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南洋

186o年6月。(請記住我們的p;經過將近一年時間的休養生息,南京的經濟秩序漸漸快復了正常,這座數十萬人口的六朝古都盡顯昔日繁華,秦準河畔,更是酒家林立,濃酒笠歌,畫肪如織,無數商船晝夜往來河上,歌女寄身其中,輕歌曼舞,絲竹飄渺。

數家西洋小築均是西洋、羅剎女子,概因上海洋人也時常乘火輪船來南京這片紅燈區流連,中國妓女卻大多不願接待洋鬼子,洋妓興起也就不可避免,多由澳州而來,素質低劣的女犯居多。

秦淮河畔,新園大戲院、新園俱樂部均已經開業,日日笠歌,燈紅酒綠。

滬寧鐵路在經過近半年時間測給後,終於選定路線,在三個月前五段同時開工。測給隊又開始測量撫州南京一線的鐵路路線,隨着倫敦市場南國鐵路債券的利好消息傳來,這條南北大動脈,也有希望在年底開工。

排水量三千噸的“金陵號”在一個月前下水,福州造船廠加建設中,而英國東印度艦隊下屬的中國海艦隊在香港水域出現的頻率漸漸煩繁。似乎更加關切起中國海軍的展。乾王宮大概一個月後就可以竣工,現在早已經處於“軟裝修”狀態,硬件方面,隨着南京龐大的下水工程完工和自來水廠對部分區域的供水,乾王宮同廣州攝政王府一般,上下水、自動熱水、浴缸抽水馬桶,都置備的極爲完善。

電力方面,乾王府購買的交流電機是世界歷史上第一樁電機商業交易,府內燈,用的都是炭化竹絲作爲燈慫的新式電燈。

《粵報》、《寧報》、《中龘國時報》等南國主流新聞紙都用大篇幅報道了此次交易,這自然是葉昭接意,準備在南國全面推動電力的應用展。

廣州軍工廠和金陵兵工廠強棉技術進一步取得突破,平遠軍六鎮,正在逐步換裝廣州造,巡防步兵團,隨之開始淘汰冷兵器,換裝各色快慢步龘槍。

北國直活軍械局開始自制火槍,仿亨利……觀式連珠槍,就是托馬斯在廣州造之前提出的設想,十五槍連,只是因爲用黑火龘藥,是以火龘藥殘渣和彈頭的鉛粉容易塞滿膛線,但在不清理膛線射擊一千次的實驗下,除了需要清理膛線的濤滓,所有部件均完好,不用更換。

此外此槍造價高昂……杆步龘槍大概造價三十兩白銀……千子彈同樣要十兩銀子。

直活軍械局也開始鐵甲艦的建造,第一艘鐵甲艦聽說排水量五百噸,預期兩年內下水。

惜陰院,葉昭默默看着手上的文犢,南京府從月初開始正式實行所得稅制,各方面的反棧消息葉昭都極爲關注。

這半年來生了許多事,比如紅娘走不久朱絲絲就被調任太平府巡擁局總巡官,也就是僅次於局座的第二把手,此事報上來,葉昭沒有阻攔,朱絲絲的工作,他也不想幹涉,而昨日巡梢總房呈上的巡梢系統官員調動中,又有朱絲絲的名字,調任南京巡擂局總巡官,也就是南京府巡捕系統的副官。

葉昭知道,朱絲絲升遷迅是因爲蘇皖巡梢廳副廳長、南京巡捕局局長張金峰極爲喜歡她,當初張金峰準備提合朱絲絲和他的兒子,幾次邀請朱絲絲去家裡吃飯,朱絲絲都加以婉拒,張金峰卻不以爲許,卻一再提拔她,想來覺得朱絲絲是個人才,就算不能成爲一家人,也要拉進自己的小圈子,南國少數幾名女吏員官途都很暢,張金峰審時度勢,自然知道自己提拔朱絲絲沒壞處、沒阻力。

薛明九還是沒有消息,不過瑞四並沒有真的在報紙上登他的變節供詞,而是按照葉昭吩咐派出密探前往西域。

日升昌一案,北國迫於調停國和南朝的壓力,終於偃旗息鼓,但還是對李家課以了五十萬兩銀子的重罰,而且山西巡撫想來也接到了密令,對李家嚴加監視,防止其舉家南逃。

這事未必是六王所願意見到的,但北國官僚體系註定了對商人的輕視,聽聞有一位位高權重的軍機對如此輕怒李家極爲不滿,上了摺子請辭。

其實又何止六王,葉昭看着手上奏摺,現今自己又何嘗不是覺得做事情越來越難?所以說王朝更替,未出現新的利蓋集團尚好說,而隨着新的利益集團漸漸形成,變革的阻力也就會越來越大。

階外,侍衛輕輕推開門,李鴨章垂手而入,再了近前打馬蹄袖跪倒參拜:“臣下李鴨章參見王爺。”

葉昭嗯了一聲,李漓章站起,垂手立在一旁。

是葉昭召他來見的,看着手上奏摺,葉昭道:“田一農的摺子你怎麼看?”隨着議政處設立,南國高級官員也很是調整了一番,比如原廣東巡撫拍貴調任政務院農務大臣,原江西逃撫高蓉調任廣東巡撫,漸江巡撫馮登凡調任江西巡撫等等。

田一農原任溯南布政使,葉昭也見過,去年年末遷升漸江省巡撫。

卻不想田一農上任不久,就搞出了妖蛾子,在漸江金華府,有一家官辦橡膠廠,田一農送在全省出禁令,禁止民間辦同類型企業,也就是禁民辦橡膠廠。

田一農給議政處上摺子,稱此舉可令金華橡膠廠一枝獨秀,利瀾豐厚,更陳情議政處,可將此舉在全國推廣,原有民全自不必管它,但以後官辦全業所經辦之產業,該行業民間不得參與不得競爭,如此官辦全業蒸蒸日上,國庫定會越來越充裕。

葉昭看了摺子頗有些無奈,這不要將南國政策倒退到洋務運動麼?南朝雖有官辦全業,但在葉昭心目中,自是爲了促進民間工業的展,對!些冷門但對南國經濟佈局有着重要作用的行業投資辦廠,起一個疏導引領的作用,令民間全業受其啓鼓舞,可萬萬不是爲了國家垂斷某一行業。

最令葉昭心情沉重的是議政處卻認爲此議甚佳,提倡實行。

議政處六位議政,只有李小村一人反對,李塞臣、袁甲三、周京山、鄭珍甚至李漓章都表示贊成。

想也是,如李塞臣,思想守舊,雖受葉昭薰陶多年對於展工商極爲認同,但想來覺得官辦全業垂斷幾個行業無可厚非,更是國庫充裕之道,哀甲三和鄭珍就不說了,比李塞臣還要守舊,甚至袁甲三對於民間辦廠都有些排斥。

周京山強於法務、識人,對經濟不怎麼精通,同樣是守舊派,自會附議。

甚至李漓章,雖是新派官員,但限於目光的侷限性,顯然也覺得這個摺子頗有些見地。

只有李小材,商人出身,作過買辦,又跟了自己近七年,和自己思想最是接近。

葉昭拿着摺子問李鴨章“怎麼看?”李漓章心思何等慎密?這摺子議政們不但都閱了,更大多贊同,若王爺也認同,又何須多問躬身道:“不過一家之言,還請王爺聖裁。”又道:“臣下等雖覺其言之有物但也不過隔靴接癢,紙上談兵。臣下等妄言誇許,不過是鼓勵之意,各省百花爭鳴,不阻請道,正是王爺之聖論。”幾句話又將議政處幾位議政的貴任給輕輕摘了。

葉昭微微點頭,說道:“官辦壟斷,弊患實多,此事你們再議議。”

“喳!”李漓章急忙應是。

看着李漓章的背影葉昭輕輕嘆口氣,雖然現今自己能靠着威信強行令他們跟着自己的軌道走,可這種態勢,又能延續到幾時?

南國之展若這般下去,矛盾積累越來越深只怕早晚會呈強弩之末,當自己政令不通之時,就會鬧出大亂子。比較幸運的就是,南國新技術不斷展,如電力的出現,很是能好好消化一陣子,從一定程度上,算是爲這枝漸漸無力的強弩又添上了助推劑,掩蓋着舊的矛盾。

現在南國就是在大躍進,以飛展令民間思想碰撞總是跟不上形勢,就好像現今,民辦官辦的矛盾還沒激化呢,突然電力就出來了,自然很快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只是這種踩鋼絲的展方式,委實步步驚心。

回燈籠巷三十五號院的路上,葉昭還在琢磨南國的政事,想從根兒上解決問題,實在不是朝夕之功,而且思想衝突是必然的,就好像歐洲各國,工業大展引的資產階級革龘命。

而東方文明,又將走去何方?

小院冉,莎娃正給兩個青衣小縛照相留念,這幾年照相技術飛展,莎娃現在用的最新式照相機,曝光度已經小於一秒鐘。聽聞歇洲更有人用幾十架照相機拍攝奔馬圖,又以幻燈片的方式播放,也就是電影之最原始維形。

莎娃穿着性感的白紗裙,兩條修長壓迫感十足的雪白美腿裸露着,腳上踩着一雙銀色細高跟性感涼鞋,高高的鞋跟使腳背優美地弓起,腳趾塗着黑故魂趾甲油,妖娩誘惑。

見到葉昭進院莎娃就高興的跑過來,挽着葉昭胳膊進屋,早忘了兩個小綽還等她拍照呢。

小埠們都知道她的作派,紅着臉將柳樹下照相機和長長木架收起來,只能下次尋洋格格開心的時間求她給再照一次。

外間臥室,花姬正脆坐在旁杭桌趴着寫字,小巧精緻的黃格子制服裙,蕾絲花邊的小白襪,好像在想問題,穿着菩絲襪的小腳正蹭呀蹭的,可真是越來越可人兒了。

聽到腳步聲,纔看到葉昭進來,忙怯怯下牀,被葉昭抱住在嫩滑小臉上親了一口,也不敢說話,只是眼裡閃過歡喜的光芒。

花姬是一個月前來的南京,是葉昭去廣州的時候帶來的,沒有莎娃作伴,金鳳常年不在府裡,蓉兒又常住觀音山,花姬顯然孤單的很,只是她不敢說,何況就算金鳳和蓉兒在,她也拘束的很,又哪敢跟大太太和三太太吩磕了?還是蓉兒心細,雖然花姬學業未成,府裡僱傭的女教接又是廣州國立中學的教師客串性質,類似於家庭教師,不可能跟她來南京,但蓉兒還是作主讓她伴葉昭上路,至於課業也只能葉昭親力親爲了。

不消說,和花姬、莎娃住在這三十五號,葉昭自然性福無比,大被同眠,百般疼愛。

“花姬呀,想沒想好乾點什麼?”葉昭坐上了軟椅,一邊接過小華送來的熱毛巾擦手擦臉一邊問。

花姬怯怯的低下頭,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更沒有什麼想法。

葉昭心疼的攬她進懷,這樣子,可真不放心放她出去做事,只能看看將來王府裡她有什麼力所能及能幹的差事交代給她,不然每日悶在府裡,可不無聊死了?

娃,你多帶她出去走走。”葉昭揉了揉莎娃瀑布般的金,莎娃連連點頭,說:“明天,我帶她去划船。”

葉昭嗯了一聲,正想說和她倆出去吃飯,小綽來報,朱思忠朱先生到了。

葉昭倒是微微一怔朱老大夫妻是很有眼力見兒的,雖然住的極近,但就算絲絲在南京的時候,也很少登門叨擾,更莫說現今絲絲還在太平府呢。

葉昭來到花廳的時候,朱思忠正蹲步呢可走了兩步,看到真己在紅地毯上踩出的腳印,就嚇了一跳,正想乖乖去坐好葉昭就到了。

“大哥,坐。”葉昭笑着和朱思忠互相拱手見禮,雖然朱思忠不知道妹夫真正身份,但百萬身家的大老闆能這般謙和,卻是令他深信妹妹沒嫁錯人。

小碑奉上冰鎮酸梅計校園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同樣置辦了製冰機。

“啃,真過癮。”朱思忠喝了。飲品,就覺得一絲涼線下腹,清爽無比,忍不住讚歎出聲,又說:“公子,您府裡是製冰的?”

葉昭笑着點點頭,朱思忠又不免讚歎幾聲,現在妹夫出本錢給開了酒樓,生意還好,加之妻子又喜歡享受,倒也買過幾次冰來鎮飲品,可要說製冰機,那可就不是一般富戶能買得起了,更莫說他這中人之家了。

“大哥有事?”葉昭笑着問。

朱思忠就不免怔呢起來,不過妹夫確實善解人意,他若不問,這話還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

咳嗽了兩聲,朱思忠臉微微漲紅,說:“是,是有點事,不知道公子手頭方便不?”

葉昭一怔,說:“大哥的酒樓週轉有問題麼?要多少?”就準備要侍衛改扮的小綽去拿銀票。

朱思忠道:“那,那倒不是,五十個銀元,可,可不能從酒樓賬目裡支。”

葉昭奇道:“那是爲何?”五十個銀元,想來朱大哥和朱大嫂現在還是拿得出的。

朱思忠眼見也瞞不住,紅着臉怔妮道:“這事兒公子可不能跟我那口子說,是這麼着,有鄉下一姓李的,不知道怎麼繼續用錢,所以向外典妻,那女人我見了,長得挺周正挺水靈,兩年契,五十個銀元。”

看了葉昭一眼,又急急道:“您放心,是我那酒樓幫廚給牽的線,絕不是仙人黨,我橡磨着,這也是幫人不是?再說那,那妹子,也實在可憐,要落入什麼壞人家,可不就毀了嗎?”

葉昭一時無語,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看來還真是這麼個理兒,感覺朱大哥以前挺憨厚的人,怎麼也幹起典妻的勾當了?

要說這典妻,也算源遠流長,實際上等同祖妻,就是典夫和原夫簽訂契約,一兩年的有,三五年的亦有,典夫支付給原夫一定數目的銀錢,在契約時效內,女子歸典夫所有,但與原夫的夫妻關係不變,只是不許再生性關係,等過了契約年限,女子就回原夫家繼續生活。

實際上,一般來說,進行典妻買賣的雙方家境都不會怎麼好,例外的就是大一大家典妻生子。不過典妻行爲因爲與禮教不合,各代都嚴禁。

葉昭揉了揉鼻子,道:“大哥,這可不行,我不是不想幫你,典妻觸犯刑律,再則說了,要被嫂子知道,我成什麼人了?絲絲也不會放過我啊?”

朱思忠訕訕道:“這,那,那算了。”起身說:“麻煩公子了,我我就不該開這個口。”有些羞慚。

見他模樣,葉昭就嘆口氣,要說絲絲這大哥確實是個老實人,只是這今年代,納妾都屬平常以現在朱思忠酒樓東家的身份,思春也不可避免,想了想,就對身側女侍衛使了個眼色:“去給朱大哥拿一百塊的銀票。”其實朱思忠說的也沒錯,那可憐女子跟了朱思忠,總比不知道落入什麼人手裡甚至流落風塵強。

朱思忠一呆,說道:“這用不到,您已經幫了我們許多,我,我真不該來。”

葉昭擺擺手,說道:“大哥,這麼着你就乾脆買了她做妾,一百塊不夠的話,您再來拿,不過,買賣人口、典妻都犯法,你自己看着辦,幫他夫家把難處辦了,再叫夫家休了她,再娶她過門想來她也願意。”

朱思忠嚇一跳,說:“這納妾,不行不行。”連連搖頭,就算外室,那也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會被妻子知道。

葉昭道:“總之你看着辦,現在就先胡亂過着慢慢來。”

侍衛送來銀票,朱思忠幹恩萬謝告辭,葉昭看着他背影,就不由得嘆口氣只有貧困人口越來越少,才能最大限度遏制典妻人口買賣現嘉要令南國大多數民衆從這場工業草命中獲益,實在任重道遠。

第二日一大早,外務大臣部凱之就來求見他正在安排攝政王訪日一事,當然現今僅僅是個意向,外務部正與日本皇室及幕府就攝政王訪日的規格接待禮儀等等方面進行磋商,南朝堅持攝政王比日本天皇尊貴,提出攝政王訪日時,日本天皇要降階出迎,前往江戶港口歡迎攝政王的到訪。

雖然日本人知道這位攝政王乃是中國南國實際統治者,但也只肯承認雙方的平等地位,就好似日本天皇和中國皇帝是平等地位一般,是以拒不同意,雙方就這個問題已經探討月餘了。

國商人和英國商人已經合資成龘立電報公司,開始架設上海到長畸的電報線,但距離正式運營尚早,是以南國駐日本公使同南京消息往來往往是不對稱的,等南國外務部獲得日本來的消息時,實際上中日談判卻早又有了新進展。

對於日本國,葉昭也一直在琢磨怎麼安撫其越激烈的民族情緒,現今中國人雖然在附粘條款裡取得了在日本國內的通行權,可幾乎就沒有中國商人前往其內地,而活動範圍僅僅侷限在長畸、江戶等港口城市,當然,也都是日本最繁華商業最達的城市。

日本國內,激進武士組織的武裝團體越來越多,曾經在內地生了數起襲擊日方買辦的事件,甚至有數個武裝團體聯合出動了近千人襲擊中國長畸駐軍,結果自然鑲羽而歸,死傷無數。

剎滅這些武裝組織也是中日現今談判的焦點,可幕府和皇室顯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幕府尚似模似樣的須布了幾份催促地方大名討伐新接組、烏鴉組、白虎隊等等武裝的話令,皇室,聽聞卻是在秘密支持這些組織。

如何安撫日本國民,令其愈演愈烈的反抗中國人侵略的運動不再高漲,甚至慢慢熄滅這團火,無疑是現在葉昭最費腦子的難題之一。

現今聽着部凱之講解日本國內形鼻,葉昭微微閉目思索。

“張有存的摺子你看了,什麼意見?”葉昭端起了茶杯,張有存倡議,動用步兵對日本國內幾個激進武裝的據點進行打擊,抓擁默許激進武裝在其境內活動的幾藩大名,殺一傲百。

部凱之看了看葉昭臉色,說:“臣下以爲此事急不得,急則生變,還是要安撫爲主,除非王爺準備推翻其皇室,不然動作不宜太過激烈。”

張有存在長崎主持了《中日友好通商條約》的簽訂,聲名鵲起,乃是外務部不折不扣的新貴,在南國政壇,也博得了許多好評分,對於他的摺子,部凱之不認同,但用詞自極爲委婉。

葉昭微微點頭,說道:“現今還是穩定貿易爲上,不過這條貿易線怎麼保障,也是個問題啊,要撫,也要剁,兩手都要硬只用其一,定然行不通。”

凱之微微躬身。

葉昭又道:“那吳廣誰夫婦還在吵看見我麼?”

“是,昨日他又向同文館官員請求兢見王爺。”

吳廣誰乃是戴燕王國第四任國主,那戴燕王國位於婆羅洲,僅有萬餘人口葉昭見過其宗室宗親吳廣義,但未同意其成爲朝貢國冊封其國王的請求,不過南朝與其答訂了一份貿易協議。

誰知道今年三月份,荷蘭人及其鹿傭兵突然對戴燕王國動了進攻,國主吳廣準夫妻以及吳廣義等外戚,在數十名親兵護衛下,得中國商船協助逃來了廣州,又從廣州乘火輪船到了南京,現在住在外務部同文館驛找。

同文館乃是外務部下屬機構,主要職責便是安排朝貢國使者入住館舍,負責驛館管理日常生活用品供應,轉呈朝貢表文查驗貢物,引導貢使履行尊貢禮儀,負責朝貢事物翻譯工作培養翻譯人才等等。

能住進同文館的肆館,是朝貢國使者才午的待遇,與歐羅巴諸國公使明顯親疏有別。

吳廣準卻是聽南國官員講了同文驛館職能,自是精神一振,如果中國將其戴燕王國看作朝貢國,自然能尋得庇護。

其實吳廣準沒想過復國,畢竟那本就是土著國家,又是和南國一個城鎮人口差不多的小國現在人只怕都被荷蘭人殺光了,還怎麼復國?他只擔心中國迫於荷蘭人的壓力,將他交出去,那就萬事皆休。

吳廣準向同文館官員提出加入歸宗之事,也就是想再入中國國籍,可同文館官員告訴他此事只能攝政王決斷。

所以他才急着要見南國攝政王,畢竟這事情拖得越久,怕他的處境越危險。

最難決斷的莫過於南洋之局。

荷蘭人在婆羅州的排華力度越來越強,華人商船被無故扣押的事件也越來越頻繁,僅僅上個月,就生了五起。

看過荷蘭人在南洋的海軍力量報告,因爲其在海外殖民地僅僅刺下南洋這黃金一線,是以其南洋艦隊幾乎比本土艦隊還要龐大,船隻比平遠軍水,即更多,但多爲裝甲戰艦,沒有一艘真正的鐵甲艦,動力系統自也不及平遠軍水師,甚至多有純風帆戰艦,若單純比較船艦戰鬥力,平遠軍水師只怕還略勝一籌,甚至不止一籌。

但平遠軍,畢竟沒有真正打過海戰,荷蘭雖然論爲了歐洲三流國家,昔日卻是海洋霸主,在東巫,心理優勢明顯,海軍軍官水兵更都是老油子,比起他們,中國水軍只是躇珊學步的新手,在東亞用火炮轟幾座港口,又哪裡稱得上海戰了?

挑戰荷蘭人,若失敗了,南朝篷勃之經濟只怕立時遭到致命打擊,失去了海軍,在東亞、南洋的貿易路線再得不到保障,北方的六王,趁火打劫挑起戰火那是必然的,七年的努力,就此毀於一旦,更不要說荷蘭人以及趁火打劫的歐洲列強蜂擁而來的條約和賠款了。

這也是葉昭一忍再忍的原因,但是。

葉昭慢慢的從觀臺下抽出一張照片,是荷蘭兵殘殺婆羅洲華僑的照片,中國商人冒着生命危險拍下來的,就生在一個月前。

十幾條屍體躺在泥水中,全部課光着身子,男女老幼都有,有的頭被砍掉,有的還有半截脖子相連,更有被刨開肚子,露出裡面盤根錯節的腸子,極爲血腥極爲悽慘。照片葉昭一直壓在觀臺下,卻並不去看,因爲他怕怒火矇蔽自己的雙眼,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力。

可是今日,他卻慢慢抽了出來,靜靜的看着這個慘絕人囊的畫面。

“召馬大勇來參謀房議事。”葉昭淡淡的說。

門前桌案後,坐着一名文,急忙跑出去給參謀房送信。

葉昭又對部凱之道:“告訴同文館,今晚我設宴款待吳廣誰。”

“是!”部凱之躬身,告退而出。

葉昭又轉回頭,默默的看着這張照片。

參謀房,衆武官傳閱着照片,屋內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壓抑無比。

哀甲三和李塞臣兩位輔也在座,這場戰事,很可能走向歐羅巴國家宣戰,兩名輔自然有知情權。

按照道理,紅娘這位全軍副統帥以及6軍各鎮提督也應該來議事,但各線將領有近有遠,若想聚齊怕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更影響各路兵馬戰備。

是以葉昭就在最小範圍內召集了這次軍事會議,也更爲保密。實則現今權力框架下,葉昭完全可以一言堂,給水軍號施令就是,但茲事體大,不能不考慮周詳。甚至葉昭,還是有些下不了決心,一旦戰敗,自己就成了中華民族不能復興的罪人,忍一時或許就開闊天空。

“水師三日後就可在南平聚集。”馬大勇臉如石雕一般,沒有一絲表情,可這硬邦邦的話,態度再明確不過。

馬大勇這才知道爲什麼半個月前攝政王要水師下南平,原來攝政王早就想打這一仗了。

葉昭微微點頭,南平實則就是越南藩切,越南最南端的港口,中國商船前往婆羅洲貿易,均會在南平逗留,南平這個名字,也是中國人起的。

李塞臣和袁甲三對望一眼,袁甲三眼裡全是擔心,向荷蘭人宣戰,這,這可有些狂妄了,此戰若敗,南國如何自處?雖然必蒸使得攝政王根基動搖,說不定能促成兩宮重新掌政,但畢竟所失者大。

只是哀甲三也知道,能被恩准參加平遠軍議事已經不易,出聲反對?那可就孟浪了。

李塞臣翻看着手上的資料,卻是暗暗點頭,道光、威豐在世的時候,同歐羅巴人交手,那可真是兩眼一抹黑,莫說人家的兵力不清楚,甚至還以爲人家是邪魔外道會用魔法呢。現今不管怎麼說,戰前準備工作可是一流,看荷蘭人船艦情況、兵員情況,都詳細的不能再詳細了。

第一次參加平遠軍戰備會議,李塞臣才心裡長出口氣,看來平遠軍百戰百勝可真不是浪得虛名,更不是僥倖。

馮子材站起大聲道:“王爺,荷蘭人凱楓我海疆已久,從前朝就不斷侵擾我國,現今更欲獨霸南洋貿易,殺害我南洋僑民。外務部早已知會各國,南洋休民雖非我國子民,但與我國同根同種,與諸國之糾紛,皆需知會我國。

更莫說,婆羅洲本就不是荷蘭國土,其殺害我同胞,手段殘忍,人神共憤,若不與之一戰,我平遠軍談何保境安民?”他滿臉義憤,手上青筋直冒。

其實平遠軍將領大多血海滴天的走出來,照片之慘狀未必能令他們震撼,更不會似葉昭一般感同身受。葉昭也深知此點,拿出照片只是在釋放一個信息而已。

葉昭點頭,做個往下壓的手勢,馮子材坐下。

袁甲三終於忍不住了,說道:“王爺,那英國人和法國心……”

葉昭道:“無需多慮。”

看着皺眉看向自己的幾個軍官,哀甲三心裡雙口氣,不再說話。

有名參謀官小聲和旁邊將官滴咕:“海軍決勝,我們未必能贏,是不是先遣水軍送步兵隊上婆羅洲、上呂宋等地,那保準把荷蘭鬼子打得叫媽,到時候要談要和,咱都是主動。”

他話語雖輕,卻不想被葉昭聽到了,看向他,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參謀官嚇了一跳,他坐在最末,距離王爺好遠呢,撲通脆倒,結結巴再道:“小的,小的叫丁日昌。”

葉昭點點頭,和聲道:“起來,你說的也沒錯,此是最穩妥的作法,但荷蘭人醒過味來,這海仗就不好打了,若能趁其不備將其艦隊分而殲之,則南洋局勢一勞永逸,你說是不是?”

“是日昌連連磕頭,爬起來,小心翼翼的落座,好一會兒後才認真源磨王爺的話,不由得暗暗點頭。

只是同洋鬼子大海戰,就這份魄力,誰又濟得上王爺?

葉昭放下茶杯,道:“就這麼定了,向荷蘭人宣戰!打得好,咱們一步登天,打得不好,大不了我下臺!”

衆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脆倒。

馬大勇磕頭,大聲道:“平遠軍水師誓死追隨王爺!此戰若敗!馬大勇提頭來見!”

葉昭嗯了一聲,擺擺手,“都起來,給各鎮提督密電。”

接下來自是要議論如何作戰,袁甲三和李塞臣忙告退,葉昭點點頭,說:“保密。”兩人躬身應是。

葉昭慢慢端起茶杯,決心既下,反而越冷靜,只是默默翻看荷蘭人水軍資料,腦海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金陵,劍拔弩張,南海,中國艦隊戰雲密佈。

這場突如其來的碰撞,遠東新生力量和昔日歐6最強海軍的狹路相逢,將會鹿龘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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