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黑衣男子一個箭步跳過來,就差沒跪在君夫人面前了,君夫人見到他,氣怵怵地說道:“你當初也和竈君一起離開,爲什麼成了現在的情況?”
“因爲這供奉竈神的人越來越少,竈君已覺得憋氣,再後來看到那些所謂的人間美食盡是一些後天而成的東西,摒棄了食物的原汁原味,竈君便決定帶我們出走,要用真正的美食說服世人重新迴歸食物的本質。”黑衣人說道:“夫人,這是竈君的初衷。”
“若是如此,怎麼會枉害人命?”君夫人心急如焚:“如此一來,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要怪,就怪老二,他掌管的惡罐被人打開了。”黑衣人說道:“裡面的惡不知爲何侵入了竈君的心竅,讓他迷了心智,開始走火入魔,他深信可以用陰陽五行的法子烹煮出最美味的食物,我有勸過,非但沒收成效,反而被他們打傷,爲了活命我只有暫時藏起來。”
“夫人,必須要阻止竈君,打開惡罐的人似乎另有所圖。”黑衣人說道。
寧北辰心裡一動:“等等,竈君開設蛋糕坊的時間還記得嗎?”
“一個半月以前。”黑衣人說道:“那之前竈君只是開設課堂和齋堂,讓我免費品嚐食物,一切都在正軌中,直到一個半月前的異變。”
“這麼巧……”蘇雪與寧北辰對視一眼,一個半月前,正好是他們賣四水歸堂庭院的時候,也是在那時候,蘇雪不小心啓動了女童靈的自毀程序,讓她消失無蹤……
惡罐裡面裝着世人惡的一面,如果有人察覺到竈君一行三人的本質,利用了惡罐,再引導他們到他們兩人的本質上,利用烹煮所謂的極品美食,就將熱火引向了自己和蘇雪!
這難道不是絕佳的復仇計劃麼?假借於人,以力打力,不費吹灰之力,自己還悄然藏在幕後瞅着這一出好戲,想到這裡,寧北辰便悶哼一聲,事事難料,誰能料到最後結果?
君夫人問道:“惡罐現在在哪裡?”
“還在竈君手上。”黑衣人說道:“夫人放心,善罐還在我手裡,我想,善惡相抵,對竈君一定有幫助,一直用心保存。”
“23h被查封,他們不會再回來這裡。”君夫人說道:“你暫且呆在24h,善罐先交給我保存,必須找到竈君讓他恢復原狀。”
“夫人,我能做什麼?”黑衣人說道。
“眼下,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我們的仙體在陽間諸多不便。”君夫人說道:“我已和這兩位達成交易,接下來,就多多勞煩二位了。”
君夫人與那名黑衣人揚長而去,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蘇雪說道:“時間點對上了,目標也是咱們,惡罐也是被人刻意打開的。”
寧北辰心裡暖暖地,兩人同步的想法讓他份外暖心,正如幻境裡所說,兩人的相遇是命定的,但命定不一定互相喜歡,但如果,剛剛喜歡她呢?
歐陽浩的電話響起,他匆忙走到一邊接電話,蘇雪嘆口氣,正想離開,寧北辰默默地牽起她的手:“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蘇雪愕然地看着他,寧北辰也是疲累了,頂着一對黑眼圈,眼白裡滿滿的血絲。
“事情到了現在,我們沒有回頭的餘地。”蘇雪說道。
“從現在起,不管我們遇上什麼情況,遇上什麼樣的對手,蘇雪,”寧北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都在。”
蘇雪愕然地張開嘴,寧北辰抓了一把臉,說道:“我最近有些犯抽,仔細想過了,是我的私心作祟,四小時的自由時間,你可以撇開我獨自行動,那四個小時不在我的控制範圍內,我一下子蒙了,蘇雪,我覺得……我們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彼此的關係?”
“我們倆的關係是互惠互利。”蘇雪心裡一緊,脫口而出:“寧北辰,別把習慣當成其它東西,那可能是咱們的錯覺,既然你答應幫我爭取這四個小時的時間,就做吧!”
寧北辰滿心失望,還想再說,歐陽浩接完電話走過來:“好了,咱們先撤,這邊確定沒你們什麼事兒,都困了?回去好好休息。”
蘇雪率先轉身,寧北辰伸手抹了一把鼻子,有些有氣無力,歐陽浩看着他的臉,說道:“怎麼,被拒絕了?”
“更慘,別把習慣當成其它東西。”寧北辰看着歐陽浩:“所以,這到底是習慣,還是?”
“我怎麼知道?”歐陽浩卻懶得分析,轉身便走,揚手和寧北辰拜拜:“對了,你們得自己打車回去,我得回局裡一趟,今天有個案情研討會,必須參加。”
被拋下的寧北辰和蘇雪不得不和早起的上班族們爭搶出租車,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睏乏的兩人各自回家,洗了刷了躺在牀上,不約而同地翻身,定住,發呆。
累,困,倦,但是,敵不過那寥寥幾語。
“蘇雪,我覺得……我們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彼此的關係?”
“寧北辰,別把習慣當成其它東西。”
兩人相識的過往如電影一幕幕浮現,離奇的跟蹤與誤闖,七星與六星命格的交織,爺爺輩們的緣分,還有那一張沒有密碼的黑卡,其中含雪字的命批,一幕幕都與他有關,也與她有關,似乎生來就應該交織,但現在,原地駐步!
“唉,笨笨笨。”寧北辰煩躁地翻了一個身:“習慣,真心,真心?習慣?唉。”
蘇雪同樣輾轉反側,沒有把他當作正兒八經的男人看待,纔會一次次反攻過去,不以爲然,“爺爺,如果你還在就好了。”蘇雪頓時惆悵,她突然想到一個人,一通電話打過去,對方馬上答應過來,並且……十分鐘不就到,就到了。
姚娜今天穿着一身瑜伽服,不知道她是不是跑過來的,額頭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汗珠,此時已經入秋,她還滿頭汗,和這季節極不相襯,見到蘇雪,姚娜便雙手叉在腰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