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辰推開那棟凶宅的別墅大門,說道:“這房子是我買下來的,你不會真以爲我會老老實實賺點佣金就滿足了吧?”
蘇雪的下巴都要掉下去了,寧北辰說道:“這房子的市值一年來增漲了多少就不說了,關鍵的是我得到內幕消息,這片區域附近會規劃一片大的工業園區,屆時這片舊房子會拆遷搬走,嘖嘖,到時候有多少回報?用你的腦子好好算算罷。”
在蘇雪拼命思索其中的利害關係時,寧北辰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別墅裡,打開大門,拉開燈,裡面的輝煌讓蘇雪跌破眼鏡,酒櫃,沙發,電視,燈具,全是新的!
和外面的破敗壓根是兩個情況嘛,“那門口爲什麼還要擺着出租的牌子?”蘇雪看着寧北辰從容地取出調製好的雞尾酒,心裡頭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姚娜說寧北辰是一團渾沌,他何止是一團渾沌,簡直就是個……
蘇雪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寧北辰,接過雞尾酒一飲而盡,說道:“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這房子的魂靈早就被我收了,根本不是凶宅,對面的房子也沒死過人,也不算凶宅,請人打掃打掃,像處理鬼樓那樣就賣了吧。”
寧北辰嘴角含笑,淡淡地說道:“不急,等着。”
兩重門都打開着,坐在客廳就能看到對面求售的房子情況,見寧北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對面,蘇雪疑惑地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遠望過去,被綠色的藤蔓包圍的屋子就像恐怖電影裡的場景,吱呀……蘇雪打了一個激靈,是自己幻聽嗎?
剛纔對面的房子分明響起了開門聲!
蘇雪猛地看向寧北辰,寧北辰手裡端着雞尾酒,一幅悠哉的模樣,他嘴角還噙着一絲笑意!“你搞什麼鬼?”蘇雪實在是忍不了了。
寧北辰“噓”了一聲,就在此時,對面分明傳來“啪”的一聲,這不是關門的聲音嗎?一絲涼意從蘇雪的腳底泛出來,她能見鬼,可是,沒看到有鬼魂出沒進出,那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等等,蘇雪突然恍然大悟,既然這套房子是寧北辰收下的,他對這裡已經很熟悉,對面的房子離得這麼近,要是有什麼情況,他早就清楚纔對,所以,從剛纔起就故弄玄虛,只有一個目的——牽着自己的鼻子耍着玩!
“寧北辰……”蘇雪反應過來了,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難,對面透明的陽臺上多了一個影子,蘇雪忘記教訓寧北辰的事兒,那個人影開始走路,可是身子一頓一頓地,就像被卡死了一樣,蘇雪摸出楊公盤,楊公盤一動不動。
上次出現這情況還是進入君夫人家裡時,君夫人不是人,但她也不是鬼,楊公盤內外雙盤皆不動,此時也是如此。
“宅以形勢爲身體,以泉水爲血脈,以土地爲皮肉,以草木爲毛髮,以舍屋爲衣服,以門戶爲冠帶。若是如斯,是事儼雅,乃爲上吉。”寧北辰又念起了這番話:“蘇雪,你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宅以形勢爲身體,以泉水爲血脈,還有皮肉與毛髮,又有衣服,”蘇雪越往下理,越覺得毛骨悚然,這豈不是說:“這房子有自己的靈?”
“我們常說房屋風水,有些房子一進去就覺得神清氣爽,有些房子一進去就覺得眼前昏暗,房子與人也是有緣的。”寧北辰說道:“對面的這套房子雖然不是凶宅,但已經不屬於尋常房子,房已成靈,它會選擇自己想要的主人。”
莫名地,蘇雪想到了一首口水歌,愛情買賣,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這房子也是如此,不是你想買就買,原因實在無厘頭,因爲房子成靈,要找合適的主人!
“你看到了?”寧北辰終於放下酒杯:“既然來了,和他打個照面吧。”
此時,陽臺上的人影慢悠悠地往前站,近了,更近了,蘇雪雙手握成筒狀放在眼前,放眼看過去,對面陽臺上的人薄如紙片,沒有五官,只能隱約看出是個人。
有頭,有頸,有身,有四肢,周身黑漆漆地,像潑了墨,頭部也是一個平板,這房子化身出來的靈是怎麼形成的呢?
“求我就告訴你。”寧北辰突然附在蘇雪耳邊,吹出來的熱氣讓她的耳朵癢癢地。
蘇雪討厭現在的感覺,像只羊似的被人套住往前拉,她轉身,扁着嘴嘟嘟噥噥地,寧北辰忍不住笑了:“只有一種情況房屋可成靈,最關鍵的是對面房子後面的玉帶環腰。”
“所謂玉帶環腰,建築物被半圓或圓形河流包圍,河流必是活水,活水即是生氣,這生氣一直在這裡流動,是爲大地靈氣,加上房子前端的花園,草木有靈啊,草木靈加上水靈,時間一久,這屋子就有了自己的靈氣,慢慢地化成人形,可惜,沒有七竅。”
離開的時候蘇雪特別去驗證了一下寧北辰所說的話,對面的房子後面果然是一條河流打這裡經過,正好將對面的房子包在其中。
此時,寧北辰說道:“屋擇主人,不是他要的主人,自然進去就諸事不順,不知道的就以爲是鬧鬼,其實是兩碼事,蘇雪,我條件受限,需要藉助你的幫助和他溝通。”
寧北辰大步流星地邁出自己的房子,站在對面的房屋前,陽臺玻璃幕牆後,那紙片人正慢慢彎腰,在圓桌邊坐下,大有臨來客的架勢。
寧北辰打開門,拉着蘇雪走進去,屋子裡沒有傢俱,顯得空曠,一進風,耳邊便嗖嗖地,倏,倏,倏,就像吹了響笛,蘇雪一走神,寧北辰已經閃進了樓梯,蹬蹬蹬地上樓去了。
樓下獨剩自己,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蘇雪面對未知的屋靈也有些犯滲,蹭地竄上樓梯,迅速上了二樓,此時,寧北辰已經老神在在地來到圓桌邊上,一屁股坐下,笑意盈盈地雙手撐在下巴上,看着對面的屋靈:“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