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邁德臉上現出短暫的驚愕,但轉瞬即逝,他微微點了點頭,“你找蛇王做什麼?”
“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則對你沒有好處。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可以,不過我要看你出的錢值不值得換取這個消息。”
“啪”,楊大波把一疊印尼盾丟在阿邁德面前,很平淡的說了一句:“夠嗎?”
看到錢,阿邁德的臉上馬上有了光彩,眼睛也頓時變得明亮起來,他微微一笑:“我喜歡像你這樣慷慨的人。”
阿邁德在一張紙條上寫了幾筆,遞給楊大波:“這是他的地址,但他具體什麼時候在家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他的拳場裡。”
“拳場?”
“對,在巴厘島有一家拳場,每天都會在那裡舉辦地下拳賽,蛇王招募了亞洲各地很多的格鬥高手在那裡一決雌雄,很多印尼政府、商界和黑道的人都會去那裡賭拳……”
“政府的人也去?”楊大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阿邁德笑道:“沒什麼奇怪的,不光是政府的官員,就連警察署的人都去,那裡的人沒有身份,蛇王也從來不會詢問這些人的底細,只要是賭客全部歡迎。”
“除了蛇王之外,當地還有沒有其他的幫派組織?”
“在這裡蛇王一統天下,尤其是近幾年隨着勢力的膨脹,其他的小魚小蝦都被蛇王一一吞併掉了。”
“黑道上有沒有一個穿黑色皮衣的長髮女人?”
“沒聽說過,應該是沒有。”
在很多印尼人心目中,無所不知的阿邁德說沒有就一定是沒有,但楊大波可不是一個能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好吧,那些錢歸你了。”楊大波站起身準備要走。
“等等!”阿邁德忽然叫住了他,“既然你來了,我想有必要爲你占卜一下。”
說着,他來到楊大波面前,向他手裡的咖啡杯裡看去。裡面的咖啡已經喝乾了,只剩下一丁點的水漬和咖啡殘渣,阿邁德搖頭晃腦的好像嘴裡唸叨着什麼,仔細觀察着水漬和殘渣的變化。
根據水漬和咖啡殘渣判斷一個人的運勢,這樣也行?楊大波過去只是聽說過,今天總算是親眼見到了,看來印尼人的占卜方式很便捷,比國內那些跳大神、抽籤的要有效率多了。
阿邁德擡起頭驚異的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根本看不出你的運勢。”
楊大波笑笑:“我自己都看不出來,不過我相信命運應該由自己來掌握!”
離開阿邁德的占卜店不久,楊大波便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一個冰冷的女聲在電話裡一字字說道:“楊——大——波?”
“是的。”楊大波馬上警覺起來,不由自主把這個聲音和那個劫持江小婉的冷麪女人聯繫起來。於是他說出一句很奇怪的話來:“是你?”
對方的回答也很絕:“是的。”
讓外人看來一頭霧水的對答,只有他們兩個才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
個時候打電話,不會是要請我喝咖啡吧。”楊大波戲謔了一句。
“本來不想打擾你的,可是你的老婆現在很想你。”
“什麼?小婉。”楊大波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電話裡很快傳來江小婉的驚叫聲:“楊大波,快來救我……”
話說到一半,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又換成了那個女人的聲音:“今晚12點,在Jimbaran區的地下拳場裡見面。你一個人來,不準攜帶任何武器,要是敢耍花招的話,你得到只能是江小婉的屍體!”
“你是誰?”
“現在還沒有必要告訴你,早晚你會知道的。”
“嘟嘟嘟嘟……”對方掛掉了電話。
楊大波看了看錶,時間已經接近晚上的11點40分,巴厘島上沒有出租車,好在公交車二十四小時運行,他只好到附近的公交站,做車來到Jimbaran區。那個女人約定的地點恰好是蛇王的地盤,這就更加驗證了自己當初的猜想。
按照阿邁德提供的地址,他很快找到了這家拳場,從外表看卻是一間環境和設施都很高檔的法式西餐館。
餐館大門上已經掛起了打烊的招牌,楊大波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
一個相貌魁梧的大漢,馬上過來攔住他:“你沒看到餐館打烊的招牌嗎?”說話的語氣十分傲慢無禮,甚至還要伸手來抓楊大波的胳膊。
楊大波沒時間和他廢話,右手電閃般擊出,一勾一拗,大漢清楚的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然後驀然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迎面撲來,二百多磅的身體像紙人一樣飛出去,重重撞在吧檯上。大漢強掙了幾下,卻再也爬不起來。大漢呲牙咧嘴的望着那個強悍男人的背影,稍稍來遲的恐懼感此時才驀然襲上心頭!然後強掙着掏出對講機來……
楊大波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穿過餐館大廳,來到拐角處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門前面,他想也沒想,一腳把木門踹成碎片,裡面則是一條長長的向下傾斜的甬道。
在甬道里走了大約七八分鐘的樣子,眼前才豁然開朗起來,原來地下拳場就在這裡!
這裡,歡呼聲如潮,夾雜着肌肉與肌肉碰撞在一起的沉悶聲響。正中央一座長方形的拳臺,一對泰拳高手正廝打在一起,檯面上血跡斑斑,可見這場搏鬥是多麼慘烈!拳臺上的一盞巨型水晶燈把整個場子找的亮堂堂的。此時,拳場上已經黑壓壓的坐滿了觀衆,隨着驚心動魄的比賽,不斷的歡呼雀躍着。
但隨着楊大波的出現,拳場裡卻忽然安靜下來,無數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他身上。就連拳臺上的拳手都停止了廝打,站在臺邊,傲慢的向楊大波舉起自己的拳頭。
楊大波對此根本不屑一顧,他掃視了一週,終於從人羣中鎖定了那個皮衣長髮的冷麪女人。他的拳頭已經闇然緊握!
在衆多打手的注視下,楊大波徑直來到那個女人面前,看了一眼手錶:“我來的還算準時。”
距離近了,長髮女的相貌清晰起來,長髮下是一張白如薄紙
的臉,甚至連嘴脣都沒有一點血色,如果是在夜半無人的時候見到一定會被嚇個跟頭,那對細長的眼睛射出如刀似劍般凌厲bi人的目光。緊身皮衣的包裹下,則是曲線動人的魔鬼身材,尤其是被皮衣緊繃着的誘人臀瓣,努力上翹着,給人一種想要從後面突擊一下的衝動。
要說這個女人是魔鬼的化身一點也不過分。
“江小婉呢?”楊大波冷靜的問道。
“她很安全,但接下來會怎麼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你想讓我怎麼樣?”
女人指指拳臺,又指了指身邊一個異常精健的拳手,“聽說你很厲害,我的條件是你和他來一場比賽,如果能戰勝,我就把江小婉毫髮無傷的還給你。”女人眉梢一動繼續說道:“如果敗了,我至少有十種辦法可以讓你和她生不如死!”
楊大波有一萬個理由相信這個比蛇蠍還要狠毒的女人絕對不是開玩笑,他聳聳肩膀:“很遺憾,我不喜歡在這麼多人面前耍猴似的讓人觀賞。”
“少廢話,現在由不得你選擇,我只要說一句話,你和江小婉就會死無全屍。”
“到時候你要反悔怎麼辦?”
“你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力。”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如果可以溫柔一點,肯定會很受異性歡迎的。”
“如果你再不閉嘴,我現在就讓人把江小婉解決掉!”
楊大波舔舔嘴脣,對那個拳手說了聲:“還楞着幹什麼,上拳臺吧。”
那個拳手名叫宋倸,是去年東南亞泰拳大賽的冠軍,拳風以凌厲狠辣著稱,在30場職業生涯拳賽裡,有28場是在臺上直接KO掉對手,甚至有一半的場次,都將對手直接乾死在臺上。這種場景在泰拳比賽中時有發生,泰拳的規則也從來沒有將打死拳手列爲犯罪行爲。但像宋倸這麼高的比例,還很罕見。此時,他只穿着短褲,赤腳,裸露着上身,額頭上戴着一條有尾巴的布條,並且在全身都塗抹一種當地的棕櫚油,這種油可以使身體發熱,提高肌肉活性,防止皮膚裂開。這種油對神經還有一定的麻痹作用,緩解重創後的疼痛。他先是跪地祈禱了一陣,然後來到臺邊,在全場觀衆的呼喝聲中揮起拳頭,胳膊上的肌肉鼓起來,皮膚油黑髮亮,雙手用紅色的布條纏繞,只見他來回活動了一會,猛然身體縱起來,離地一米多高,然後輕輕落在地上,一隻手扶着地板,另一隻向身後伸展開,輕盈的姿勢猶如一隻鷹蹲在那裡,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絕頂高手!
泰拳是世界上最兇狠的拳法,以出拳帶風,腿法凌厲,格鬥兇悍而著稱。最大的特點是無招無式,沒有固定套路。一般來說,泰拳手在基本的拳、肘、膝、腿技法和必要的攻防技術後反覆聯繫,從而形成條件反射,在實戰中完全靠自由發揮。這種靠自由發揮,無招、無式、無套路限制的訓練技法,纔是泰拳最可怕的地方。
楊大波冷冷的注視着場上的一切,根本沒有換裝,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鐘聲一響,比賽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