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東西正在小區裡到處遊走,不止停留在一處,而小區住戶因爲本質的區別,有人聽到,有人聽不到,不受其擾,但隨着小區住戶的增加,事情只會變得沸沸揚揚。
“寧北辰,你看什麼呢?“蘇雪走過來問道。
將手機裡的貼子交給蘇雪看,寧北辰說道:“事情正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原本以爲是一套宅子,現在卻是整個小區,暫時不要引火燒身,走吧。”
兩人離開,鎖門走進電梯,電梯緩緩下滑,眼看就要到五樓,電梯的燈閃爍着,電梯廂體開始抖動,寧北辰暗道不妙,已經閃至電梯面板一側,手腕往下壓,卻不是自己的力道,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道各走一邊。”
原來是警告!蘇雪揹包裡的羅盤啪啪作響,指針都快舞斷了,燈光時明時暗,寧北辰悶哼一聲,雙指掐在一起,反擊向那股看不到的力道:“既然井水不犯河水,還找我做什麼?”
啪,雙指彈在一起,一股氣流擊打出去,那東西慘叫一聲,砰,電梯發出一聲巨響,蘇雪不怕鬼,但怕死,電梯墜落會出人命的!
一聲巨響過後,電梯猛然往下墜,蘇雪與寧北辰全然失去重心,撞在一起,電梯飛速下降,寧北辰匆忙按向警告鍵和緊急停止鍵,這種下降的速度極不正常,就像有人壓着電梯往下沉,五,四,三,二,一,砰!
寧北辰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頭頂亮堂堂地,剛纔還忽明忽暗的燈現在全亮,電梯停了……
蘇雪站起來,電梯裡除了他們,空空如也,方纔的聲音與氣流消失了,寧北辰還蹲在地上,看着腳下的一根毛髮,撿起來,電梯門開了,兩人都沒有出去,咣噹,電梯門重新合上,蘇雪如夢初醒:“咱們先出去吧,我一秒鐘也不想呆在電梯裡。”
兩人出去,寧北辰手上還拿着那根毛髮,看長度和毛色不是自己和蘇雪的,一股子腥臊氣,蘇雪內行些:“狐狸毛。”
“狐狸?”寧北辰仔細一想,剛纔電梯裡的確一股子臊氣。
說話的空當,那根狐狸毛悄然捲曲,爾後化作一股灰消失無蹤,兩人對視一眼,這東西是虛像,如果是虛像,方纔電梯裡的也就是鬼狐了。
“想不到請鬼鈴招來的不是人類的鬼,而是狐鬼。”蘇雪的腦子飛速開動:“不對,狐鬼與鬼狐兩者有本質的區別,前者是狐狸死後的鬼魂,後者是用活狐狸煉製而成的鬼物,兇險異常,而且過程十分殘忍……被虐殺而死的狐狸也會兇狠異常。”
“不對,如果是鬼狐,被虐殺的狐狸並非普通的狐狸,而是有所修爲的狐仙。”寧北辰見有人來,拉着蘇雪先撤再說。
所謂鬼狐,本質上與養鬼類似,只是對象從鬼成了狐狸,而要煉成鬼狐,就必須先抓到一隻有修爲的狐狸,因爲要收復一隻有修爲的狐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鮮少有人煉成。
抓到一隻有修爲的狐狸之後,就必須在夜半準備一隻竹筒,把狐狸的頭用柳條綁在竹筒上,還活着吱吱亂叫的狐狸就被固定在那裡,着實可憐,將其放在月光籠罩的地方,最殘忍的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了,必須用刀在狐狸的腳底板開一道口子,沿着這個口子剝了狐狸的皮,此爲生扒,因爲狐狸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是活着的,其過程十分殘忍,對於受刑的狐狸來說,更是痛苦不已。
在扒皮的過程中,狐狸的血會慢慢地滴出來,當扒皮完畢,就要砍下四肢,先將四肢裝進竹筒裡,再把軀幹也放進去,此時,狐狸應該還有最後一口氣在,這個時候,再用狐狸的皮將其活活地悶死,而這一切必須在天亮以前完成,趕在夜間陰氣最重時完成,一旦太陽初升,所有的一切就會白費心機。
狐狸嚥了氣,工序卻沒有完成,還要使用工具將竹筒裡的狐狸搗成肉泥,置放在聚陰池裡,埋上九九八十一天,然後再將竹筒從地下挖出來,一般情況下,肉泥裡的汁液已經分泌完畢,只剩下一些肉渣子……
而此時,施術者就可以將自己的血滴入到竹筒裡,與之達成契約,鬼狐就此而成,此時的狐狸已是鬼魂,所以才被稱爲鬼狐。
兩人上車,想到鬼狐者,更加確定後黑手是個有道行的人,蘇雪不禁憤然:“有道行不用在正道,這樣會折了自己的壽命。”
“要是他本人在乎錢財甚於壽命,就不足爲奇了。”寧北辰淡淡地說道,往前一瞟,正好看到杜先生獨自一人繞着圍牆打轉,他心生狐疑,掏出名片:“幼兒園園長?”
杜先生站在圍牆附近,遠遠地看去,也是個玉樹臨風的男人,蘇雪看得怔怔地:“氣質真出衆,還是單身,唉。”
“你爲什麼嘆氣?”寧北辰不悅道:“是你的理想型?”
“差不多吧,曾經腦子裡浮現的就是這種氣質的男人。”蘇雪一幅花癡狀:“不過,總感覺他哪裡不對,表面上看來完全沒問題,細緻,認真,謹慎。”
“跟着他。”寧北辰發動車子,此時,杜先生已經往小區的另一側走去,眼前看不到他的人,車子往左轉,道路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杜先生的人影?
“果然不對勁啊。”寧北辰突然回頭,後排座位上赫然坐着剛纔不見的杜先生!
他端坐在後排,坐姿工整,挺拔,雙手紳士地放在雙腿上,寧北辰與蘇雪同時看着車門與窗戶,方纔正在行駛中,車門緊閉,因爲入冬,車窗關得嚴嚴實實,他從哪裡進來的?
“先生不是人,但也不是鬼,”寧北辰說道:“發現被跟蹤,索性先人一步,杜先生打得一手好牌,既然來了,不妨亮出真身份吧。”
寧北辰淡淡地撫過名片:“只要我一通電話過去,就能證明幼兒園的真假,更能證明幼兒園園長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