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記得我推門進去的時候,你正在做什麼嗎?”安逸說道。
“和馮志美打電話。”當着衆人的面,石林楓有些尷尬地說着。他不知道安逸爲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不對吧,應該不是平常的電話,而是吵架吧。”安逸略微有些抱歉地揭穿事實的真相,“不是我想說,實在是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你們真的還想聽嗎?”
這話看着像對所有人說的,實際上只是對石林楓一個人說的。
“說吧,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石宏明替兒子作出了回答。
安逸點點頭,人家如此豁達,他也沒有必要矯情了。
“從百花影視公司出來,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個人影。”安逸道,“當時離得遠,我不敢確認,如今想來,那個人就是馮志美無疑。那天開車的是吳雨柔,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向她諮詢這件事。”
“馮志美,就是剛纔在這的那個女生?”大隊長聽得雲裡霧裡,這件事和馮志美有什麼關係。
“正是。”
“是馮志美又怎麼了?”石林楓插話道,“百花影視距離市區步行街不遠,馮志美向來喜歡逛街,你碰到她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的確是這樣,所有人都同意石林楓的觀點。
“碰到她不奇怪,但是若是碰到她的時候,她還摟着一個男、人呢?”安逸反詰道。
唰,石林楓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
“安逸,你胡說什麼,”石林林不悅道,“你真的看準了?”
“應該是吧,或者你們可以調取路面的監控。”安逸說了一句,又解釋道,“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和她通話的時候。你分明說過你倆已經分手了。讓她不要再糾纏你。但是,這也恰好證明馮志美並未對你死心。一個還對你戀戀不捨的女子轉瞬間就摟着其他男子。這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願意和誰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雖然這樣說,石林楓的臉色卻更加難堪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戴了綠帽一般難受,即便兩人已經毫無瓜葛。
“不過。若是這件事馮志美就是主謀呢?”安逸直接拋出一記重磅炸、彈。
愣了,大家都愣了。
原以爲嫌犯落網再抓住他的幾個幫手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安逸的觀點卻如此新鮮。
“不可能,這不可能!”大隊長篤定地說道,“馮志美小姐一直就在石家別墅呆着,她根本就沒有時間與綁匪取得聯繫吧?”
對於馮志美,大隊長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不僅是他。在這辦案的所有警員都對馮志美印象不錯。長得漂亮不說,就算分手了,還在關心着男友的安危,這份善良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查一下馮志美的通話記錄。”謹慎起見。副局長命令着一個技術員。
噼裡啪啦的艹作電腦之後,很快,結果就出來了。調查顯示,在石家待得這段時間,馮志美只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而且通話時間也很短暫。
“安逸先生,這又怎麼說?”副局長客氣的說道,言語之間,也不怎麼相信安逸的話。
“要是我的話,也不可能傻到用自己的電話。”安逸道,“她的手機是雙卡雙待的,我想馮志美的手機上應該還有一張黑卡。”
這話卻是不能輕易反駁了。
“安逸,那你怎麼解釋馮志美小姐一直在這裡呆着,這也太冒險了吧?”一個警員問道。
是啊,一個女子面色如常的呆在這裡,馮志美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像這種人。
“簡單,這樣一來,她的不在場證據豈不是很充分?”安逸並不是憑空猜測,事實上嫌犯落網已經印證了他的結論是正確的,“須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前我還以爲馮志美是個柔弱的女子,現在看來,確實小覷她了。當然,我想有不在場證據對她來說倒是次要的,因爲案發之後,很少有人會直接懷疑到她頭上。馮志美呆在這裡的原因很簡單,她只是想監視我們。”
主謀躲在人質家裡監視事情的進展……大膽,安逸的設想實在太大膽了。然而,他的推論又是合情合理,即便警、察都很難找到反駁的證據。
“安逸,你有什麼證據嗎?”副局長說道。既然找不到反詰地證據,只要由安逸提供了。
“不知石伯父是否還記得,”安逸對着石宏明說道,“當時我和瓷兒一來,就建議你們報、警。之後,我還想了一些計策,比如在紙幣的表面動些手腳,或者在錢箱裡裝上追蹤器。可是,綁匪打來的那個電話很快就警告我們不要報、警,也不要動手腳,你覺得這正常嗎?”
“可是,當時綁匪說了他在我家安插了旗子。”石宏明想起了什麼,“或許就是家中的某一位吃裡扒外的傭人向他透露的呢?”
“不可能!”安逸十分確定地說着,“如果綁匪真的安排了臥底,你覺得他有那麼傻直接說出來嗎?我當時就分析過,他這麼做要麼就是剪掉一個分錢的合作伙伴,要麼就是故意將水攪渾。但是就算剪掉合作者也是在拿到錢之後,而且還得通過他自己做,否則他就有暴露的危險。如今看來,他這麼做只是爲了保護那麼真正的內線。試想,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家中的傭人和保鏢身上,監視着一切的馮志美豈不是安全了?”
“說來說去,這還不僅僅是你的猜測。我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大隊長道,“總不能無憑無據的我們就去將馮志美傳喚回來吧?”
“證據馬上就會有的,”安逸道,“其實想想就明白的道理。當時綁匪說家裡有臥底,這句話是真的,但是臥底出自石伯父的手下卻不可能。有一個細節不知道林林你們注意到沒有,當時客廳內有幾個人綁匪居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要知道人數都是隨意變化的,比如去廁所,比如出去接個電話,但是當時石家的傭人和保鏢都是遠離主客廳的,他們總不能察覺出這細微的變化吧,所以泄露消息的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內部泄露的。當時客廳內只有我,陶瓷兒,石林林,石伯父和石伯母,孟管家,還有馮志美,你們覺得最可能是誰呢?”
很明顯,如今的孟管家還在兢兢業業的工作,而剛纔在這裡的馮志美早已經不知蹤跡,馮志美的嫌疑越來越重了。
“副局長,監控錄像傳輸過來了,經過交叉比對,當時馮志美所摟的男子就是嫌疑人。”一個女技術員稍有些激動地彙報道。
“現在我下令,立即抓捕馮志美。”
客廳裡,副局長匆匆交待着任務。
轉瞬間,剛纔都快塞滿的客廳已經是空蕩蕩的。
副局長有些驚訝,又有些好奇地看着安逸。“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既然綁匪已經成功了,那麼爲什麼馮志美還要呆在這裡呢,她沒有必要還留在這裡繼續監視吧?”
“這個嘛,就要歸功於石林楓了。”安逸道。
“我弟弟?”石林林看了一眼還處在沮喪之中的石林楓,詫異道,“爲什麼?”
“因爲他報、警了啊。”安逸緩緩地說道,“我想馮志美本來是想在交易成功後立即離開的,但是石林楓的報、警突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馮志美留在這裡其實是想看看這件事能不能查到她們的頭上。如果查不到,她可以高枕無憂的離開。如果情知要露餡,她會藉機通知對方逃跑。可惜的是,她不會料到警、察還會有小動作吧?”
最終,安逸還是將這件事的功勞歸咎在了警、察身上。
與警、察處理好關係,無疑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有點想不通的是,那個綁匪爲什麼還要留在琉球呢?如果他趁機逃跑,想要偵破這起案子還真是困難了?”一個警員拿捏不準綁匪的動機。
“或許是馮志美的原因吧。”安逸解釋道,“這個嫌犯的交際面遠遠比不上馮志美。如何處理這一億現金就是個大問題。既然能成功實施這起綁架案,說明他的智商也不遜。如今這個關口,他肯定知道各大港口,機場,鐵路都是嚴加盤查的,各大銀行,金融機構也會嚴密注意,他處理不了這些錢,所以只能等着馮志美與他匯合。”
“幸虧是這樣呢,”警局副局長卻是有些慶幸,“否則的話,一旦對方出國,可成了無頭公案了。”
“安逸,他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一直沉默的石林楓終於說話了。
“或者是曾經的戀人,或者是從未分手的戀人。”安逸嘆息道,“也許馮志美接近你的目的就是爲了這起綁架案,好在你們已經分手了。”
“原來,她所說的最後一次交談就是故意引我上鉤的,難怪要選擇那麼偏僻的地方呢?”石林楓終於想明白了。
有些事,水落石出之後反而更加傷心,很多人都願意當個快樂的傻瓜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