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大街搖曳着的五星紅旗下,整個城市都放假了,到處都是好似漫無目的地流動着的人羣,將整個城市填補的滿滿漲漲。
李路由結完帳,提着大袋小袋沒有走電梯,在幾乎沒人使用的樓梯裡把能夠裝到手鍊裡的東西都交給安南秀,等最後李路由只提着一小袋東西準備離開時,才發現樓梯的角落裡有一個流浪漢正用驚慌的眼神難以置信地看着李路由和安南秀。
安南秀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蘋果,在李路由的衣服上擦了擦,放在了流浪漢的身前,然後才離開。
因爲今天買這麼多菜是爲了給李路由的妹妹李子做好吃的,安南秀本來是不願意幫李路由減輕負擔的,但是考慮到公交車上她還得讓李路由給她圈地,只好勉強自己了。
“你妹妹坐公交車的時候,也讓你這樣做嗎?”安南秀瞟了瞟周圍被擠的搖搖擺擺,站立不穩的人,很有些優越感。
“她不會。”沒有幾個人會在衆人用譴責其缺少公德心的情況下,還享受特殊待遇安然若素。
於是安南秀左看右看地哼哼了兩聲,略微有些高興了。
回到家裡,看到離晚餐還有極其遙遠的時間,李路由已經開始忙活開了,安南秀知道他是爲了晚餐準時開飯,瞧着心裡煩悶,拿了一根冰棒自己下樓玩去了。
安南秀是不和任何人玩的,李路由本身是個土著,可是畢竟是她的侍從官,她才勉強能夠和他好好相處,至於其他的人,安南秀根本沒有和他們溝通的興趣。
“小妹妹,又在吃冰棒了啊,這個東西吃多了可不好。”林羅燕吃完飯,和韓一夏出來散步。
林羅燕和韓一夏也是經常見着安南秀的,所以走過來打招呼。
“你們兩個的交往是以交-配爲最終目的,既然雙方都有此意圖,爲何不抓緊時間?其實除此以外,你們兩個在一起還有其他樂趣嗎?”安南秀難得有了說話的興趣,天雲神境和這裡有很多不同,但是也有些東西是相同的,安南秀又不是小女孩了,她有些不懂,但有些還是懂的。
林羅燕被氣得臉頰漲紅,韓一夏心裡卻樂呵,多謝安南秀把話捅破,只是他當然不能表露出來,拉了拉林羅燕:“走,別和這小孩子一般見識!”
瞧着這對男女離開了,安南秀繼續舔着她的冰棒,看着一點點甜甜的冰棒水滴在地上,然後有螞蟻過來爬來爬去。
冰棒吃完了,安南秀坐在亭子邊上發了一陣呆,然後就瞧着一個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走進了小區大門。
女孩十六七歲年紀,有一頭披肩長髮,髮絲在耳垂下開始捲成嫵媚的大波浪,讓她顯得比她的年紀稍稍成熟一點。
女孩穿着白色的長袖襯衫,仔仔細細捲起的袖口乾乾淨淨的,下身是看上去頗有些厚重感覺的紅黑相間的蘇格蘭紋短裙,纖細的小腿上穿着及膝的黑色棉襪,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圓頭小牛皮平底鞋,鞋背上有兩粒紅色的玻璃珠子隨着她的走動輕輕搖擺着。
女孩是個學生,揹着大大的書包,她正雙手拉着書包肩帶,臉上有着自顧自地爲什麼事情而感到幸福的甜甜笑意。
女孩很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大大的眼睛毫無目的地轉動着,清澈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一切,卻又沒有在任何東西上停留,沒有一點兒心機的模樣。
她的下巴並沒有許多大美人兒的精緻,有些少女的圓潤,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一份純淨天真的氣質。
彷彿是冤家路窄似的,女孩也看到了安南秀。
兩道目光在空中碰到了一起。
安南秀皺了皺眉,女孩露出一個溫和自然的笑意來。
這種笑安南秀經常看到,在李路由臉上,可是在這個女孩臉上,卻讓安南秀有些不舒服。
“安南秀?”女孩還是那樣拉着書包的肩帶,走到了安南秀身前。
安南秀這才注意到她爲什麼要保持着這樣拉住書包的姿勢,要不然肩帶會緊繃着她的襯衫,讓她那本就比普通人豐滿許多的胸部顯得更加挺拔,把襯衫高高的頂起來。
女孩個子不算太高,比電線杆子安知水矮一點,可是比安南秀高許多,她穿着平底鞋,站在安南秀身前,那雙蘇格蘭紋裙下的筆直雙腿正正好擋住了安南秀看螞蟻的視線。
於是安南秀可以名正言順地對她沒有好感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安南秀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就不再看她了。
“我哥和我說了你的事情,你就在我家安安心心住下吧,我哥是個很好的人,他會像照顧家人一樣照顧好你的。”女孩並不在意安南秀的冷漠,依然笑眯眯的。
“那你是李子?”安南秀已經可以肯定了,這個女孩就是李路由的寶貝妹妹,也不怎麼樣嗎,不比安知水漂亮,身材倒是差不多,都是在胸口掛着兩堆肉妨礙行動的花瓶女人。
安南秀對她的印象卻更差了,這個女人一見面就重點強調了“我家”,她是在告訴安南秀,她可是女主人,又強調了“像照顧家人”,“像”而已,可不是真正的“家人”,她纔是李路由的家人。
安南秀才不管這是女孩故意透露出的意思,還是心裡潛意識的無意體現,更不會想是自己多心了,反正她已經做出了判斷,她不喜歡這個女孩子。
“李半妝。”女孩笑嘻嘻地說着自己的名字,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安南秀跟前搖了搖:“李子是隻有哥哥才能叫的名字。”
看來她也知道給自己取名叫李子是挺自大,挺不害臊的,倒是隻讓李路由叫,安南秀才不在意她到底叫什麼,看了看這個叫李半妝的女孩子,安南秀卻知道她並不像她的長相那樣人畜無害,溫柔純真,多半是個心裡邊藏着許多歪歪道道的女孩子。
知道了對方的真實姓名,哪怕她是李路由的妹妹,安南秀也沒有和她多說話的興趣,皺着眉頭說道:“讓開點,別擋着我看螞蟻。”
“我還沒有螞蟻好玩嗎?”李半妝看了看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彆彆扭扭的樣子,果然是和哥哥說的那樣,沒有辦法以正常方式溝通,看到安南秀根本不理她,李半妝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那我上樓了,你繼續看螞蟻吧,一會吃飯了我叫你。”
意思是讓她吃飯才上樓?安南秀覺得是這個意思,哼,想上樓就上樓,誰用你叫?
安南秀裝作沒有聽見,使勁看螞蟻。
李半妝依然用那種很輕鬆和幸福的步調,小跑着上樓了。
李路由正在廚房裡做菜,感覺到有人走進了廚房。
一雙軟軟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腰間,只有兩根食指輕輕點着那個讓人癢癢的位置,然後雙手往前合攏着。
少女纖細而圓潤勻稱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十跟手指頭緊緊地扣攏,壓在了他結實的小腹上。
她的手心軟軟的,熱熱的,他的小腹很有彈性的結實。
她的手還在用力,拉的他往後退了退,然後李路由就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身體緊緊地,好像再也不會分開了似的貼着他的後背,那種熟悉的香味就在她的身體上,她的髮絲間一點點地瀰漫散開,然後環繞着他,讓他的心一下子就暖暖地沉澱下來。
那是一種溫馨的,溫暖的,幸福的,只有在一個完整的,真正的家庭裡才能夠得到的感覺。
“李子。”
李路由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地喊她那個只有他這麼喊的名字,聲音裡透着就像他勺子裡蜂蜜一般的溫柔和寵愛。
火苗劈劈啪啪地燃燒着,鍋子裡的水蒸乾吱吱作響,倒入油,鍋鏟攪拌着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哥……”
女孩的聲音很甜,低低的,有些溫膩纏人的感覺,她喊着兩個人因爲血脈相連而決定的稱呼,雙手又緊了緊,臉頰貼在他的後背,聞着他身體上男孩子讓人安心的氣息,舒舒服服地磨蹭着。
這就是回家的感覺,總是想着和他在一起,纔是兩個人的家,暖暖的滿屋子都是兩個人瀰漫在心裡的幸福。
長這麼大,是第一次分開了整整一個月,讓李半妝一直有些神思不屬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儘管哥哥在照顧着另外一個女孩子,可放在妹妹這個位置上的,依然是她,只有她,纔是他的妹妹。
“哥,長這麼大,我們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有沒有想我啊?”李半妝抱住了他,就不肯放開了。
“當然想了,以前每個星期都來給你做好吃的,然後等着你回來給我收拾屋子,現在連襪子都得自己洗了,多了個安南秀,收拾屋子也麻煩許多……哎,哥等着你早點解放,繼續回來給我當小保姆呢。”李路由笑了笑,知道妹妹最喜歡粘着自己,小丫頭從小就這樣,哥哥就是她的天,李路由也很驕傲,能夠讓她爲有個讓自己驕傲的哥哥而驕傲。
“怕是要等到下學期了,我和老師申請了下學期走讀,藉口當然是有個哥哥可以輔導啦,老師一開始不答應,等知道我哥哥是早兩屆學校裡的優秀畢業生,還是中海市高考第五名以後,他就沒話說了。”李半妝挺得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