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挺起胸脯,據理力爭:“白劍那種人也算黨的幹部麼,今晚他以公報私,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大波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我在公安系統工作,對他的爲人最瞭解,他不僅心胸狹窄,而且這個人生活作風嚴重腐化,身爲公安幹部在外面包養*,還……還出入那種場所。這種人留在公安隊伍裡,就是對黨對社會的最大危害。”
“他是地方幹部,就算再腐化再墮落,我也沒有權力干預,我只知道管好所轄的軍隊事務就好。爸爸被黨培養多年,在這個位置上做事一定要講原則、講政策,不在我管轄範圍內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也和我沒有關係。”李援朝煩悶的擺了擺手。
李冰臉色潮紅,胸脯一起一伏,“媽媽很早就過世了,我長這麼大你只顧着你的工作、你的原則,從來就沒爲我考慮過,爲了你的原則,你可以幾個月不打一個電話、不看我一眼,爲了你的原則,甚至不允許我報考軍校,爲了你的原則,我在公安局只能享受普通的科員待遇。爸爸,這麼多年,你給過我什麼?今天是我從小到大求你的第一件事,而且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辦到,沒想到你搬出你的原則、你的黨性,你……你簡直太自私了,連基本的親情都不顧!”
李冰的話嚴重刺激了李援朝那根敏感的神經,他氣得用發抖的手指着女兒:“你……你說什麼?我連基本的親情都不顧,你長這麼大是誰養你的!”
李冰慘然一笑:“你以爲靠着一個月兩千塊錢的生活費就履行了做父親的職責了,你錯了,我是你的女兒,就像千千萬萬個女兒一樣,我也需要關愛,我也需要父親的關愛,你給過我嗎?”她的眼裡噙着淚水,這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指責,對親情的理所當然的訴求。
李援朝從來沒見女兒敢這麼對自己說話,在部隊裡他是絕對的權威、領導者,嚴明的軍事紀律和硬朗的工作作風,讓他養成了說一不二的風格,對女兒他一向是小事寵愛、大事敏感,所以當初李冰想要報考軍校的願望被他無情的扼殺在搖籃裡,在他的眼裡,女兒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作爲一名對黨忠誠的部隊高級幹部,他時刻警惕着周圍一切可能出現的危機,尤其擔心女兒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們利用,由此給自己政治生涯帶來的惡果是不可估量的。
他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對於權力已經沒有更大的慾望,現在他只祈求能夠在宦海沉浮的官場上全身而退、衣錦還鄉,女兒的當面指責稍稍觸動了他父親的知覺,但更多的是對他父權、官威的挑戰,這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允許的。
“不要再說了,我不配做你的父親,你也要來找我,總之這件事在我這裡不可能通過。”李援朝冷漠的說道。
李冰沒想到爸爸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她覺得自己一向敬重、愛戴的爸爸忽然變得很陌生,變成一個自私、狹隘、沒有感情的冷血。她剎那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怔怔的立在那裡。
楊大波忍不住發話了:“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憑我睿智的猜測可以肯定,不會有什麼結果,這回你相信了吧。話都說到這份上還有什麼好談的。”
李援朝紅着眼睛看着楊大波,憤懣的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請你遠離我的女兒。李冰要過高尚的生活,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起碼過不了我這關。要不然……”他一時間竟找不到恰當的措辭。
“要不然你就派兵燒了我的房子,扒了我的皮,割了我的*,對嗎?”楊大波似乎是剛從火星上來的,對地球的環境顯然還不適應,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麼欠抽的話。
李冰像看着稀有動物似的看着楊大波,她知道在這裡說出這樣的無疑於找死。
一向深沉的李援朝勃然大怒,在他的記憶裡,在他面前從來沒有人敢稍有一點微詞,更別說說出這麼不知羞恥的話,他氣得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楊大波掐滅菸頭,人畜無害的一笑:“衝動是魔鬼。作爲軍區首長,起碼應該保持處變不驚的心態,纔好溝通。你的意思我完全瞭解,我要說的是,你不必爲我的事大動肝火,說實話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和支持。但對你女兒的話,還是應該認真思量一下,如果一個人連起碼的親情都沒有,哪怕他做到國家主席的位置也照樣活得很失敗。”
說完,他拉住李冰雪白的手腕,“我們走,和這種冷血無情的人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掉價。”
李冰最後看了一眼一臉慍怒的爸爸,鬢角那幾絲霜雪在她眼中分外醒目。
孩子大了!李援朝心底深處發出一聲感慨,在軍隊中以鋼鐵手腕雷厲風行的他,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和女兒之間有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一路上,李冰神色黯然,她沒有再流淚,因爲該流的淚水已經流盡了。
見對方的心情沉重,楊大波有意逗女孩開心,於是說道:“別愁眉苦臉的,算卦的說我是青龍纏腰,命硬得很,你爸爸也有他的難處,想那麼多幹嘛。”
李冰貼着車窗悠然說道:“我是不是不該對爸爸說那樣的話?”
“有什麼不該的,對那種人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要是你不在場,我恨不得暴打他一頓。”楊大波憤憤然道。
李冰皺眉道:“說什麼呢,他再不好也是我爸爸,不許你這樣說他。”
楊大波邪邪一笑:“誰對你不好,我就不依。別人都怕他,我可不怕,說不定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就跑到軍營裡攪個天翻地覆。”
李冰作勢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漲紅着臉說道:“你要再這麼說我可不理你了。”
楊大波眼珠一轉,不懷好意的說道:“別那麼壓抑了,我給你講個笑話聽聽。”
李冰出神的望着窗外,也不知聽到沒有。
“去年環球小姐總決賽的時候,主持人問了一個
有趣的問題……”楊大波斜睨一下女孩沉靜的側臉,繼續說道:“美國小姐,請形容貴國男性的性器官……”
他觀察一下對方,李冰髮絲飄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乾咳一下又說:“美國小姐說:美國的男性器官象紳士。主持人問:爲什麼呢?美國小姐說:因爲只要一看到女士,他們就會起立……”
喝,這妞還挺開放的,看樣子對這種葷段子見怪不怪了。見對方沒有什麼反感的意思,於是也就打消了顧慮,“主持人又問西班牙小姐,請形容貴國男性的性器官。西班牙小姐說:西班牙的男性器官象鬥牛。爲什麼呢?因爲只要看到有洞就會出擊。”
“菲律賓小姐說,菲律賓的男性器官象流言。因爲它從一張嘴裡傳到另一張嘴裡。”
“伊朗小姐說,伊朗的男性器官象賊。因爲他們總愛走後門。”
“印度小姐說,印度的男性器官象勞力。因爲日夜勞‘做’。”
“馬來西亞小姐說,馬來西亞的男性器官象Proton牌轎車(馬來西亞國產車)。看起來很硬(造型類似HONDA)其實很軟(一撞就變形)。”
“新加坡小姐說,新加坡的男性器官很怕輸。總是衝進場,提前15分鐘出場。”
“中國小姐最後說,中國的男性器官象航天飛機。雖然不大,但幾分鐘內就可以把你送上雲端……”
楊大波哈哈大笑起來,李冰瞥了他一眼,很平淡的說道:“在一個未婚的女孩子面前講這種無聊的笑話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男人的笑容僵硬一下,稍稍有些挫敗感的說道:“其實是不想讓你太難過,沒想到笑果很冷。”
李冰覺得心底裡流動絲絲暖流,忽然正色問了一句:“你喜歡江小婉嗎?”
一個女孩當面問你是不是喜歡另外一個女孩,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誠實的男人和撒謊的男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但以楊大波的從容和機變,這種問題在他看來簡直小兒科,他一臉肅穆的望着女孩略帶憂傷的臉:“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江小婉,但看到你不開心的時候,我的心——會很疼。”
女孩被這句很普通的修辭感動得一塌糊塗,她嬌紅了臉,低聲說了一句:“你這人哪都好,就是……就是有時候說話不着調。”
楊大波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臟,是熱的。”
女孩撲哧一下,“要是涼的,你還能和我貧嘴麼。”
她的睫毛低垂,好像忽然又想到不開心的事,彷彿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可是我爸爸不喜歡你。”
“不要把這件事看成兩難的選擇題,我不喜歡說空話,但敢對你保證,他很快就會改變對我的看法。”
“是嗎?怎麼可能?他是個很有主見的人,誰也別想輕易改變他的想法。”
“我至少有二十種辦法可以讓你爸爸回心轉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