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柔感到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本能的擡起右手擋住眼睛,只覺渾身痠疼,全身好像散架一樣,意識處於半休眠狀態,只知道自己的眼皮發沉,說什麼也不想睜開。她翻個身,把臉轉向另外一面,想要繼續睡,卻突然聞到了一股菸草味道。
“我在哪兒?”昨晚的事情忽然涌現在腦海中,女人猛的坐起身來,明亮的雙眸睜大了,出於女人的本能,她一把將被單掀起,遮住自己的胸口,只見一個衣衫狼狽的男人坐在屋角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臉上帶着微笑,正用很柔和的目光望着自己。
楊大波看到美人已醒,不緊不慢的把香菸捻滅菸缸裡,然後起身走過去,坐在牀邊,在女孩的手臂和香肩上親吻,“小蘭蘭,你還真能睡啊,昨晚累壞了吧。”
“幾……幾點了?”此時的蘭柔依稀記得昨晚的曖昧,對這個男人的惡感一下子消失了。
“餓了?我陪你去吃飯。”
“幾點了?”女人又把力量都集中到了雙臂上。
“十點多了。”男人探頭想要和美人接吻,從她昏迷前的激情表現來看,自己已經達到目的,“你都睡了十多個鐘頭。”話沒說完,脖子忽然被對方用.力掐住,女人不知從哪兒來的爆發力,猛然把男人按倒在牀上,騎上他的腰,雙手拼命的箍緊,“王八蛋,去死吧!”
這是楊大波第二次中這個女人的“埋伏”,他都有點生自己的氣了,怎麼老是沒有警惕性呢,他抓住女人的皓腕,把美女的藕臂慢慢向兩邊拉開,臉上的笑容一直也沒消失過,半怒半笑的說道:“你瘋了?”
蘭柔知道男人根本就沒用多大力量,自己的雙臂已經快被掰成負角,上身失去了支撐,一頭栽在對方的脖頸間,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只覺小腹一顫,趕忙收斂心神,切齒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男人這回提高了警惕,眼風瞥到美人的櫻桃小口,沒發現她有要咬自己的企圖,也許是她不屑使用那種只有女人才會用的招數,“爲什麼!”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你叫什麼?不會細聲細氣的說嗎?”男人把她扔回牀上,翻身下地。
“王八蛋!”女人又撲了上來。
男人突然換上了一幅陰冷的表情,臂上的青筋已經爆起。
作爲黑幫大佬,蘭柔怎麼不懂打架,一看男人的肩膀晃動,就知道自己如果繼續前衝之勢,不僅沒法還手,還等於是把臉往拳頭上迎,二力合一豈不更慘,她立刻改變了策略,雙腳一換位,使身體在空中一擰,加快了下落的速度,在身子還沒完全展開的時候,就又落回了牀上。
楊大波只是作勢而已,不可能真的對美人下手,“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來啊,我怕你嗎!”蘭柔的俏臉上沒有一絲懼意,兩顆明亮的眸子中盡是怒火。
“哼。”男人這回並沒體貼,對於這個女人,溫柔好像並不是很管用,他稍稍用.力,左手一甩,把女孩兒擡起的螓首推回牀上,自己則坐回沙發上,點上一顆煙,“你既然不想跟我,幹嘛昨晚會說喜歡死我了?”
“我……”蘭柔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自己昨晚說過那樣的話麼,她現在一點也不確定,暗怪自己昨晚被慾望衝昏了頭腦,纔會弄到現在如此的尷尬,“不管怎麼樣,我不殺了你誓不爲人。”她雖然這麼說,卻沒有再向男人衝過去,只是跪坐在牀上,用被單遮體,她知道從正面硬拼,自己還真不是仇人的對手。
“你爲什麼這麼恨我?”男人皺起眉頭,“要說以前是因爲你覺得是因爲我的原因導致蛇王的死,還勉勉強強的說得過去,現在你也知道那件事已經對你解釋了無數次了,怎麼對我的敵意不減反增?難道是因爲我把你伺候好了,你就要我死?”
“別這麼多廢話,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就放我走,不過你放我走,我遲早會回來找你的。”蘭柔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恨這個男人,
確實,原本恨他的理由已經消失了,現在完全是沒來由的恨,但往往沒有原因的憎恨更是刻骨銘心。
“你走吧!”楊大波有點不耐煩了,“牀頭上有你的衣服,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你什麼意思?”女人邊問邊把牀頭上的一疊衣服拉過來,一條天藍色低腰牛仔褲,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還有一套很規矩的白色內衣褲,她趕忙穿好,尺寸還算合身,又把放在牀下的小靴子穿好,“什麼叫辜負了你?”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贏的你嗎?”楊大波走到窗前,背對着女人,一點不怕被偷襲。
“你答應過要告訴我的。”女孩捏緊的拳頭鬆開,同時屈辱的念頭也減淡了。
“過來。”男人勾了勾手指,然後又指着窗外,“看看,認得嗎?”
女孩走過來,這才發現這是一座別墅的二層,窗戶的斜下方就是車庫門前的車道,一眼便看到,那裡正趴着一輛鵝黃色、低底盤、曲線完美的雙門跑車,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蘭伯基尼!”女人雙手按在窗戶上,臉幾乎都貼上去了,又仔細的看了看,“沒錯,就是蘭博基尼!”
“三百三十五的最高時速,等天黑了,要不要試試?”男人趁勢從後面摟住女人腰肢。
“真的嗎?”女人扭過頭,眼睛在放光,能駕駛這種世界頂級跑車,連做夢都想,不過她突然感到男人的手臂環住自己,立即從興奮中回到現實,猛的一推男人,自己退後了兩步。
看着美人的表情變得冷峻,暗暗嘆口氣,“看來這一招又失敗了。”他坐回沙發,“怎麼了?”
“你就是靠那輛車贏的我?”
“有什麼好奇怪的?飆車飆車,是車就行,用鑽豹贏攀爬者,就算世界冠軍也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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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不同的路線超到我前面去的?”
“條條大道通羅馬。”
“混……胡說!”她下定決心以後不再說髒話了,“雲都的路況,就算沒有別的車,你撐死了也就能開二百,最多不過贏我幾分鐘,哪來的時間洗澡。”
“呵呵,道理很簡單,蝴蝶幫虎堂堂主是你的表哥,可是相比之下,他比較欣賞我,很願意爲我做些事情的?”
蘭柔眉梢立即挑了挑:“有話擺到明處,我最討厭說話遮遮掩掩的男人。”
“你昨晚有沒有覺出時速表顯示的好像要比實際速度快呢?”
“有。”
“你想下在你從遠東搪瓷廠出發之前,誰最有可能接近你的摩托。”男人神秘兮兮的笑道。
“你……你是說……”蘭柔慢慢退到了牀邊,頹然坐下,“我表哥出賣我?”
“我只是請他喝了一次咖啡,用了點小手段而已,不過不能不說他是個識時務的人。”
“我不信!”女人狠命搖頭,長長的秀髮遮住了大半張臉,卻掩不住美目中噴薄欲出的怒火。
“你想想,如果不是他出賣你,我怎麼知道你昨晚的具體行動?又怎麼知道到遠東搪瓷廠那麼偏僻的地方去抓你?怎麼知道你對自己飆車的水平極爲自信?怎麼知道你會把‘願賭服輸’當成自己做人的原則?”他每問一個問題就揚揚眉毛,“有些事情是可以打聽出來的,有些就只有你最親的人才會知道。”
“爲什麼?我不明白,表哥爲什麼要害我?”女人的憤怒漸漸消散,只剩下了無限的迷茫,“爲什麼……爲什麼……”她又頹然坐下去,“這麼多年我對他就像對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只能說明你不瞭解他。”
“我不瞭解他難道你瞭解麼!”
楊大波訕笑下,聳聳肩膀,“我不敢說百分之百了解女人,但卻十分了解男人。”
“你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她出道以來,從來沒有嘗試過被最親近的人出賣,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令她快要到崩潰的邊緣。憤懣中,她撲了過去。
楊大波沒有躲避,任女人抓住自己
的領口,“這就是你虛心請教的態度嗎?你老是這麼野蠻,看來也真是隻有我才能受得了你。”
“你到底說不說!”
“本來我是想告訴你的,可是你太囂張了。”他突然一抖雙臂,掙開她的束縛,然後拉住她的皓腕,奪門而出,“既然你想知道,就去親口問問你表哥去吧。”
“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她現在突然不想走了,她怕自己真的見到表哥時,會沒有勇氣詢問事實真相。
“你冥頑不靈,我沒什麼好說的了。”男人打開門,把女人拉出去,“你不會是想留下跟我親熱吧?”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好。”男人放開手。兩人走到樓梯口,只見紅香社老大紫希正躺在泳池邊的太陽椅上,穿着身性感的比基尼,戴着太陽鏡,手裡託着一杯嫣紅色的酒液,正擡頭往這邊觀看,卻沒見夢潔。
蘭柔怔了怔,立即不再叫喊,同爲幫派大佬,她可不願在對方面前墮了威風,不過她驚奇的發現,雖然沒見到夢潔,心裡卻對她再也沒有半點routi上的慾望了。
楊大波走到車庫邊,“來吧,你的摩托就在裡面。”
卷閘門緩緩升起,蘭柔咬着脣瓣,定定的說道:“你……你們真的放我走?就不怕我報復嗎?”
楊大波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報復我已經不止一次了,再多一次我就怕了嗎?”
蘭柔目光閃動,忽然說道:“你假惺惺放我走,其實早就清楚一點,我表哥當然瞭解我的脾氣,他既然出賣了我,早就遠走高飛了,難道還會留在蝴蝶幫等我回去麼。”
“你錯了,我有一萬個理由相信,他還在幫裡等你,不信的話回去就知道了。”
女人戴好頭盔,跨上摩托車,凌厲的眼風回瞥一下,“姓楊的,你不怕我再找你女人的麻煩?你不怕我在暗地裡捅你一刀?”
男人目光若有若無的望着她,沒有回答。
蘭柔再也不看他一眼,猛力蹬下油門,攀爬者後尾噴出一陣白煙,很快消失在大門外面。
楊大波微嘆一下,轉身來到泳池邊,躺在紫希旁邊的一張太陽椅上,悶聲不響的望着天空。
紫希端着酒杯過來白嫩的pigu倚在男人身邊,伸過一條藕臂環在他腦後,笑靨如花的欣賞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我想喝點酒。”楊大波面無表情的說道。
女人把酒杯小心翼翼的遞到他嘴邊,楊大波搖搖頭,指指自己的胸口,“放在這裡就可以了。”
女人掛着訝異的表情,把酒杯端端正正的擺在他胸膛上。楊大波深深一吸,酒杯竟然被他胸腹的肌肉鼓盪到嘴邊,裡面的酒液一滴不剩的流進男人的口腔裡,然後他呼出一口氣,酒杯又端端正正的擺回到剛纔的位置。
“你是怎麼做到的?”紫希瞪大一對美目,不敢相信看到的景象。
“再倒一杯過來。”楊大波沒有正面回答。
紫希又倒了一杯放上去,男人還是照葫蘆畫瓢喝個乾淨,然後心不在焉的問了句:“小夢夢呢?”
“我派人把她送回家休息了,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昨晚看到你和蘭柔那麼香豔的表演,又加上我在旁撩撥,一夜都沒睡好,有幾個人可以像你一樣,做起那種事來可以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
“臨走時說什麼了沒有?”
“你想聽到她說什麼呢,你雖然還沒要了她的身子,但我看得出來,你已經要了她的心了。”
楊大波的面色這才稍稍和緩些,不過還是一副晴轉多雲的樣子。
女人看着對方小小不爽的樣子,撲哧一笑,“怎麼?就因爲沒有得到美人的垂青,所以心裡不舒服是嗎?其實你做的已經夠好的了,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分很多種,有的女人明明心裡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但表面上還是裝作冷冰冰的樣子,我猜蘭柔就屬於這種的,換句話說,是典型的悶騷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