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冥王戒的主人是不死化身,看來一切也只是傳說而已。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死。”
楊大波似乎已猜到他想說的是什麼,“你應該動動腦子,丹書鐵卷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會放在身邊嗎?”
“我知道沒在你身邊,不過在你的腦子裡,只要你肯把裡面的內容背誦給我,我就給你解藥。”
楊大波皺皺眉頭:“可是我現在毒性開始發作,大腦麻痹,全身難受得要命,根本記不起裡面的內容。”
“所以我要勸你的腦子最好趕快靈光起來,不然等到毒性蔓延到大腦,你會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到時你一定會跪下來求我殺了你。不過,恰好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估計不會那麼容易滿足你的要求,我要看着你痛苦的樣子,我要看到冥王戒的主人卑微祈求的樣子。哈哈……”
楊大波彷彿瞬間被抽空了血液,臉上慘白如紙,眉梢挑動幾下,忽然跳起來叫道:“好癢,怎麼這麼癢,我擦,癢死我了……”
看到男人抓耳撓腮的猴急樣子,老漢仰面大笑,剛笑了幾聲,卻忽然僵在那裡,用怪異的目光看着男人,嘴裡喃喃道:“不會吧,毒素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發作的。”
楊大波忽然停下動作,對着老漢擠擠眼睛,“的確不會,因爲我是假裝的。”
老漢再也笑不出來了,再也沒法淡定了,身子一滑,竟一屁股坐到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對方顫聲道:“怎麼可能,根本不可能!”
楊大波抱着肩膀,悠然道:“不必大驚小怪的,我的確很佩服你的下毒手法,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問題不在酒裡而在碗裡,所以當時毒素確實到了我的身體裡。但人體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毒素都是通過血脈流淌到身體的各個部位,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我可以令血脈倒流,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血脈倒流?怎麼可能!除非那個人可以逆天。”
“我沒你想象的那麼神奇,只不過剛好擁有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本事。”
老漢大張着嘴巴,喉嚨裡發出嗬嗬響聲,彷彿看到了地獄重生的魔鬼。
楊大波兩指輕彈下,一股透明的液.體從指間激射而出,不偏不倚剛好射.進老漢口中。
“剛纔那碗酒一點沒浪費,全在這裡了,我現在物歸原主。”說罷,楊大波擡腿從老漢身上跨過,大步走出這間茅棚。
那人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抱住男人的兩腿,用人世間最悲愴的聲音說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殺了我!”
楊大波根本懶的看他,望着門外的濃蔭翠色,緩緩說道:“你不是有解藥嗎,你是不毒王嗎,蜀中唐門在你眼裡不是小兒科嗎?還求我做什麼。”
“我騙你的,這種毒霸道之極,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解藥。”
“也就是說如果當時我真的把丹書鐵卷給了你,還是一樣會毒發身亡的,對嗎?”
“是的。但我現在後悔了,我半點不瞭解你的強大,如果要是知道的話……”
“如果你知道的話,就不敢來害我,轉去禍害弱小一點的,對吧。”
那人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這種人活在世上只會惹得天怒人怨,佛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用自己的毒要了自己的命,這纔是你最好的歸宿。”
楊大波微微睜開老漢的束縛,很快消失在濃蔭深處。
背後傳來那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是一個人面臨絕大恐懼時纔會發出的聲音。
楊大波立在山丘上,放眼望去,遠天一抹殘陽如血,記憶中,郊外的黃昏,充滿了悠閒和靜穆。橙紅的夕陽下,是橙
紅的村莊、樹林、河流、田野。炊煙裊裊,飄散着燃燒的麥秸味。小村的街道上,走過唰啦唰啦磨菜刀剪子的老啞巴,得兒得兒馱着筐簍的驢子,不遠處傳來牛和羊的叫聲……,在這樣的黃昏中,彷彿滿天滿地都只有安寧和健康,有大把大把的用不盡的時間。
然而,這一切離現在是越來越遠了。城市的黃昏,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緊張、刺激、神秘,彷彿處處是寶藏,又處處是陷阱,彷彿有一種很大的力量,使你身不由己,只能像一隻陀螺一樣旋轉。
楊大波長吁一口氣,以前殺人時總有種毒癮發作般的酣暢和興奮,現在卻總是有些落寞。
他揉揉太陽穴,試着讓自己安定下來,但一想到晚上的計劃,那本就不安分的心重又躁動起來。
遠東搪瓷廠,是一家老舊的國營企業,名字夠響亮,地盤都大。90年代初的時候,曾一度成爲遠東地區最大的搪瓷製品企業,但隨着國際市場的變化,搪瓷這種過渡性產品漸漸被其他先進的製品取代,加上一直沿用計劃經濟時代的管理模式,導致這間企業最終被國有企業改革的浪潮吞沒掉了,幾經拆分,轉讓,才變成現在這副凋零的樣子。
與當初喧囂和繁華相比,此時的遠東搪瓷廠,顯得非常凋落,偌大的廠區裡橫七豎八的堆放着十幾二十年前的廢舊機器零件,地上的蒿草長到一人多高,夜風一吹,發出嗚嗚的響聲,似作離人悲泣。
廠區的一間大倉庫裡,一半的地方堆滿了當年擠壓的搪瓷容器。倉庫裡的燈光還不算昏暗,五輛擦得鋥光瓦亮的“鈴木鑽豹”三三兩兩的停在一排排包裝箱前,再向前是一輛黑座兒、純銀色車身的英國皇室座駕凱旋T900攀爬者!擁有精確的懸掛系統,放射型制動,超強1050cc發動機以及不受干擾的電子燃油噴注系統,跑車一樣的行駛及拐彎,充滿鍍鉻與鋁合金部件的車身,着色,刨光,釘鑽,裝飾等令其以兩種色調噴漆的裸機熠熠生輝,成色無可挑剔。只不過7千5百英鎊的售價也令絕大多數車迷只能對它流流口水而已。
在倉庫的一角有一張方桌,五個機車戰士打扮的小混混正坐在桌邊打着撲克。
這時,管理員小屋的門打開了,一個手持純銀色摩托頭盔、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了出來,xiashen是一條黑色低腰亮薄皮褲,上身是一件黑色露臍無袖的緊身中領T-Shirt,一頭青絲在腦後梳着一條呈拋物線狀的馬尾,一直拖到與被皮褲繃得又圓又翹的臀.部平行處。
來着正是蘭柔。
“大姐。”五個小混混看到女人走近,都站了起來。
“今天是我親自帶隊,大家把事情辦得漂亮點,別給蝴蝶幫丟了面子。”
“大姐放心,不就是去和紅香社談判麼。”
“那好,”女人看了看錶,已經快到凌晨了,“咱們這就出發,全部看我的眼色行事,沒我的話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大姐,說翻了大不了打一仗,外圍的兄弟們都做好了準備。”
蘭柔眼風一瞥,對方嚇得趕緊閉住嘴巴,“什麼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了。”
她從牆邊抄起一根棒球棍,“走吧。”
當面對她的時候,那幾個小混混都是一臉恭敬,可等女人轉身向摩托走去的時候,他們的目光就都落在她的臀.部上,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要不是因爲碰了她就得死,早就恨不得撲上把她扒個精光,然後狠狠蹂躪。
蘭柔今天非常興奮,今天下午,紅香社那邊有人傳信,說他們老大紅色妖姬主動請求坐下來談判,很顯然他們示弱了,怕這樣下去蝴蝶幫真的會把事情搞大,蘭柔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已經在雙方約好的談判地點做好佈置,到時候蝴蝶幫一舉撲上去,把楊大波心愛的女人抓起來,狠狠玩弄一番,等那個臭男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種表情一定有趣極了。
想到這兒,她就有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滿
足感。
爲了證明自己和蝴蝶幫的強悍,她不顧手下的警告,堅持把這支隊伍的人數減半,只帶五個人去完成十個人的任務,其實這裡也有她沒把紅香社放在眼裡的原因。
根據馬仔提供的情報,楊大波太黑時已經去到蜜糖酒吧,而且一直沒有出來,據她判斷,那個男人十有八九會和紅色妖姬一起參加今晚的談判,一想到待會自己和埋伏在外面的手下,把楊大波抓起來,嚇得他屁滾尿流的樣子,渾身就興奮不已。
女人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攝像機帶了嗎?”
“帶了。”一個小子拍了拍自己身上揹着的挎包。
“一會把全過程都拍下來,特別是和紅色妖姬在一起的男人。”她已經決定,一旦抓到這個男人,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最起碼也要抽他幾個響亮的大耳刮子,然後把錄像拿去給唯夢潔看,讓她知道那個男人其實是個孬種,讓她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強者。
美女跨上自己的豪華摩托,把棍子往後軲轆邊上斜掛着的皮套裡一cha,忽然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背後的一個馬仔正叼着菸捲,有幾分邪魅的樣子。她立即就聯想到楊大波叼着菸捲放蕩不羈的德行,黛眉微蹙,素手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掐掉馬仔嘴裡的菸頭,丟在地上,用黑色的小皮靴用.力碾滅,淡淡的說了句:“以後在我面前不要抽菸,沒本事的男人才會那樣。”
雙手將頭盔按在了腦袋上,她的頭盔與普通的“全盔”不同,在後腦的部位上有一條開口,如同一個卡槽一般,把她的髮辮空了出來。
五個男人也各自將棍棒掛在了後安在自己車身上的掛勾上,做好了出發準備。
蘭柔將辮子在脖子上纏了兩圈,雖然攀爬者是全封閉輪,但還是這樣更安全,她把頭盔的面罩“啪”的一聲放了下來,舉起右手,兩根手指向前彎了彎。
倉庫裡立刻“轟隆、轟隆”的引擎聲大作,一個男人按了下從房頂垂下的遙控器,倉庫的金屬捲簾大門緩緩升起。
遠東搪瓷廠雖然已經荒廢殆盡,卻還是這個區的重點消防單位,廠區比較大,在靠近後門的地方,有三座六層的家屬樓呈品字形排列,但因爲要拆遷蓋新樓,裡面的居民都已搬空,原來樓中間的小花園也已經被夷爲平地。如果從倉庫出發,從後門出去,穿過這片空地是比較節省時間的。
蘭柔在廠區裡行駛的並不快,畢竟已是夜深人靜,連個鬼影都沒有,他們沒必要在這兒玩酷。
六輛摩托排着整齊的隊列從樓後拐進了空地,這裡連路燈都熄滅了,藉着車頭燈,能看到有三輛麪包車停在空地的另一邊,一個人靠在中間那輛的車頭上,因爲離得遠,分不出是男是女。
時間快要來到凌晨一點,對面幾個人影的出現,總給人一些鬼魅的感覺,蘭柔蹙起蛾眉,但時間緊迫,並沒打算做過多理會,這個時候,她只惦記着如何報復那個混蛋,就算靠在車上的是一具殭屍,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很快一件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突然見,三輛麪包車的六盞大燈一起亮了,晃得人掙不開眼睛,其實總共有九個發光點,每輛車的車箱裡還都有一盞強光燈,頂着風擋向外照射。
幾個摩托騎士一時有些不適應,被強光一晃,什麼也看不清楚,不得不停了下來。
如果在平時,經驗豐富的蘭柔碰到這種情況,就算是什麼都看不到,也要憑對道路的記憶加速衝出去,絕不能原地不動。
對於江湖中招,蘭柔已經經歷的太多了,車一停下,她一把抽出兵器,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是去談判,只帶了這麼根破木棒。
隨着強光燈的熄滅,大燈也調節成了正常的亮度,幾個人的視力慢慢恢復,等目光漸漸適應周圍的環境,才發現自己已身陷重圍。對面二十個手持身材彪悍的男人已把他們圍了個風雨不透。
ps:弱弱的問一句,有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