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決定了謊言是人類社會穩定發展的必須行爲,與此相類似的還有虛僞的存在。
虛僞並不是討人喜歡的一種品行,虛僞和廉不知恥誰更讓人厭惡一點?每個人的感覺都不同。
不知恥也許意味着沒有了下限,虛僞的人往往讓人覺得噁心,不由地主地擡高眉角,或嘲諷或不屑,卻沒有人想過虛僞往往還意味着這個人至少知道人性里美好的東西應該是什麼樣的,至少說明他對某些底線還有着一定的敬畏。
李路由沒有法子承認一些東西,所以他悲哀地發現自認爲堅持真誠和坦蕩地與人相處的自己,在某些方面真的挺虛僞。
例如,對安南秀,例如,對李半妝。
他總不能毫無顧忌地站在那裡表示,自己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身體充滿興趣,他深深地被這個小女孩傲慢的樣子,自戀的樣子,自信的樣子,囂張的樣子,冷漠的樣子,撒嬌的樣子,胡鬧的樣子,可愛的樣子,美麗的樣子,還有那一顆玲瓏剔透的心迷戀着。
他當然更不能表示,如果李半妝找了個男朋友,他毫無理由的反對除了擔心這個男朋友不可能像自己這樣全心全意地把她捧在掌心含在嘴裡,還有許許多多的妒忌和佔有慾在作祟,妹妹是他的,不能讓給其他任何人。
這些東西,沒有辦法直接說出口,除非用風流不羈的名士風範來遮掩,然而所謂風流不羈其實不過是放-蕩不羈的名士,向來是李路由噁心的,就像他最噁心用藝術來給潛在交-配慾望作祟的所謂給藝術獻身的各種裸露做幌子。
李路由也需要一個幌子,然而安南秀卻不需要,她從來不講究這些,她最經常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性和人心裡邊潛藏着的陰暗赤裸裸的暴露出來。
“我說了和不說,會有什麼區別?”
安南秀收斂了眼神中透露出心事的那些身材,長長的眼睫毛沾染着晨風中的露水,細膩柔嫩的肌膚被霧氣撫摸的更加潤澤,李路由小心地看着她,他知道這個問題對安南秀並不是可回答可不回答的那種,自然要小心翼翼。
“你說了,我也許會給你看我臉紅的樣子,然後害羞地主動親吻你。”安南秀面無表情地看着李路由,“或者我會說你愛或者不愛,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或者我會轉過頭去不理你,或者我會對你突然爆發十個神術,又或者什麼也不做,繼續爬到你脖子上去。”
“那不說呢?”李路由卻無端地心跳起來,因爲安南秀最先說的那個可能的反應,對於李路由來說擁有無可抗拒的誘惑,然而那只是一個可能,後邊還有更多,甚至不可捉摸的安南秀還會做出其他反應也未可知,爆發十個神術……有些太嚇人。
“死路一條。”安南秀冷着臉,李路由又犯傻了,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安南秀已經很費勁了,終於主動問他這個問題了,他還想逃避還是怎麼着?
這真是太爲難了,李路由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回答,還有活的希望,說不定還有甜頭,不回答,就是死路一條,這還用想怎麼選擇嗎?
“那你覺得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喜歡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這種情況正常嗎?”李路由左顧右盼地說道,他竟然有一種要臉紅的感覺,就彷彿情竇初開的少年面對着自己夢寐輾轉思量的少女似的。
“很顯然,這不正常。年齡的差距在客觀上導致兩人所處的社會環境不同,日常生活重心不同,這種情況下產生的愛情,可以說是柏拉圖式的愛情,也可以說是虛無縹緲的,更有可能只是某些人對於稚嫩身體有那個年齡段特殊的癖好所致。”安南秀也不看李路由,扭着頭,就像李路由在緊張,安南秀又怎麼知道李路由到底會說什麼?畢竟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太大,要讓安南秀把她的智商拉低到和李路由一個水準再去猜測他會說什麼,這種事情實在太爲難安南秀了。
“那這個二十歲的男人總是喜歡抱着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喜歡她身上的奶香味,總是喜歡低頭去聞她頭髮裡,脖子間透着的香味,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李路由的喉結吞嚥了幾下,其實說別人容易,真正要解剖自己纔是最爲難而且痛苦的事情。
“那他是不是在抱着她的時候,總是想格外用力,有一種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去的感覺呢?”安南秀臉頰有些紅,她有時候很討厭李半妝老是說她身上的香味讓她聞起來就像個離不開奶糖的小女孩,但是讓她得意的是很顯然李路由很喜歡,李路由總是用一種想要吃掉她的眼神看着她。
“對啊,這是不是很變態啊?”
“有點,不過這還不是最變態的……最變態的是這個二十歲的男人,有時候會偷偷把手掌伸進十四歲小女孩的衣服裡,摸了她的小肚子不止,還會偷偷往上摸……平常經常嘲諷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分不清前胸和後輩,實際上卻喜歡得不得了……如果你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其實就是變態。”安南秀擡起頭來看了李路由一眼,他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掌心有些發熱,安南秀把另一隻手也交給他,就低下頭去,腦袋頂着他的胸口,悶悶地在他胸口說話。
“這個二十歲的男人,還經常和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親嘴,把舌頭伸過去,還想吃她的舌頭……這種時候還經常會生出交-配的慾望來。”李路由神情沮喪,“我知道,這些事情已經無法用把安南秀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看這麼解釋了。”
“所以,在承認你是個變態的同時,承認一些其他的事情吧。”安南秀甜蜜的驕傲起來。
“安南秀,我愛你。”李路由放開她的小手,緊緊地摟着她,儘管歸根到底無可爭議地戴上了變態的帽子,然而這個狗日的變態社會裡,擁有安南秀,就算自己是個變態,也不可能放棄自己對她的感情。
相比較起那些無所謂的人的眼光,那個幌子真的重要到讓他必須掩飾甚至否認自己的感情去傷害她?很顯然幌子沒有那麼重要,安南秀要重要點多,既然她想要知道,想要他直接面對,那麼李路由就沒有理由再給自己找那麼多理由和藉口了。
“安南秀,我愛你……其實就在我們討論沒有李路由的世界,沒有安南秀的世界時,我想就是這樣了。愛情也許是責任和喜歡,或者也是自己的世界裡不能沒有另外一個人。”李路由閉上眼睛,心頭髮顫,緊張的呼吸有些艱難,真正把自己的心事坦露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南秀的臉頰兒熱辣辣的紅,小手從李路由壯碩的腰肢後環了過去,緊緊地摟着他,在電視裡看到好多好多次男主角對女主角說我愛你,然後兩個人就會親吻,甚至會做那種很噁心的變態的事情……原來聽到李路由這麼說的時候,安南秀也會產生很噁心的感覺,因爲她也想踮着自己的腳尖和他親嘴兒,然後安南秀也想起了有時候李路由摟着自己躺在牀上親吻,手伸到她的衣服裡邊觸碰她的肌膚時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李路由問默不作聲,只是緊緊地摟着他的安南秀,他很清楚安南秀對自己的感情,無論安南秀總是習慣表現的多麼傲慢,多麼的不屑於李路由的智商,無論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歸根到底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卻是躺在李路由的懷裡,讓他抱着她,就算他把鼻子湊到她香甜的脖頸間肆意地聞着她的香味,就算他的身體緊緊地貼着讓她感受到他那種她稱之爲變態的慾望,就算他的手從她暖暖的小腹上往上撫摸,一直攀巖上雪嫩的小肉包上,她都不會表現出真正的傲慢,不屑和高高在上,她喜歡這些,這時候她只是他一個人的公主,公主不是什麼身份,只是他對她的寵愛。
“我在想,既然我很高興你對我這麼說……那我就肯定非常不高興你再對其他的女孩子這麼說,所以從今以後,你要是敢對別的女孩子這麼說,李路由,你就死定了。”安南秀昂起頭來,讓他看到自己臉頰上濃凝的紅暈,還有眼眸兒裡羞澀的甜蜜,她哼哼着威脅了一下李路由,就踮起腳尖,在李路由的嘴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不等他捕捉到那種讓人一下子呼吸急促的感覺,就趕緊離開了。
李路由這時候也顧不得悲催了,他不是沒有想到說出這句話後安南秀的這種獨佔慾望,只是正如他原來和安南秀說的那樣,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做出的唯一的選擇,無論如何都不是愚蠢的,他既不可能不說,也不可能去否認,那就只能接受現在這種情況了。
“安南秀,輪到你了。”李路由決定報復回來,這縱然對他是一種無可奈何,可是安南秀呢?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目中無人的公主殿下,舉目四顧全是低等生物土著笨蛋白癡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