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終於感覺自己腳踏實地,看着這些熟悉的陌生人,她警覺地後退,雙腳踩過的硃砂現在混亂一片,她冷冷地說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歐陽浩走進來,環顧四周,說道:“你獨居,家庭條件一般,現在的工作雖然穩定,可是沒有挑戰力,十分沉悶,你外表樸實,但卻喜歡光鮮的東西,比如漂亮的食物,內心時常糾結不已,感慨自己爲什麼只有這個收入,只有這種房子可以住。”
寧北辰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地咳了一聲:“這種房子的性價比最高,你說過。”
歐陽浩無語,轉向這個女孩:“不管我們的處境如何,遭遇了什麼事情,共同面對的現實是——只有活着纔有翻身的機會,不聽她的,你只有死。”
女孩打了一個寒蟬,捂着胸口,蘇雪說道:“不管你聽不聽得懂,人自打出生,天生就有三魂七魄,而後有精氣神,精氣是人活着的最重要一口氣,那東西會讓你的精氣移走。”
“我們雖然不知道蛋糕裡放了什麼,但是,越鮮豔越香淳的東西,越可疑。”蘇雪讓這個女孩氣得七竅生煙:“愛聽便聽,非要自尋死路,沒人攔着!”
蘇雪率先走出去,女孩獨自剩下後,站在客廳發怔,良久後,猛然把門關上,身子死死地抵在門背,重重地喘着粗氣,餓,餓,真的好餓……
夜深了,月亮爬上正當空,皎潔的月光披灑在北安公寓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此時已近子時,縱然是晚歸的人也已經沉沉睡去,倒還有一些夜貓子開着燈在上網漫遊。
一個嬌小的影子急匆匆地從樓梯口奔出來,迅速地穿過院子來到北安公寓正門口,一輛黑出租正在路邊等客,馬上欣喜地降下窗戶:“美女,坐車嗎?”
那影子二話不說拉開車門上去,喘着粗氣說道:“去天海大廈,快!”
那司機透過後視鏡瞅了一眼後排的女孩,“哦”了一聲,這姑娘面色鐵青不說,眼角通紅,表情怔怔地着實有些恐怖:“姑娘,沒睡好覺吧?失戀了?”
“開車。”姑娘壓着嗓子說道,聲音低沉得像埋了幾千年。
那司機吐吐舌頭,哪裡還敢發問,趕緊踩下油門,司機驚惶之中並沒有發現後面已經多了一輛破破爛爛的二手桑塔納,一衝一衝地往前開着。
車上,寧北辰實在無語:“幹嘛非要用你的車?”
“因爲它不起眼。”歐陽浩說道:“現在的人勢利,看到好點的車就會留意,你的車哪一輛不是三十萬以上的?我這輛車破,人家就會輕視,輕視就會大意,相信我。”
話雖如此,可是車子的動力不足,只是勉強與前面的出租車追平,寧北辰說道:“果然如咱們所想,她無法靠自制力克服,已經上癮。”
蘇雪冷不丁地說道:“君夫人說,你和她的相遇不是偶然,腳踏七星者,上管天庭,下管陰冥,和君夫人的相遇可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是你和所謂天庭的聯繫。”
“那個以後再說罷。”寧北辰說道:“我們的路還長着呢,先交換你的自由四小時。”
此時歐陽浩已經知道來龍去脈,見怪不怪地說道:“這四小時對小雪十分重要,如果出現你們不得不被迫分離的情況,蘇雪的運勢會急劇下降,發生各種不可測的事件,到時候她如何自保?如果不迅速和你重聚,就危險了,但有了這四小時,足夠緩衝。”
寧北辰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這也是他最終答應的原因,不單單因爲蘇雪表態需要,而是他知道這四小時的重要性,哪怕……她可能因此遠離自己。
寧北辰莫名惆悵,歐陽浩那雙眼可洞察人心,此時嘴角微微揚起:“人吶,永遠身在局中最模糊,就像我一樣,我自認爲洞察所有人的心理,卻處理不好自己的簡單男女關係。”
“專心開車,歐陽老師。”蘇雪心急如焚,哪裡知道這兩個男人的心理變化,眼看着前面的出租車停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孩匆忙下車,急得她恨不能下車推着這輛破車前行。
車子終於停下,可憐歐陽浩還沒來得及熄火,寧北辰和蘇雪就撇下他先鑽進了大廈,這就是商住兩用大廈的好處,哪怕深夜,電梯依然開放,但也存在不少安全隱患,比如現在,保安室的保安昏昏入睡,例行的入室登記直接免除了。
一樓大廳共有四具電梯,其中一具已經停在23樓,女孩已經走出電梯,“餓,肚子好餓。”女孩一手按着胃,一邊朝蛋糕工坊衝去,已是深夜,走廊的燈隨着腳步聲的到來而亮起,蛋糕工坊的大門應聲而開,女孩欣喜若狂,衝進門內,兩扇大門立刻合上了。
蛋糕工坊的長桌上擺放着一盤布丁,裝在心形的盤子裡,勺子擺在一邊,長桌上的餐廳散着和煦的光輝,就像給那盤布丁打了聚光燈。
女孩衝過去,眼淚情不自禁地涌出來:“好美。”
她撲過去,顧不得拿起勺子,直接上手,猛然抓起一把塞進嘴裡,布丁滑嫩,從她的嘴角流出來,她便順勢一抹,將剩下的也抹進嘴裡,滿意地咂巴着嘴:“不餓了,不餓了。”
突然兩個人影竄過來,各自抓住她的手,“啪”地一聲,蘇雪一巴掌甩在她臉上,隨即掐住了她的喉嚨:“你不要命了,吐出來,快!”
女孩的黑框眼鏡落到地上,她癡癡傻傻地咀嚼着,口水沿着嘴角落下,和着剛纔殘留的布丁:“好吃,真好吃,我好餓,讓我吃,讓我吃。”
蘇雪猛地將她的身子掀到桌上,肚子撞到堅硬的桌上,哇地一聲,這次吐出來的是一股酸水,就着那股酸爽的味道,那些長線蟲再次出場,細白的身子微微翹起,燈光下更顯得白生生地,而其中一條似鯉魚超,猛地蹦起來,直接竄到了女孩眉眼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