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雖然一直在和安南秀說話,但也有留意這些剛剛褪去高中生青澀,急着在陌生的同學面前展現或者表現什麼的新人,這個走過來的女生顯然是做習慣了學生工作的,李路由有聽過她對幾個新同學自我介紹了幾次,木雙。
安南秀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着木雙:“你安排我?”
木雙也算是個漂亮女孩子了,可是這種漂亮當然不能拿安南秀來當參照物,安南秀有時候總讓人恍惚覺得她是個精緻的人偶娃娃,她那格外翹挺的睫毛,秀氣挺拔的鼻子,小巧的嘴脣,還有看不到一點紋理和瑕疵的肌膚,都像是必須完美的底蘊再加上巧奪天工的雕琢才能構成的藝術品。
她面無表情地擡起頭,冷清的眸子溼潤而烏黑明亮,可是卻沒有一點情緒,讓木雙感覺到了壓力,那和學生會幹部的威嚴可不同,木雙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從來沒有體驗過。
“你當她不存在吧。”李路由笑了笑,木雙這種女孩子也算擅長交際了,自來熟的笑容並不太讓人反感,只是似乎太着急在陌生的同學們面前樹立起些什麼形象,有些操之過急了。
“因爲我是中海本地的,以前也在學校擔任過學會生主席,輔導員讓我暫代班長,所以這些事情我要安排好,一會的班會主要就是大家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面對李路由,木雙輕鬆多了,連忙解釋着,笑了笑說道:“你是安南秀同學的哥哥嗎?”
“嗯……你們一個專業的,大三,李路由。”李路由自我介紹。
“原來是學長,幸會,幸會。”木雙露出一份好像突然感覺親近很多的笑容。
“原來是學妹,幸會,幸會。”李路由也笑着說道。
木雙笑了笑,卻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似的,也不說一會兒自我介紹的事情了,點了點頭離開了。
“我剛纔表現不錯吧?”安南秀側頭看着李路由,有些得意地搖了搖身體,像個等待誇獎的小學生。
“你剛纔有表現?”李路由表示格外驚訝。
“李路由!”安南秀生氣了,這個壞傢伙,一會兒和安南秀說讓她羞羞的甜蜜的話,一會兒又這樣故意逗她生氣。
“呵呵,開個玩笑。剛纔秀公主確實表現得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纔那個女孩子差點死了兩次!”李路由深刻地感覺到作爲低等土著的悲哀了,死神只是擦肩而過,只因爲這朵死神正在努力學習乖巧不惹事,像個好學生。
“你說是哪兩次?”這種事情當然要說清楚,才能證明安南秀確實做了很難受的讓步。
“第一次是她說安排你。第二次是她說我是你哥哥。”李路由知道,其實安南秀不會真的動不動就去要人性命,因爲這麼久以來,安南秀其實從來沒有傷害過一個普通人,或者她只是不屑,可是這樣的安南秀,纔是李路由喜歡的,安南秀要真的動不動就殺人,李路由根本不可能這麼盡心盡意對她,更不可能沒有辦法過她不在身邊的日子。
“一想到我以後都要忍受這樣的挑釁,侮辱,我就心情不好。”安南秀驕傲地昂着頭,又悶悶地生氣,“所以你要比以前好一萬倍地對我。”
“我以爲不可能對你更好了。”李路由覺得這其實是個良好的開頭,雖然李路由實在無法把木雙剛纔走過來說的三句話中有兩句話要當成挑釁,侮辱,可是安南秀已經能夠不去理會了,那麼說不定以後都會這樣,漸漸地可以和正常人正常地說話了,不會只和李詩詩騎着螃蟹到大海里玩大白鯊了。
不過李路由又隱隱覺得希望渺茫,他更擔心可能有一天安南秀突然爆發,認爲長久以來的挑釁和侮辱已經讓他無法忍受了。
“總之還要努力,不能驕傲自滿,你要知道不管你對安南秀多好,都是理所應當的,都是不夠的,知道了嗎?”安南秀教育李路由,“這是一個侍從官的本份職責。”
“我就不信你的其他侍從都是這樣的。”李路由充滿信心地表示自己的特殊。
“你管別人,我就是要這樣要求你!”安南秀理所應當地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李路由重重地點頭,他已經領悟到了,不管他頂多少回安南秀,最後妥協答應點頭的總是她。
“角落裡的兩位同學……現在我們的班會開始了。”
李路由和安南秀正說話,講臺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路由擡起頭,才發現講臺上站立的女子穿着黑色的職業套裙,濃密的頭髮高高地紮在腦後,顯得格外精神,微翹的眼角帶着自然的嫵媚,尖尖的下巴搭配着小小的嘴角痣牽扯的妖豔笑意,站在那裡讓人不自覺地就無法移開眼神。
講臺下的女孩子們都感覺到自己的眼神被刺了一下,脫離了高中,來到自由的大學,誰不想嘗試下以前高中不敢不能做的事情,盡情地展現女孩子青春無敵的魅力……可是看到這個女子,讓她們再也沒有信心,大概自己無論如何絞盡腦汁裝扮表現自己,在講臺上的這個女人留給大家的印象對比下,都會黯然無光吧?
至於男生們,則乾脆屏住了呼吸,有的張大着嘴呆呆地看着,有的驚慌失措地臉紅,有的側過頭去悄悄偷看。
身材太好了,如果不是太丟臉的話,真想吞口水了。
李路由也張着嘴,因爲這個女人是喬念奴,可是輔導員不是邱合音嗎?李路由認識的。
“接到學院通知,邱老師的工作臨時調整,我來接手擔任會計1201的輔導員,我的名字是喬念奴,大喬小喬的喬,詞牌念奴嬌的念奴。”喬念奴馬上就解答了李路由的疑問。
“詞牌?”李路由倒是突然想起了這個事情,念奴嬌是詞牌,蘇幕遮可不也是詞牌?佛霓裳也是詞牌,喬念奴也就算了,爲什麼天雲神境的兩位也會是詞牌?這是巧合嗎?那也太巧了,李路由搖了搖頭,總覺得這裡邊肯定有什麼牽扯,可是她卻想不明白。
李路由在下邊想,喬念奴在上邊說,畢竟是要應付領導的人,喬念奴臨時過來當輔導員也輕車駕熟,“可能還有同學不知道,今年終於有中海本地的高考狀元進入了國府大學,她就是角落裡的安南秀同學……”
喬念奴指了指正在李路由口袋裡掏手機要玩鬥地主的安南秀,接着說道:“安南秀同學開學前一天剛滿十五歲,年紀不大,所以學校有針對安南秀同學的一系列保護和特別教育措施,大家在今後的日常學習中可能和安南秀同學交流的機會很少。安南秀同學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了,現在其他同學開始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
李路由有些惱火,這不是擺明了讓其他人和安南秀產生距離感嗎?喬念奴明着這麼擡高安南秀,她的話,她的語氣都透着一種安南秀是特殊的,她在這個班和你們大家關係不大,你們儘量不要打擾她的意思……能夠考進國府大學強力專業的考生,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的?不會再有聽到這種話還非得攆杆子上去和安南秀交朋友,拉關係的。
不過轉念一想,在喬念奴方面看來,這樣做卻是沒有辦法的,喬念奴方面從來不主動干涉李路由和安南秀的事情,安南秀來上大學這種明顯麻煩隱患不小的事情都沒有來阻止,只是做出了這樣的應對,喬念奴當了安南秀的輔導員,更方便處理很多情況,這樣的話安南秀不收學校紀律,或者爲所欲爲的時候纔不會還需要安撫一個被氣壞了的輔導員。
不出李路由所料,那些回頭望着安南秀的男女同學,都迅速扭過頭去,不再張望了。
自我介紹還在繼續,喬念奴站在門口看着,李路由忍不住走了,走出了教室,揹着教室裡的目光,對喬念奴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同學,你不是1201班級的吧?你在這裡幹什麼?”喬念奴拿出眼鏡擦了擦,架在鼻樑上,專業,知性的氣質讓她顯得更加高傲而冷豔了。
“我在這裡抗議,你將安南秀區別對待,故意隔離。”李路由不在意喬念奴裝作不認識他,女人一小心眼,那可真是比針眼還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南秀同學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天資聰穎,學校格外重視,區別對待也是應該的。”喬念奴望着李路由,皺了皺眉頭,“我記得你確實不是這個班的,哦,我想起來了,你叫李路由,我的《植物學》你上過課,成績不錯,我給了你一個滿分,全班就你和安知水拿了滿分。”
“喬大小姐,能不能不鬧?咱好好說話吧。”李路由其實也知道安南秀確實要區別對待,可是他要搞清楚,喬念奴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李路由可還是想讓安南秀學會和正常人交流的,喬念奴這麼做,簡直斷了李路由的希望。
“李路由同學,你的態度很有問題!喬大小姐?請稱呼我喬老師,不然我讓你們系主任給你記大過,調戲老師有多嚴重,你知道的吧?”喬念奴雙手抱在胸前,只是她的罩杯足夠大,也足夠挺,讓她沒有辦法像尋常人一樣自然地抱住胸口,更像是雙手放在胸部下方託着,減少胸部負擔似的。
李路由愕然,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喬念奴,裝的真像,都讓李路由懷疑她是不是選擇性失憶了——
昨天和今天大概都只能兩更了,主要是有些感冒,今天拔了火罐感覺好些,明日繼續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