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妝喝酒,很容易醉,一醉就難收拾她了。
人醉酒是取決於血液中乙醇的濃度,當血液中的乙醇濃度達到百分之零點零五以上時,就會有些朦朧暢快的感覺,這就是許多人喜歡喝酒的原因,可是超過了百分之零點三以後,就出現醉酒狀況了,超過百分之零點七就有死人的危險了。
每個人對於乙醇的敏感度不同,胃和肝臟代謝能力不同,身體素質不同也決定了醉酒後各個人的反應有所不同。
有些人喝醉了,只會呼呼大睡。
有些人喝醉了,眼睛反而發亮,十分興奮。
有些人喝醉了,開始多愁善感,撒潑打滾,引吭高歌,不過是平常壓抑着的情緒重度釋放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借酒消愁愁更愁。女孩子有種情況的時候往往表現爲格外喜歡撒嬌纏人,和她們病了的時候感覺差不多。
李半妝喝醉酒了,只會出現一種狀況,那卻是李路由寧可讓她吐一身嘔吐物也不願意面對的。
上次李半妝喝醉的時候是十二歲,那年三十夜李路由買了只鴨子做啤酒鴨吃,他買了兩瓶啤酒,但是隻用了一瓶,然後剩下一瓶兄妹兩個決定喝掉算了,一個人一杯,李半妝只喝了一小杯然後就醉了。
“哥,我長大了,沒有那麼容易醉啦!”李半妝的臉頰浮現出了醉酒的紅暈,上次喝醉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知道自己表現那麼糟糕,李半妝就再也不會喝酒了,可是和哥哥在一起當然不一樣了,他總會照顧好自己的。
李路由很懷疑地看着她。
“真的,試試就知道了。”李半妝繼續勸說。
“不行,喝酒又不是什麼好事,不喝也沒有什麼。”李路由搖了搖頭,“你不是不怎麼喜歡嗎?今天怎麼想喝酒了?”
“不喝就算了。”李半妝撅了撅嘴,然後又讓老闆烤了一個肉餅給安南秀帶回去,安南秀吃燒烤不喜歡放除了油鹽以外的任何調料。
回到家,安南秀正抱着她的大霸王龍螞蟻坐在沙發中間看電視。
李半妝把肉餅放在她跟前,李路由去拿了筷子來,安南秀除非是一個人在家裡,否則的話一定是隻等着吃,從來不動手。
“下次早點回來,別去吃燒烤了。”安南秀拿着肉餅,看了看李路由,然後才低頭吃東西。
李路由答應了,燒烤也不會常吃,這東西不怎麼健康,也許威脅不了他,但終究不是好東西。
李半妝拿了毛衣坐在右手邊上織起來,安南秀坐在中間吃肉餅,李路由坐在左邊靠着沙發看書。
看了一會,李路由合上書本,看到安南秀剛剛吃完,嘴角還有油光,於是拿了紙巾給安南秀擦嘴。
李路由突然覺得這一幕有很舒服的感覺,多有一家三口的味道啊,大概一般的三口之家也就是這樣吧。
爸爸在看書,媽媽在織毛衣,小孩子在吃東西看電視,這就是正常的家庭吧。
李路由沒有感受過普通的家庭生活,心裡邊總是有些嚮往的,不指望自己的父母了,但這卻是他努力的方向,他沒有過這樣的日子,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遭遇。
安南秀看了一會電視,感覺索然無味,惱火地看了一眼李半妝,又瞪了一眼李路由,抱着大霸王龍螞蟻跑回房間去了。
“她怎麼了?”李半妝感覺莫名其妙。
“不知道啊。”李路由也不明白,從袁虎山回來以後,一開始還好,但慢慢地安南秀開始悶悶的,好像看什麼都不順眼的樣子,一天到晚憋着什麼等着生氣似的,李路由也沒有辦法,安南秀因爲什麼事情生氣,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揣測得到的。
李路由站起來,給螃蟹秀秀換水,這隻海里長大的螃蟹,居然用自來水也能很好地養活,不過既然是安南秀的螃蟹,那就沒有什麼奇怪的。
“你也早點睡覺吧,毛衣慢慢織啊。”李路由知道李半妝想趕在春節前把毛衣織好,但顯然有些困難。
“嗯,我再織會。”織毛衣是水磨工夫,李半妝其實每天晚上都織的很晚,不過她的精力越來越好了,半夜三更還能看會書,做點習題,效率也不低。
電視裡開始放新聞,有個三兄妹感染了一種極其罕見的病毒,而絕大多數都不會感染,只有千萬分之一的人羣因爲缺失某種基因纔會感染,趕巧這三兄妹居然都感染上了,一調查,原來這三兄妹的父母是表兄妹,屬於近親結婚。
看到這裡,李路由連忙去拿遙控器換臺。
李半妝手疾眼快搶到手裡,美眸橫瞟,瞅了一眼李路由,“不許換臺,我要看。”
新聞裡採訪的醫學專家開始宣傳近親結婚的種種弊端。
“這就是無視倫理道德,不相信科學,心存僥倖的後果。害人害己,事關下一代一生健康幸福,怎麼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李路由感嘆了一句。
“你這是提醒我,還是提醒你自己?”李半妝面無表情地接了一句。
李路由都臉紅了,差點蹦了起來,“你這說的是什麼?”
“沒什麼。”李半妝嘴角有了淺淺的笑意,人都是這樣,越是義正言辭,越是反應激烈,越是心虛,哥哥,你只是還沒有明確意識到罷了,說不定心裡邊已經有某些不健康的潛意識。
“我要睡覺了,快回房間。”李路由想趕跑她了,眼不見爲淨,關鍵是心清。
“哥,你說兄妹間爲什麼不能結婚?”李半妝放下毛衣,坐了過來。
李路由往沙發外挪了挪,可是到頭了。
“這還用問爲什麼嗎?看剛纔的電視!”李路由嚴正申明。
“可是如果不結婚呢?”李半妝又問。
“一切不以結婚爲目的而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兄妹之間耍流氓,那不是禽獸嗎?”李路由確實是這麼想的,安知水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李路由慢慢接近安知水,卻不會輕易踏出質變的哪一步。
“結婚了不生孩子呢?”李半妝尋根究底。
“這個……”李路由覺得這種談話很尷尬,“兄妹結不了婚的,結婚要帶戶口本。”
“我覺得不結婚,一生相守也挺好。結婚,不就是結婚證書嗎?那個真的很重要嗎?如果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需要用法律來維護維繫,還需要毫不相關的人來證明,未免也有些太可笑。”李半妝不屑一顧。
“人是社會性動物,生活在這個社會中,你就必須遵守一些東西,不能爲所欲爲,否則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李路由必須糾正她的這種不健康的觀念,一個女孩子如果覺得只要談戀愛,結不結婚都無所謂,那怎麼行?豈不是等人家佔足了便宜,轉身就走也沒有辦法。
“可是兩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即使是兄妹兩人,只要不生孩子,只要不宣揚出去,也不會危害別人,妨礙到別人,怎麼就不行呢?”李半妝睜大着眼睛,眸子裡裝着一個小小的哥哥,望着他,彷彿想要從他的眼神裡看到最真實的答案。
李路由頭疼,他只是個心理上,思想上都非常正常而普通的人而已,他既不憤世嫉俗,對標新立異也沒有什麼興趣,更不會是放蕩不羈,視禮教法規如無物,在他看來,那些自以爲特別瀟灑,特別性格,特別與衆不同,毫不顧忌別人眼神的人,很多時候不過是噁心人的玩意而已,和蛆蟲,蒼蠅沒有什麼區別,因爲大家看着他們的眼神也沒有區別。
例如很多腦殘族,殺馬特的什麼東西。
想遠了,李路由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李半妝,看着她大大的眼眸子近在咫尺,少女身體柔軟清新的香味撲面而來,突然笑了起來:“你非得這麼說,你就這麼想嫁給哥哥嗎?”
“哥!”李半妝臉紅,女孩子的矜持讓她怎麼掛得住臉面,重重地捶了他一下:“我只是和你就事論事地討論,誰讓你想的這麼變態?”
“是誰先挑起變態的話題的?”李路由只能這樣耍無賴了,說不過李半妝,就比比看誰臉皮更厚一點,妹妹終究是女孩子,天生就佔劣勢。
“我明明說的是很純潔的事情,是柏拉圖的精神戀愛,你說的什麼啊!”李半妝從沙發上爬起來,兇巴巴的瞪了一眼李路由,用生氣的表情掩飾着那份羞澀的心跳,跑到浴室裡洗臉刷牙去了。
“柏拉圖的精神戀愛……”李路由嗤之以鼻,這更是扯淡的東西,只有真正的心理變態,心理畸形,人格不完善,或者僞君子之類的人才會標榜這些,妹妹當然不是這些人中的一種,她只是以爲柏拉圖的精神戀愛聽起來好像很純潔的樣子。
李半妝洗臉刷牙完畢,都不理會李路由了,撿起毛衣直接回房間了,連晚安都不說了。
“晚安。”李路由還在那裡得意。
李半妝從門縫裡露出小臉蛋來,朝着李路由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給他看,然後重重地關門。
白天腦子木木的,好像情節都忘掉了似的,昨天更新太狠了點,到了晚上看了一會電視才恢復過來,繼續碼字,大家明天早上起來看吧,還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