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蜜糖酒吧,楊大波的腳步輕鬆了許多,他深深吸了一口夜霧,很快鑽進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裡。
“去哪兒?”司機回頭問道。
“冀東監獄。”
冀東監獄,俗稱冀東勞改隊,也有人叫冀東鹽場。位於雲都市西南五十公里處的亞洲第一大鹽場範圍內。
車過冀東開發區,行程約10分鐘,就來到了冀東監獄的第一道門崗,三名武警持槍檢查進出監獄的車輛。
楊大波左顧右看,沒有圍牆,只有少量的鐵柵欄。但眼前的景象,讓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與監獄聯繫在一起。放眼望去,一個個長方形的鹽池,周邊用紅磚鑲砌,整齊的排列在一望無垠的鹽灘。偶爾,見一兩個鹽工在往鹽池裡放水,或者在平整鹽池,這些人身穿囚服,都是服刑人員。鹽灘裡,溝渠縱橫,水網密佈,把一組組鹽池分成不同的區域,橫平豎直,彷彿用水寫成了一個個田字格。那壯觀的場面,令人心胸開闊,儼然步入了無人之境。
遠處——一線天際間,一個個灰暗色的鹽堆,像山一樣,傲然挺立,俯瞰着冀東大地,俯瞰着日新月異,迅速崛起的雲都市,也像一個個威武高大的武警戰士,在守候着監區的安全,守候着冀東大地的安寧。
車行十分鐘,右轉,再右轉,就來到了冀東監獄關押重犯、要犯的A區。與想象中不同的是,這一個整齊乾淨的小院,小院裡有一座漂亮乾淨的三層樓房,門口有一個武警在持槍站崗。
但是極少有人能想到,這裡關押的犯人不是當年叱吒風雲的黑道大佬,就是縱橫四海的商界精英,在這裡服刑的每一個人的經歷都可以寫成厚厚的一本書!
令人驚訝的是,小樓的樓頂上有一座一人多高的寶塔形建築,與整個小樓的風格非常不搭調。
據出租車司機講,這裡關押的犯人都是隻手遮天的人物,主要住在這裡的人不是持槍子,就要被終身監禁,熟悉冀東監獄的人管這裡叫“閻羅殿”。由於這裡煞氣太重,監獄便請建築師和風水先生修砌了這座寶塔。整個冀東監獄裡,像這樣的塔形建築僅此一處。
接待室是一個長方形的大廳,大玻璃窗把接待室一分爲二,這邊是探視的親屬,那邊是服刑人員。與腰等高的窗臺上,均勻的擺放着很多電話,親人之間就隔着玻璃面對面的用電話交流,但這裡除了給犯人送東西必須經過嚴格審查之外,探視電話是不被監聽的。
接待室裡,煙霧繚繞,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氣味,簡直讓人無法呼吸。楊大波在玻璃窗前等待了一會兒,裡面的門一開,隨着沉重的腳鐐聲,一個身穿1347號囚服的犯人在獄警的押解下走了過來。
看着這個犯人,楊大波的眼睛裡忽然起了一絲奇異的變化,但轉瞬即逝。
“你是誰?是仇人還是朋友?”1347號翻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緩緩的問道。
“你叫劉強,外號‘AK47’,對吧?”楊大波問了一句。
“是。”劉強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在這裡我是1347號,都快忘了我的真實姓名了,虧你還知道。”
“飛哥讓我來找你……”
楊大波的話還沒說完,這個叫劉強的犯人忽然站了起來!
“坐下!”獄警大聲呵斥着。
劉強慢慢坐下,但眼睛死死的盯着玻璃窗外的陌生人,乾澀的嘴脣被咬出了血。但他並不是不經世事的孩子,自從握起刀把的那天起,他就訓練自己時刻處於戒備狀態,即使在蹲了五年苦窯之後,仍是如此。
“我憑什麼相信你?”
楊大波冷笑一下,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腳踏洪船是我舟,五湖四海到此遊。”
劉強聳然動容,馬上接口道:“有仁有義船上坐,無仁無義水上流。”
楊大波趁獄警沒有注意,露出了戴在中指上的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這枚戒指的做工極其精湛,通體呈幽蘭色,兩條龍一左一右組成箍環,共同拱衛着正中的一個人臉,人臉雕琢得栩栩如生,只是橫眉立目,仿若傳說中的上古煞神!
“冥王戒!你怎麼會有冥王戒?這麼說,飛哥……沒死?”劉強顯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嗯,他現在活得很好,你應該瞭解他的脾氣,血債要用血來償,雖然那件事過去很多年了,但他無時無刻不銘記在心。”楊大波收好了戒指,鄭重其事的說道。
“好,好啊,哈哈哈……”劉強發瘋般的狂笑起來,高高舉起帶着鐐銬的雙手在空中揮舞着,儼然是一頭咆哮戰籠的野獸,接待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這個犯人。
“幹什麼,老實點兒,再這樣下去馬上結束探訪!”獄警們的耐心是有限的,特別是對待這樣的重刑犯。
劉強努力平抑着自己興奮的心情,問道:“飛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
楊大波正色道:“在冀東監獄裡有一個綽號叫‘飛機’的囚犯,你的任務是在三天之內找到這個人,設法從他嘴裡得知五年前那件事的真相。這個人雖然不是洪門的人,但他卻是洪飛的仰慕者,在那件事後不知通過什麼辦法與洪飛取得了聯繫,想要告訴他五年前的真相,沒想到一個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這個人的消息。後經調查,不知道因爲什麼,他被關進了冀東監獄,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所以要想搞清楚真相,就必須找到飛機。”
“洪門裡有內鬼?”
“不錯。”
“飛哥信任我?”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值得洪飛信任,那就是你。”“你確定他在冀東監獄嗎?”
“嗯。”
“他的真名叫什麼?”
“這需要你自己去搞清楚。”
“這個人有沒有什麼特徵?”
“我只知道他手臂上紋着一枚古代的金錢。”
在這一瞬間,劉強有些猶豫,在高牆外面的時候,還沒有什麼事能把他難倒,但現在他無非是一隻不得施展的籠中獸,冀東監獄裡關押着上萬名囚犯,要從這上萬人裡找出這個沒有名字、沒有身份的陌生人,無疑於大海撈針。但這是飛哥的命令,早在第一次見到飛哥的時候,他就曾暗暗發誓,哪怕飛哥讓自己去死,自己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好!我一定做到!”
“過兩天我還來看你,希望你能帶來好消息。”
楊大波道了句“保重”剛要起身離開,被劉強叫住了。
“怎麼了?”
“飛哥,他……現在好嗎?”
“你放心,飛哥很好,只是不方便來見你,其中的原因,我想你應該清楚。”
劉強的眼眶有些溼潤,顫聲道:“帶我問候飛哥,告訴他我一定完成他的囑託。”
“好!”
回到伊麗莎白,江小婉已經睡下了,但那個女僕打扮的孟佳還沒有下班,正在裡裡外外的收拾家務。
楊大波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大剌剌的靠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無意中看到孟佳彎着腰在擦地,楊大波忍不住從背後打量着,她的裝扮越看越像日本A片裡女僕。她下身是一件低腰牛仔短褲,白皙勻稱的大腿令人垂涎,從楊大波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女孩深深的臀溝,蕾絲邊的小內褲剛好擋住向下的視線。
楊大波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你不是江大明星的私人助理嗎?怎麼還要幹這種粗活?”
孟佳馬上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恭敬敬的向楊大波鞠躬道:“我是江小姐的私人生活助理,我的工作就是爲江小姐收拾家務。”
孟佳聲音細細的、甜甜的,和想象中的家居女僕一模一樣,這丫頭不去日本發展真是可惜了。
“我叫楊大波,是江小婉的表弟,你呢?”
孟佳再次鞠躬道:“我叫孟佳,請您多多關照。”
連說話的口氣都像日本人,“你這麼客氣幹什麼?來,坐下說話。”楊大波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不懷好意的說。
孟佳一副驚慌的樣子:“不,不,我沒有資格和您坐在一起,請您原諒。”
楊大波眼珠一轉,邪笑着說:“沒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你女僕嗎?”
“嗯,是的,主人。”
一句話不要緊,楊大波立即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了,試着叫了一聲:“女僕?”
“有什麼吩咐,主人。”
“你……可不可以說一聲‘呀咩跌’(日語,你懂的)?”
“主人,你說什麼?”
“呀咩跌……”
孟佳瞪着圓圓的大眼睛,像嬰兒學舌一樣,一字字說:“呀——咩——跌”
楊大波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