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麪男倒是沒什麼,剛纔被襲時,他那邊的窗戶是按下的,所以沒被打碎,現在倒是免了他被雨淋。
“找地方換車吧。”猥瑣男在反光鏡裡並沒有發現追蹤的車輛。
“不用了,看見前面那座橋了嗎?”
“廢話,那麼大個兒的鐵傢伙我能看不見?”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反正是回市裡的路,過了橋,咱們基本就算是勝利大逃亡了。”白麪男雖然這麼說,但這隻瞎貓算是撞上死耗子了。
一輛“黃海”大客車和一輛“昌河”麪包車跟在傷痕累累的昊銳後面上了橋,其實這兩輛車已經跟了昊銳幾分鐘了,但因爲沒有可疑的突然移動,也就沒有引起他們的特別注意。
雨天路滑,再加上自己在挨淋,猥瑣男開的不是很快,走的是最靠橋欄杆的慢車道,“黃海”都併到了裡側的一條車道,平穩的進行超車。
兩個小夥子又開始有說有笑了,在行駛到大橋中段的時候,他們追上了“黃海”,“靠,開這麼慢,剛纔超個屁車啊……”猥瑣男的話還沒說完,“黃海”突然開始向外強行併線。
“靠!”猥瑣男猛踩剎車,他不可能躲閃,這座橋沒有非機動車道,右邊只有一條被矮石墩隔開的隔離帶,再向外就是因風雨兒顯得黑沉沉的東江水了。
“黃海”原先就是在減速行駛,併線到一半兒就開始剎車,等於是從斜刺裡橫在了昊銳的跟前,昊銳一頭扎進了它的“肚子”裡。
猥瑣男都來不及反應,一直跟在他後面的那輛“昌河”就頂住了昊銳的屁股,使它進退不得。
“媽的,還是沒跑了。”猥瑣男苦笑了一下兒,到了現在,他仍然沒有感到特別的威脅,就算自己被抓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他明白自己有做爲人質的價值。
眼看着十幾個持刀扛棍的人從“黃海”、“昌河”上下來了,向昊銳圍過來,“怎麼着,打還是降啊?”
“打?怎麼打啊?我們又不是李小龍。”
“那咱們就別吃這眼前虧了。”兩個人推開各自身前的安全氣囊,下了車,把手高高的舉了起來,臉上還帶着笑容,“沒必要動手,我們跟你們走就是了。”
周圍的人還是不緊不慢的向他們靠近,反正獵物已經落入了陷阱,沒什麼可着急的。
一輛車頭受傷的花冠停了下來,司機率先蹦下車,手裡提拉着方向盤鎖,衝到了猥瑣男面前,摟頭蓋臉就砸,他恨死這個王八蛋了,原來那輛花冠是他自己的,雖說公司肯定會出錢修理,但眼見愛車被撞壞了,還是鑽心的疼啊。
事出突然,完全處於不設防狀態的猥瑣男根本來不及躲閃,本能的用左臂向外一搪。他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喀喳”一聲,“啊!”
猥瑣男單膝跪地,右手撐地,左臂軟綿綿的垂着,他疼得虛汗只冒,肩膀發抖,知道自己的胳膊有可能是骨折了,最輕也是個骨裂,“草
你媽!”
“雜種!”司機再次舉起了長鎖。
“夠了,”兩個人上來拉住了他,“總裁要活的。”就這麼一耽誤,白麪男已經躥了上來,一把搶過司機手中的兵器,雙手前後分握,重重的捅.在他的小腹上,緊接着前手上擡,後手下按,鎖頭不偏不倚的撩在了他的下巴上。就這一下,那個司機連叫都沒叫就昏過去了,八成是把下頜骨挑碎了。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一羣人全衝了上來,真打起來,也就顧不得什麼命令了,再說龍濤要的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的死活他們並不在乎。
“噗”、“噗”,白麪男背上立刻就被砍了兩刀,他倒地的同時,長鎖也脫了手。
猥瑣男一擡頭,看到幾個人圍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白麪男又踢又打,腦袋“嗡”的一聲,他伸右手抄起了面前的長鎖,一躍而起,砸倒了一個正在毆打白麪男的雜碎,強忍着左臂鑽心的疼痛抓住了白麪男的領子,拽着他的身子向後退,邊退邊狂掄着手裡的傢伙,他的樣子就像是瘋了,連眼都紅了,一時之間倒是也沒有敵人可以近身。
猥瑣男的後背已經頂到了橋欄杆,他把白麪男的身子拉了起來,“你怎麼樣?”
“有機會你就……你就先撤吧,回頭……回頭幫我多上幾個……幾個漂亮妞就成了……”
“別胡說……再過來我他媽就跳下去!”他後半句話是對不斷bi近的敵人嚷的。
“你別亂來。”他們還真的把步伐放得更慢了,畢竟兩個都死了是不能交差的。
猥瑣男讓神志不清的同伴靠在自己身上,騰出左手,把自己的皮帶解開,穿過他後腰處的皮帶,右手扔下了鐵鎖,又把皮帶繫上了,他很明白,這些人只要沒受傷的自己,受傷的同伴要是落在他們手裡,不死也得半殘,現在沒有別的出路了,“王八蛋,老子這次要是不死,你們就等着抄家滅門吧。”
“這個雜碎要跳江。”有幾個人已經看出了苗頭,上來就要抓人,可還是晚了一步。
“咱哥倆就算要掛,也是拴在一起的。”猥瑣男緊緊抱着同伴,雙腳一蹬,身子向後一仰,兩個人就從橋欄杆上翻了過去,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扎進了離橋面幾十米的東江裡,且不說會不會淹死,光拍這一下,他們就失去知覺了……
楊大波和紫希出了蜜糖酒吧,上了汽車,該是去國際飯店的時候了。
“大波,錢帶着呢嗎?”
“什麼錢?”
“那一千二百萬。”
“今天用不着,那是爲明晚準備的。”
“你不是說今晚先見好對付的嗎?”
“是啊。”
“這……”紫希被說得一臉迷茫。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中。”
車到了國際飯店,戴琳已經在餐廳的一間大包房裡等他們了,楊大波和紫希早了一刻鐘,天黑之後,客人們才陸陸續續的登場,經
過介紹,都是黨政機關的秘書、助理一類的人物,公安、工商、稅務、市容、水電系統和武警部隊來的都是穿便衣的副職。
出乎楊大波的意料,這些人中有一個他竟然見過,就是連環爆炸案時在現場疏散人羣的那位,“這位我見過。”
“這是上海市公安局李副局長,他原來是上海鐵路公安分局的分局長。”
楊大波握住了對方的手,他立刻就明白戴琳說的什麼意思了,這個李局一定屬於那種鬱郁不得志的人,“李局,咱們雖然沒有什麼交情,但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希望將來咱們能多多親近。”
“那是自然的。”李局知道面前的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客氣話是一定要說的。
大家都入了座兒,楊大波站了起來,打起了太極:“大家原諒,我的酒量很差,喝完這一杯,我就不能再喝了。我今天是代表龍星集團和靚妝國際集團兩家來向大家問好的,今後龍星和靚妝國際在雲都的發展還需要大家多方的關照,也希望我們能爲雲都的建設做出貢獻,總之,互惠互利。冠冕堂皇的話咱們也不多說了,大家舉杯吧。”
這頓飯果然如同楊大波事前預料的那樣,是在輕鬆融洽的氣氛中進行的,飯局結束之前,楊大波雖說自己不會喝酒,但這些人全部被他擺平了,那位李局喝的一塌糊塗,握住楊大波的手,好像看到百年難遇的知己,哭的老淚縱橫……
第二天晚上8點剛過,本來應該是夜總會、酒吧上客的時間段,但云都中心金融區的一家高檔夜總會卻沒有平時的熱鬧情景,因爲它今天沒有營業。先後有五輛奔馳、寶馬一類的高級轎車停在了門口,從上面下來的人都帶着保鏢,看他們凶神惡煞的長相和外罩西裝卻有好幾個襯衫扣沒系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商人。
舞池的正中央擺了一張大圓桌兒,桌子的半圈擺了六章椅子,其中五張上坐着剛纔到達的五個人,他們的保鏢都坐在四周陰影中的沙發隔段裡。四個人從通往包房的走廊裡走了出來,當先一人長的斯斯文文,像個儒商,“哈哈哈,大家很準時嘛。”
“郭先生有什麼重要的生意,你要把我們都找來?”
“不是我要找你們,”郭文坐在了第六張椅子上,“我就是個召集人,是李總有事。”
另五個人這才注意到跟在郭文後面的是李總和幾個陌生人,“噢,李總有事情,是龍總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已經沒有什麼龍總了。”沒等李孜說話,他身邊戴黑邊眼鏡的男人就發話了。
“你是誰啊?”“你什麼意思?”“大家都別吵。”郭文把幾個人穩住了,回過頭,“楊先生,如果不需要我,我就先去辦那件事了。”
“嗯,謝謝。”
“好。”郭文就這麼轉身離開,那個年輕人坐到了另半張圓桌後的一把椅子上,對面的六個人面面相覷,有點不明所以,“李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