是的,李總。”
“你用不着這樣吧?故意噁心我是不是?”
“不是。”冰姑姑笑,“我們……要不要去換份禮物?”
“估計要。”我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你先上去匯合他們,我自己出去買,你們出發了給我打電話,過來接我。”
冰姑姑同意了,我把她送進電梯,然後返回。我也不知道要買些什麼禮物,不過我知道小區大門右邊直走一百米有個大型購物超市,估計我能選購到適合的禮物吧!
我點了根菸抽着,剛出小區門口就聽見有人喊我,是陳才,他開着那天開到醫院接我們那輛巨大商務車。
“幹嘛去呢?”陳才問。
“到前面的超市給我大伯買點禮物,你怎麼在這裡?”
“哦,買東西。”陳纔回避了我問他爲什麼在這裡的問題,繼續道,“你大伯生日你準備買什麼禮物?”
“不知道,買些菸酒人蔘補品之類吧,可以吃的,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大伯生日?”
陳才還是迴避了我的問題,他走下車,打開車後門。隨即的,我看見許多個箱子,還有許多個……女人,紀若蘭、袁琳、莫小煙姐妹。
“這一箱是人頭馬、這一箱是紅酒、這一箱是香菸、這一箱是補品,有人蔘、燕窩……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這些吧,都有,所以……你不用去買了!”陳才笑着說,全然不顧我臉上的驚訝表情,說完了他又補充道,“前面還有好幾箱,衣服、電子產品什麼的。”
“我靠,你都準備了?不是,你怎麼和我想法一樣?不是不是,你怎麼也……”我指了指車內的她們,“大家都知道我大伯生日?你們還參加?”
“今天週六。”袁琳說。
“我們去玩。”莫小潔說。
“美美告訴我的。”紀若蘭說。
“上車吧!”陳才說。
我上了車,不一會兒堂哥和陸美美、冰姑姑出來了,提着大包小包上車。冰姑姑事先不知道這麼多人,所以一上車亦吃了一驚,看着我,我給她一個無奈表情。
車子上路了,一路上嘻嘻哈哈聊着,往老妹就讀的學校駕去,接到同樣帶着大包小包的她以後才取道往我老家而去。由於車裡人多,大多數還是女人,說話都吵個沒完,都是尖銳的聲音,說的大多是些時尚化妝美容之類的女性話題,很無聊。偏偏你不說還不行,車廂就那麼屁點大,你要是敢說悄悄話,大家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不過,好高興,氣氛好,這屬於我最滿足的一次回家旅途。一方面是我好久沒回去了,另一方面是有冰姑姑陪伴,還有大家。可惜天公不作美,走了一半路突然就下起了大雨,一直下,到了那條鄉村泥路陳才就一臉苦瓜,他說沒有安全感,要換我開,我靠,我哪開過這麼大輛的車?
“什麼男人你們,我來開。”袁琳說,“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車神。”
“你行不行?”集體問。
“我不行?”袁琳看着我,“你第一次見我在什麼地方?”
“法國,一個倉庫聚會裡。”
“記性不錯。”袁琳笑了笑,“倉庫外面是不是停了許多跑車?有一輛就是我的,我還參加跑車大賽,技術肯定比你們幾個加在一起都要好。”
“那是跑車,這是……大車。”陳才說。
“你不要這麼想,你要這麼想,我是職業車手,你們是業餘。”說着,袁琳把陳才從駕駛座轟走,自己一屁股坐下去,試了試手感,然後問了一個令我們集體昏倒的問題,“這不是自動波啊?怎麼掛檔?要很用力不?”
我靠那個靠,我們要把身家性命賭在這個不知道怎麼掛檔的人身上,汗死!
車子上路了,看似危險性極高,但最後往往能化險爲夷。袁琳的操作技術的確好,反正驚險是驚險個沒完,她最後仍然安全的把我們送到家。用她自己的話說:過程不重要,看結果。
停了車,天公算是給我們一點補償了,雨停了,我們搬東西的時候不用冒着雨。看見我們不但人回來了,還那麼多,而且一箱箱東西搬進屋裡,大伯大伯孃和我父母都愣了,還有在大伯家裡的許多叔伯兄弟,大伯辦的是大壽,我們家鄉的風俗就這樣,大壽得請整個村子許多叔伯兄弟吃飯。所以許多人,有五張桌子,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好幾十人,亂哄哄一片,大概由於之前下雨的緣故,大家都不需要出去幹活,吃完飯就湊在一起瞎聊。
“怎麼這麼多人?”冰姑姑問我,她有點不太自然。
“多就多唄,又不會吃了你。”
“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也是,因爲大部份我都叫不出名字。”我說的是實話,人我記得,名字忘了,汗。
東西搬完,陳才抹了抹汗,拆了兩條香菸出來每個桌子放幾包,莫小潔則拆酒。好煙好酒一下把那幫叔伯兄弟弄尷尬了,香菸的價錢其實就幾百塊一條,可他們平常抽的大多都是三四十塊一條那種,十倍的價錢,酒更離譜,一百倍的價錢吧!
“別客氣。”陳才笑呵呵道,“晚輩帶回來的,哦,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李博的……私人秘書。”暈,陳才這麼介紹,他接着還往下介紹,把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袁琳成了我的私人助理,紀若蘭是……保姆,莫小煙姐妹,一個是管家,一個是廚師,靠。
“不是,別聽他瞎吹。”我解釋道,“他們都是我同事,愛開玩笑,大家別介意。”
一片哦聲,都喝酒抽菸了!
我忙活着給他們斟酒,介紹冰姑姑,看冰姑姑這麼高質量的美女,他們很滿意,一個個誇我有出息。當然,也誇堂哥,反正我們兩兄弟都有出息吧!我挺不好意思的,因爲我覺得自己特糟糕,他們不知道而已!
敬完菸酒,老爸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人?
“人多不好嗎?熱鬧。”
“熱鬧是熱鬧,晚上怎麼安排休息?”老爸一臉爲難,“上次那幫還好安排,他們要求不高,隨便有個屋子就可以,他們睡地板都沒意見。對了,那些是當兵的吧?一個個滿身肌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