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立刻看傻了眼,全部都是面值一白的嶄新的紅票,一萬元一捆,剛好十捆,整整十萬。白佬基很老練的把錢碼好,排放在賭檯兩邊的空隙處。
大廳裡都是散客,不是靠工資養家餬口就是做小本生意的,一次性拿出上千元做賭資,就已經是異類了,一次豪擲十萬元,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於是這個舉動立即吸引了周圍賭檯的賭徒們,很多人都停下來,朝這邊觀望,這張賭檯立刻成了整個大廳的焦點。
賭場經理走到楊大波身邊輕聲問:“先生,是不是都給您換成籌碼?”
“不,我不喜歡用籌碼,拿在手裡冷冰冰的沒有感覺,我喜歡用現金下注,金錢能給我帶來激情。”楊大波面無表情地說,誰也不知道墨鏡後面的他在想什麼。
“他們都在玩什麼?”
“百家樂。”
“怎麼玩?”
白佬基的眼睛快要爆裂了,這位老大看起來信心十足的樣子,沒想到連基本玩法都不懂,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
見過敗家的,可從來沒見過這麼敗家的呀!
“百家樂玩法簡單,下注最快,根本不需要考慮,你只要在莊家、閒家或是和,這三個點上下注就可以,而且不需要你懂規則。還有一點就是百家樂是賭場佔優勢最少的一種玩法。在這個大廳裡每注最底是二十元,那邊的電子賭博廳每注最少是一百元,貴賓室裡每次最少是一萬元。”
“那最多可以押多少?”
“沒有最高限額,但是不同的賭檯有不同的‘限紅’,我們這張臺的‘限紅’是五萬。”
“什麼是‘限紅’?”
白佬基看着自己的錢,欲哭無淚的說道:“限紅就是押在莊上和閒莊這兩個上面籌碼的差額,例如我在莊上押了五萬,你如果要押閒,就只能是在十萬以內,超出十萬就不開牌了。”
“那如果我也押在莊家呢?”
“如果閒家沒有人押,都押在莊家上,只要是超過了五萬,這把就撤牌,重新發牌,這是賭場爲了保護自己定下的規矩。這家賭場裡最高限紅是三十萬。賭場還有一些規定,比如這張臺子上賭場儲備的資金是三十萬,如果今天輸光了這三十萬,那麼賭場就會封臺。還有,過會你押莊和閒的時候也要注意,這兩處都是一賠一,你押一百,贏了就給你兩百,但是如果是押莊贏,賭場要扣百分之五的抽頭,押上面的和贏是一賠八。每筒牌是用八幅新開封撲克牌,用洗牌機洗過後放進發派箱裡,撲克牌在發到三分之二的時候,荷官就會把剩餘的牌扔掉,重新裝牌,他這樣做是怕被人記住牌。”白佬基擦擦頭上的冷汗,一口氣介紹出來,也不知道這位老大聽懂了沒有。
“這樣吧,咱們倆一人五萬,分別押注,一邊玩你一邊教我,我現學現賣。”楊大波淡定的說道。
白佬基悲催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荷
官已經開始發牌,分別在莊和閒發了兩張牌,想了想,在莊家上押了二百元,然後看了看楊大波,發現對方的注意力沒有在臺面上,就碰了他一下,輕聲說:“該你下注了。”
楊大波看也沒看,抓起一把錢向檯面上一放,剛好放在閒莊的圈裡。荷官開牌後,閒是8點,莊是5點,閒贏。就這樣,楊大波的處女賭,就懵懵懂懂贏了一千多元。
第二把,楊大波把贏的籌碼又都推在了閒上,沒想到又是閒贏。
一連開了五個長閒,楊大波每次都把贏的籌碼都推到閒家上,十多分鐘的時間,他面前的鈔票已經到了十多萬,堆的像小山頭一樣,周圍已經圍上了十多人來看熱鬧。人們把目光都盯在楊大波的手上。
楊大波第六次把籌碼都推到閒上,賭檯後的記錄員把桌上的錢大略數了一下,“對不起,先生,您的錢已經超過了限紅,必須退出一部分來,否則不能開牌。”
“請拿出來吧。”楊大波輕鬆地說。
可是荷官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開牌的手也發抖。開出的牌仍然是閒贏,楊大波面前的鈔票碼得快推不動了,數量已經接近三十萬!
就在這時,走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荷官見到來人,急忙讓開位置,來人很禮貌的說:“我來爲這位先生服務。”說完,一隻手把西裝袖口輕輕向上提了提,露出一對白淨修長的手,熟練地把牌發出來,然後說:“請押注。”
“你是?”楊大波撩起眼皮問道。
“我是這裡的技術總監。”
“哦,可惜我不想玩了。”楊大波看着桌上的錢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技術總監用右手慢慢的把牌翻開,閒家竟然是九點,周圍的人立刻發出了惋惜的嘆氣聲。
“看來先生的忍耐力還有些欠缺,否則今晚你就贏大了。”技術總監面無表情地說。
在總監翻牌的時候,楊大波緊緊地盯着他的右手,發現他在翻牌時,手掌在牌上微微遮擋了一下,向內彎着的小拇指輕輕動了動,他動作非常細微,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楊大波知道桌上的牌已經被換過了。
楊大波淡然一笑:“好吧,如果現在就離開,顯然是不給你面子,不管輸贏我再玩一把。”說着,他把面前的錢一推,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全部押閒!”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驚歎聲,隨後整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人們的嗓子眼裡像被堵了個東西,強烈的代入感讓他們的心跳幾乎靜止!六個長閒把把開花的局面就已能載入歷史,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真的能化身傳說,除非是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
傷不起啊傷不起!自認爲見過不少大場面的白佬基在這一刻幾乎小便失禁,他有一萬個理由相信,這個老大瘋了,把30萬推出去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坐莊的那位五十多歲的禿頂男,不停用紙巾擦着泛光油亮
的豬臉,看樣子隨時都有心臟病發的危險。
只見賭場總監的神色也變得異常凝重,他輕聲問楊大波:“請問先生是換牌還是繼續發這些牌?”
“繼續發牌。”楊大波晃晃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技術總監發給了玩家的兩張牌是紅桃3和A,發給莊家的兩張牌是梅花5和Q,閒家是4點,而莊家是7點,誰也看不出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全場人的眼睛都盯着發給閒家的第三張牌,只見總監用食指按住發派箱裡的一張牌,輕輕推出來,他並沒有隨手打開,而是用手指把牌推到了玩家另外兩張牌的一邊,然後用透明的塑料翻牌杖輕輕把牌掀了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莊家的這張牌面上,是一張方塊2,閒家現在是9點,形勢對楊大波來說非常不利,他現在是4點,如果要贏,必須要拿到6以上的牌纔可以,但這樣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了。
總監把第六張發了出來,只見他用兩個手指夾住牌,“啪”的一下把牌翻了過來,衆人的心也象這張牌一樣翻了過來。可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即使是人們頭頂上的攝像頭也沒有捕捉下來,楊大波放在桌臺下面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會相信,這細微到可以忽略的動作可以創造奇蹟!
黑桃6,閒家10點。
楊大波以一點的微弱優勢贏了,按照一比二的賠率計算,他的錢已經接近60萬!
整個大廳沉寂了幾秒鐘,繼而爆發出如雷的驚呼。
“還愣着幹什麼,收錢!”楊大波對被雷倒的白佬基說道。
白佬基現在只恨一點,自己來的時候,爲什麼不帶一隻大一點的皮箱,60萬吶,即使鋪滿桌臺,也是厚厚的一層。
好在賭場裡不缺這種東西,按照楊大波的吩咐,白佬基把錢分裝在兩個皮箱裡,一個三十萬,一個裝其餘的錢,可是他拿錢的手指僵硬的捲曲在一起,像兩隻煮熟的雞爪。
撲通一聲,對面那位莊家倒仰着栽倒下去,看來真的是心臟病突發,一時間賭場裡亂成一團。
錢終於碼放好了,楊大波留下那個面如紙灰的技術總監,大步走向門口。
“等一等!”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在一大幫男人的簇擁下,一個長相很脫俗的女人着一身黑色蕾絲透視裙裝,帶着自信淡定的表情,緩緩走到楊大波面前,楊大波打量她一眼,這個女人並不是特別美豔的那種,但全身偏偏散發出一股力量,一種可以令男人那顆浮躁動盪的心瞬間安靜下來的力量。
“這是這座賭場的老闆,古麗小姐。”白佬基不失時機的在自己老大耳邊說道。
老闆?女人?
本以爲能罩住這麼大規模賭場的老闆應該是一位陰冷狠辣的男人,起碼也應該是地下勢力中有一定聲明的大佬,沒想到竟是這麼一位風格氣質偏偏與賭場格調完全不符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