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月明星稀,濤聲隱隱,海風徐徐。
李慶、溫蒂、諾丁漢、尼爾森、葛羅音、奇力六人,藏身於一片樹林中,看着前方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莊園。
這莊園,就是黑鬍子海盜集團在寶藏灣的據點,建在城外郊區,依山傍海,地形險要。又有一條小道直通海邊一個小型碼頭,碼頭上常年備有數艘快船,一旦遇警,若不能擋,便可迅速撤至海邊,乘快船出海遠遁。
這些信息,“龍與美人冒險團”的諸位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觀望一陣,溫蒂摸出個懷錶,煞有介事地說道:“時間到,按計劃行動!”
話音一落,尼爾森、葛羅音二人便飛快地竄出樹林,以夜幕作掩護,向那條通往海邊碼頭的小道掩去。二人的任務,就是把守那條小道,圍堵漏網之魚。
與此同時,溫蒂取出一張卷軸,輕聲吟唱幾句咒語,譁一聲扯開。嘭嘭一陣輕響,前方地面上騰起道道黑霧。黑霧扭曲凝實着,轉眼之間,就化成了數十個黑衣人。
隨後那些黑衣人便像幽靈一般,向着莊園衝去。險要的地勢、圍牆根本阻止不了黑衣人們的行動,它們好像沒有重量似的,無論多險要的地段,輕輕一動,就能飛上,感覺個個都會輕功似的。
這種法術,李慶還從未見過,一時感覺很是新奇。
像是注意到了李慶的好奇,溫蒂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我這個影武者的法術夠厲害吧?”
“唔,這個法術叫做影武者嗎?很生動形象啊!看上去也好厲害的樣子。”讚歎兩句,李慶話風一轉:“不過這不是用卷軸發動的法術嗎?怎麼成你的法術了?”
“是我用卷軸發動的,當然就是我的法術啦!”溫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蠻不講理的語氣,配上說話時那一本正經的表情,當真像極了蘇蘇,看得李慶不禁一陣恍惚。
這時溫蒂還在繼續炫耀着:“這個法術呢,一次能召喚出五十名影武者。雖然每一個影武者,都只有不超過五級戰士的實力,但勝在數量多,又懂配合,打起來還是很厲害的。至少對付普通海盜是沒問題的。另外,影武者很輕,比貓還靈活,幾乎可以無視一切險要地形,最適合用來涉險攻關。怎麼樣,被我強大的施法能力驚呆了吧?”
李慶回過神來,含糊道:“唔,是驚呆了。”
說話時,那幾十個影武者已經衝進了莊園之中。接下來,陣陣喊殺聲、兵器交擊聲、垂死呻吟聲,以及氣球爆炸般的嘭嘭便自莊園中接連響起,隨風飄來。又過一陣,莊園裡燃起了火頭,顯是影武者攻入莊園後,四處放火。在夜風助威下,火頭越來越高,火勢越漲越大。
見此情形,諾丁漢說道:“是時候了!奇力,你留下來保護溫蒂。託尼,我們上!”
“好!”李慶應了一聲,左手握劍,右手持斧,與諾丁漢並肩衝出樹林,往莊園衝去。
“哎,你們慢點,等等我!”溫蒂見李慶和諾丁漢眨眼之間就衝出數十米外,連聲叫喚都不見停下,頓時氣得連連跺腳,對牛頭人奇力說道:“奇力,快,背上我追他們!”
牛頭人爲難道:“可諾丁漢的意思,是讓你留下來等結果……”
“我不管,我就要去!這個任務是我接下的,關鍵時刻,我怎麼能置身戰場之外呢?奇力你不肯揹我去追他們是吧?那好,我自己去!”說罷,她一提法袍下襬,跑了過去。
正是黑夜,視線不明。又是野外樹林,地面雜草遍佈,坑坑窪窪。溫蒂一個實力平平的法師,可沒李慶他們那麼好的平衡感,沒跑幾步就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而奇力見她跑得跌跌撞撞,卻猶自不肯停下,怕她當真摔倒跌傷,無力地嘆了口氣,邁開大步,幾步趕上她,摘下背上的車輪大斧,單手提着,在她身旁單膝跪下,低聲道:“殿下,上來吧,我揹你。”
溫蒂嘻嘻一笑,道:“這纔對嘛!”攀上牛頭人門板一樣寬闊的背部,一手扳着他的牛角,一手舉法杖往莊園方向一指,威風凜凜地喝道:“衝鋒!”
牛頭人哀嘆一聲,重型坦克一般朝莊園衝去。
此時,李慶和諾丁漢已然越過幾處險地,衝進了莊園之中。
一進莊園,就見莊園各處都有燃起了大火。不少房屋都已經徹底點着,到處都有人跑來跑去,提着水桶拼命救火。
又有十幾個手持各式兵刃的彪形大漢,正在跟影武者們搏殺。此時五十個影武者已然只剩二十多個,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赫然已有近半影武者被消滅,顯然黑鬍子團伙的海盜戰鬥力不容小視。
正觀戰時,就聽嘭地一聲爆氣球聲,又有一個影武者被一名海盜砍倒,爆成了一團黑煙。
李慶和諾丁漢衝進莊園後,並沒有參與影武者們與海盜的搏殺,而是停下腳步,望向了那兩個同樣站在戰團之外,袖手旁觀的男人。
場中搏殺的海盜,只是普通的嘍羅。旁邊圍觀的兩個男人,纔是真正的強者。
早在準備時,就已對黑鬍子海盜團伙的資料詳細瞭解過的李慶和諾丁漢,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袖手旁觀的男人,正是黑鬍子手下四大高手中的二人。
其中一個****上身,戴着一隻眼罩的獨眼龍,便是黑鬍子手下四大高手中,肉搏最強的“狂浪”格魯。這個有着四分之一食人魔血統的男人,身高超過兩米二,天生力大無窮,以一柄兩百公斤的鐵錨作武器,隨後一擊,就能把一個普通的重甲騎士連人帶甲轟成碎片。
他雖然沒有騎士血統,但有着源自食人魔血脈的天賦石膚術。主動激發能力時,在一定時間內,石膚有相當於重型板甲的防禦力。平時不主動激發能力,也有堅固皮甲的防禦力。
更可怕的是,此人體力幾乎無窮無盡,且越是受傷,力量越大,反應越快。可謂越傷越強。倘若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之擊敗,打成了持久戰,那麼最終的勝利,基本上就必定屬於格魯。
格魯身邊的男人,則是黑鬍子手下四大高手中,唯一的施法者。確切地說,他是黑鬍子海盜團中,唯一的施法者。
“黑魔巫”奧托姆搏,一個臉色慘白,身材幹枯,看上去好像骷髏一樣的男人。
奧托姆搏擅長陰影類法術,還擁有召喚亡靈的能力。施法等級雖然不算很高,但精擅實戰,法術殺傷力也遠遠超出同等級的標準法術。除法術之外,他還擁有不弱的劍術。因此絕不能因他等級不高而小視他。
看到狂浪格魯、黑魔巫奧托姆搏在此,諾丁漢不由舔了舔舌頭,說道:“沒想到居然會在陸地上碰上這兩個人。黑鬍子海盜團休假了嗎?”
李慶呵呵一笑:“也許是輪休?”
二人說話時,格魯和奧托姆搏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你們是什麼人?”狂浪格魯用僅剩的那隻獨眼盯着李慶和諾丁漢。他的眼珠是詭異的昏黃色,裡面佈滿細密的血絲,昭示着他的食人魔血統。被這隻毒蛇般陰冷、餓狼般兇暴般的獨眼盯住,普通人絕對堅持不了十秒鐘,就會渾身顫抖地嚇癱在地。
可惜李慶和諾丁漢都不是普通人,格魯那駭人的眼神,連讓他們感到不適的資格都沒有。
李慶迎着格魯的視線,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是龍與美人冒險團的冒險者,現在正在執行工會發布的拔除黑鬍子海盜團陸地據點的任務。”
“龍與美人……冒險團?冒險者?”格魯一呆,兇惡的獨眼中,居然閃過一抹不可思議之色:“我沒有聽錯吧?一個莫明其妙的冒險團,兩個莫明其妙的冒險者,居然敢來招惹我們黑鬍子海盜團……你們是不是瘋了?”
“他們沒有瘋,他們只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奧托姆搏陰森森地說道:“影武者這種陰影法術,並不算多麼厲害。但一次能召喚五十個影武者,每個影武者都有五級左右的實力……十六級以上的大魔法師才能做到程度。有這麼強大的施法能力,白癡纔會去做冒險者。”
李慶不願被人視作白癡,決定實話實說:“我們是用卷軸召喚的影武者。我們冒險團,沒有十六級以上的大魔法師。”
“卷軸?”奧托姆搏嘿嘿怪笑兩聲,白多黑少的怪眼一翻,冷哼道:“一次召喚五十個影武者的卷軸,起碼值一千金幣!什麼冒險者能隨隨便便用一千金幣砸人?我們黑鬍子海盜團都沒這麼闊氣!”
“原來那個卷軸那麼值錢!”李慶聞言也是一驚,看着諾丁漢說道:“溫蒂這麼敗家,你都不阻止她?”
諾丁漢雙手一攤,無奈道:“我怎麼可能阻止得了她?”
李慶奇道:“你不是咱們冒險團的團長嗎?”
“我只是名義上的團長啊!”諾丁漢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做過主了?”
“好吧……”李慶無奈一嘆,冷不丁說道:“洛罕王國只是個內陸王國,好像並不算特別富裕,溫蒂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這麼敗家吧?”
“溫蒂的舅舅留給她很多遺產……”剛說到這裡,諾丁漢補救一般說道:“另外,溫蒂不是公主,真的。”說這話時,他眼神、表情特別誠懇,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樣子。
話說,李慶已經簽定了魔法契約,按照契約規定,冒險團成員之間,有爲彼此保守秘密的義務。所以就算讓李慶知道了溫蒂是公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李慶也不可能把溫蒂的身份再泄露給外人。
可是溫蒂嚴禁諾丁漢等人透露她的真實身份。用她的話說,就是“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冒險者,誰也不許說我是公主!真是的,要是讓人知道我是公主,還能不能安靜地做一個冒險者啦?”
當時諾丁漢等人真的好想說:公主殿下啊,普通的冒險者有您這麼奢侈浪費的嗎?一夜暴富發了大財的冒險者都比您節儉百倍啊!
就是這樣,儘管李慶已經猜出了溫蒂的身份,諾丁漢他們嘴上還是不肯承認,一味地掩耳盜鈴。
而李慶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點頭道:“嗯,我相信你。溫蒂只是一個特別有錢的冒險者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
“那麼,影武者也快死光了,閒話說到這裡也該結束了。團長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
“哈哈,正是。嗯,我先上,你給我壓陣!”
說罷,諾丁漢豪笑一聲,提起他那把至少一米六的寬刃巨劍,雙手握住劍柄,向着格魯和奧托姆搏轟然衝去。
“敢向我正面衝鋒?找死!”格魯獰笑一聲,提起鐵錨,迎着諾丁漢衝去。而奧托姆搏則後退一步,伸手往諾丁漢一指,指尖黑光一閃,射出一團人頭大小的陰影彈,無聲無息地射向諾丁漢。
陰影彈後發先至,越過格魯,飆射至諾丁漢身前。諾丁漢低吼一聲,身上紅光一閃,渾身上下,突然披上了一層暗紅色的火焰戰甲,連手中的巨劍,都覆上了一層烈焰。
“騎士血脈,焰流!”見諾丁漢變身,李慶眼睛一亮,知道諾丁漢激發他的騎士血脈“焰流”。
焰流是一種攻守全能的能力。激發血脈後,會吸附空氣中的火元素,在體表凝結一層火焰戰甲。這火焰戰甲物理防禦一般,只相當於普通的皮甲,但擁有超強的魔法抗性。尤其是火元素魔法,能百分百免疫。
當然,焰流也是有極限的。當承受的打擊超過極限,焰流血脈激發的火層戰甲就會潰滅。不過以諾丁漢的實力,像是火球術那樣的魔法,起碼能毫髮無傷地挨個十幾發。就算是儲存在溫蒂魔杖中的,那種威力超常規的火球,他捱上兩三發也沒問題。
相比防禦,焰流的攻擊更加厲害。
普通的冷兵器,覆上焰流激發出的火焰後,就能變得附魔武器一樣無堅不摧。等閒武器、戰甲,都禁不起諾丁漢手中那覆蓋着火焰的長劍輕輕一擊。
連鋼鐵鑄就的武器、盔甲都承受不起火焰長劍一擊,血肉構成的生命體就更捱不住了。而一旦被焰流所傷,傷口極難癒合不說,還會火毒攻心。在拔除火毒之前,一旦長時間劇烈運動,心臟就會無火自燃,死得悽慘無比。
總之,比起李慶曾經見識過的,那位圖森坡騎士的沸血血脈,焰流這種騎士血脈,要強上好幾倍。
眼見諾丁漢激發焰流,披上火焰戰甲,掌中大劍也變成烈炎長劍,格魯、奧托姆搏均是大吃一驚,失聲道:“騎士血脈!”
兩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究竟撞上了多大的麻煩。
諾丁漢哈哈一笑,一劍斬出,正劈在奧托姆搏發射的陰影球上,只一劍就將那陰影球劈至潰滅,豪笑道:“傳說黑魔巫的陰影魔法殺傷力驚人,但傳說到底只是傳說。在我看來,你的法術,根本不堪一擊!”
“別得意!”奧托姆搏鎮定下來,“騎士血脈又怎樣?施法者的可怕,不是你能想象的!”
說着,他一邊快速後退,一邊高聲吟唱,準備引導法術。
“移動施法?”李慶見狀,暗自點頭:“居然能這麼熟練地移動施法,難怪能闖下偌大的名頭。”
而在奧托姆搏引導法術的同時,格魯也衝到了諾丁漢面前。雖震驚於諾丁漢的騎士血脈,但生性悍勇亡命的格魯還是未有半步退縮,大吼着向諾丁漢揮出了沉重的鐵錨。
重達二百公斤的鐵錨轟破空氣,發出一記沉悶的音爆。面對這狂暴的一擊,即使是激發了騎士血脈的諾丁漢也不敢硬接,步伐靈敏地飛快避過——焰流這騎士血脈,激發之時,還能全面增幅諾丁漢的反應和力量。
在激發血脈之前,諾丁漢只是十四五級的實力,激發血脈之後,實力已經達到了十六級的程度。
雖不能持久,以諾丁漢現在的實力,只能保持十分鐘左右,但血脈能力是沒有後遺症的。
也就是說,十分鐘時限到後,諾丁漢仍然有十四五級的戰力,不會因此變得虛弱。而這,就是騎士血脈最爲優越的地方了。
諾丁漢避過格魯沉重一擊,一劍刺出,烈焰長劍徑取格魯肋下。格魯身軀看似龐大沉重,但一點都不笨拙,反而有着與其體形不相稱的靈敏。只輕輕一晃,就避過了諾丁漢這一劍。隨後他暴吼一聲,擰腰甩臂,大鐵錨呼地劃出一道巨大的圓弧,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橫掃,迫得諾丁漢不得不縱身後退,拉開距離。
兩人這兩個回合的交鋒,看上去平分秋色,但李慶看得出來,格魯已經竭盡全力,而諾丁漢則保留了相當一部分實力,顯是在防備着奧托姆搏的法術。
這時,奧托姆搏的吟唱終於結束了。
隨着最後一個音節脫口而出,奧托姆搏身後驀地浮現出一個虛幻的六芒星法陣。
隨後奧托姆搏衝着諾丁漢伸手一指,就見那六芒星法陣幽光大放,一團接一團的陰影能量球自法陣中洶涌而出,轉眼之間就飆射出數十顆人頭大小的陰影能量球,連珠炮彈一般轟向諾丁漢。
這些陰影能量球並非一味地橫衝直撞,而在空中劃出各種軌跡。有的直飛正撞,有的劃出弧線攻擊諾丁漢側翼,有的繞至他背後進行背襲,有的衝上天空自天而降轟炸他頭頂,有的則貼地疾飛,襲擊他腿腳。
陰影能量球看上去像是一團團黑色的火球,但這絕不是諾丁漢能百分百免疫的火元素能量。陰影能量本質上是一種負能量,雖然也會被諾丁漢的火焰戰甲削弱,但削弱程度並不高,只有三成左右。一旦被這數十顆陰影能量球擊中,負能量侵襲之下,諾丁漢說不定會被瞬間秒殺。
這就是施法者的可怕之處了。一個精擅實戰的施法者,哪怕等級並不高,哪怕並未有萬全的準備,只有前方有個過硬的MT,也有機會秒殺一個強大的戰士。
好在諾丁漢早有準備,保留了部分實力,就等着應付奧托姆搏的法術。在那數十顆陰影能量球攢射而來時,諾丁漢猛地咆哮一身,身上如火山爆發一般,噴射出洶涌如潮的焰流。
這是他血脈能力的一種運用技巧:焰流爆發。一次性將能持續十分鐘的焰流能力在瞬間爆發出來,以換取驚人的爆發力及超強的魔法抗性。
焰流爆發之下,那數十顆陰影能量球轟在諾丁漢身上,卻如泥牛落水一般,被狂暴焰流輕鬆淹滅,連個響都沒有冒出。
防禦下那數十顆陰影能量球的同時,諾丁漢更藉助那瞬間爆發的強大力量,朝格魯劈出了狂暴的一劍。大劍揮出,附着在劍上的火焰如鞭子般隔空抽下,唰地一聲將格魯連人帶錨劈了兩半!
隨後諾丁漢身上焰流熄滅,劍上的火焰也隨之熄滅。他臉色更是變得蒼白,兩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焰流爆發這種爆發式的血脈運用技巧,就不像單純的激發血脈能力那般無後患了。
焰流爆發之下,不但會將本應持續十分鐘的能力在瞬間揮霍一空,而會讓諾丁漢陷入長達十分鐘的虛弱狀態。而在這戰場之上,十分鐘的虛弱狀態,已經足夠一個人死上好幾百次了。
當然,十分鐘的虛弱,比起李慶夢魘魔體結束後數小時的虛弱狀態要短得多,但諾丁漢的焰流爆發,也只是短短一兩秒的真男人而已,不像李慶,能維持五分鐘的鐵血真漢子狀態。
諾丁漢以焰流爆發抵消奧托姆託的大威力法術,並順勢斬殺了狂浪格魯。雖陷入虛弱狀態,但別忘了旁邊還有李慶壓陣。
就在諾丁漢轟然爆發,一劍斬殺格魯的同時,李慶閃電般衝向奧托姆搏,二話不說橫劍一掃。十八道激烈劍芒****而出,怒蟒般纏上奧托姆搏身體。
奧托姆搏身爲實戰派施法者,反應極快,雖震驚於諾丁漢的爆發,但在劍芒臨體的那一剎,便瞬間發動了一個奇異法術“陰影替身”。
於是李慶揮出的那十八道劍芒,只絞碎了一個代替奧托姆搏停留在原地的陰影,而奧托姆搏的真身,早已閃爍至十多米外,就要逃出莊園。
但還未等他再進行一次陰影傳送,牛頭人奇力便揹着溫蒂衝進了莊園中。
溫蒂平時看上去不靠譜,但戰場嗅覺卻出乎意料地敏銳,到場後二話不說持杖朝奧托姆搏一指,也不見任何光影效果,奧托姆搏便覺周圍的空間已統統凝固,再無法進行傳送。
“次元鎖!”奧托姆搏臉色大變,驀地轉頭看向溫蒂。卻見溫蒂又揮杖一指,法杖上飛出一顆碩大的火球,朝自己電射而來。
奧托姆搏見狀,一個魚躍飛撲,企圖撲出火球的範圍。卻未料到溫蒂用魔杖發出的火球,威力大到超乎想象。轟然巨響聲中,奧托姆搏只覺渾身一熱,跟着便是撕裂般的劇痛,整個身子驟然變得輕飄飄的,有種騰雲駕霧的錯覺。
“一個火球而已,威力怎麼可能這麼大?”喪失意識之前,奧托姆搏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見溫蒂一杖封鎖空間,又一杖發出火球將奧托姆搏炸得四分五裂,李慶不由咋舌道:“溫蒂,你這法杖裡面,到底存了多少魔法?”他能感知到,溫蒂法杖裡,存了三發威力巨大之超常規火球,卻感應不出除火球之外,還存了多少別的法術。
溫蒂得意一笑,自奇力背上跳下,眨了眨眼,說道:“你猜?”
“那我可猜不到。”李慶呵呵一笑,又讚歎道:“雖然溫蒂你的法術都是用道具發出來的,但不得不說,你的戰場嗅覺超敏銳。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施法,那傢伙想跑的話,我恐怕攔不住他。”
像奧托姆搏這一級的法師,以李慶如今的實力,剛正面他都能穩操勝券。但問題是,沒有哪個法師會和一個強大的戰士剛正面。沒見着奧托姆搏一看格魯戰死,就立馬腳底抹油嗎?
而懂得傳送的法師要逃跑的話,如今的李慶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所以說,能留下奧托姆搏,還真多虧了溫蒂。
聽了李慶的誇讚,溫蒂立時眉開眼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嘿嘿……”
看着溫蒂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李慶心中,不禁又浮出了蘇蘇得意而笑的模樣。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揉了揉溫蒂的火紅長髮,笑道:“知道你厲害啦!”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怔,意識到眼前的女孩並不是蘇蘇,對溫蒂做出這做親暱的舉動,實在太輕率了。於是李慶訕訕然收回了手,頗有些心虛地看了溫蒂一眼,卻見溫蒂只紅着小臉,白了自己一眼,沒有特別的生氣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
就在李慶與溫蒂說話時,奇力已然揮舞着車輪大斧,衝進了海盜嘍羅羣中。
那些海盜嘍羅先前被影武者纏住,雖然奮力拼殺,斬殺了大量影武者,卻也因此沒能及時逃掉。當力大無窮的牛頭人奇力下場後,就像是猛虎進了羊羣,又像是碰碰車遊樂場中闖進了一輛推土機,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海盜嘍羅們就被奇力砍成了滿地碎片。
消滅了這批海盜嘍羅,莊園中就沒剩下什麼人了——先前忙着救火的,都是些爲海盜服務的普通人,可殺可不殺。在格魯和奧托姆搏死後,那些普通人早就做了鳥獸散,跑得一乾二淨。對於這些人,李慶他們就任由他們逃跑了,懶得花功夫去追殺擒拿。
“接下來,是打掃戰場,收集戰利品的時間了!”在奇力消滅掉最後一股海盜嘍羅後,溫蒂掐着腰,高聲宣佈。
李慶笑道:“莊園都燒成這樣了,哪裡還有戰利品可以收集?”
“怎麼沒有?那邊不是還有一棟小樓沒有燒掉嗎?”溫蒂伸出纖細白嫩的食指,指着莊園靠海一側一座孤零零的閣樓。
那閣樓不過兩層,看上去灰樸樸毫不起眼,與別的建築距離較遠,因此沒受到火勢波及。不過李慶並不認爲那閣樓裡面能有什麼好東西,因爲它距離莊園裡主要的建築羣太遠了,在李慶看來,不可能會有好東西放在裡面。
不過莊園的主建築羣都已經燒掉了,就算還有地下室、地窖什麼的沒受火勢波及,那也得火熄了才能去搜尋。眼下閒着也是閒着,李慶便和溫蒂一道,往那座二層小閣樓走去。
牛頭人奇力也攙着還未渡過十分鐘虛弱期的諾丁漢,跟在了二人身後。反應和力量。
在激發血脈之前,諾丁漢只是十四五級的實力,激發血脈之後,實力已經達到了十六級的程度。
雖不能持久,以諾丁漢現在的實力,只能保持十分鐘左右,但血脈能力是沒有後遺症的。
也就是說,十分鐘時限到後,諾丁漢仍然有十四五級的戰力,不會因此變得虛弱。而這,就是騎士血脈最爲優越的地方了。
諾丁漢避過格魯沉重一擊,一劍刺出,烈焰長劍徑取格魯肋下。格魯身軀看似龐大沉重,但一點都不笨拙,反而有着與其體形不相稱的靈敏。只輕輕一晃,就避過了諾丁漢這一劍。隨後他暴吼一聲,擰腰甩臂,大鐵錨呼地劃出一道巨大的圓弧,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橫掃,迫得諾丁漢不得不縱身後退,拉開距離。
兩人這兩個回合的交鋒,看上去平分秋色,但李慶看得出來,格魯已經竭盡全力,而諾丁漢則保留了相當一部分實力,顯是在防備着奧托姆搏的法術。
這時,奧托姆搏的吟唱終於結束了。
隨着最後一個音節脫口而出,奧托姆搏身後驀地浮現出一個虛幻的六芒星法陣。
隨後奧托姆搏衝着諾丁漢伸手一指,就見那六芒星法陣幽光大放,一團接一團的陰影能量球自法陣中洶涌而出,轉眼之間就飆射出數十顆人頭大小的陰影能量球,連珠炮彈一般轟向諾丁漢。
這些陰影能量球並非一味地橫衝直撞,而在空中劃出各種軌跡。有的直飛正撞,有的劃出弧線攻擊諾丁漢側翼,有的繞至他背後進行背襲,有的衝上天空自天而降轟炸他頭頂,有的則貼地疾飛,襲擊他腿腳。
陰影能量球看上去像是一團團黑色的火球,但這絕不是諾丁漢能百分百免疫的火元素能量。陰影能量本質上是一種負能量,雖然也會被諾丁漢的火焰戰甲削弱,但削弱程度並不高,只有三成左右。一旦被這數十顆陰影能量球擊中,負能量侵襲之下,諾丁漢說不定會被瞬間秒殺。
這就是施法者的可怕之處了。一個精擅實戰的施法者,哪怕等級並不高,哪怕並未有萬全的準備,只有前方有個過硬的MT,也有機會秒殺一個強大的戰士。
好在諾丁漢早有準備,保留了部分實力,就等着應付奧托姆搏的法術。在那數十顆陰影能量球攢射而來時,諾丁漢猛地咆哮一身,身上如火山爆發一般,噴射出洶涌如潮的焰流。
這是他血脈能力的一種運用技巧:焰流爆發。一次性將能持續十分鐘的焰流能力在瞬間爆發出來,以換取驚人的爆發力及超強的魔法抗性。
焰流爆發之下,那數十顆陰影能量球轟在諾丁漢身上,卻如泥牛落水一般,被狂暴焰流輕鬆淹滅,連個響都沒有冒出。
防禦下那數十顆陰影能量球的同時,諾丁漢更藉助那瞬間爆發的強大力量,朝格魯劈出了狂暴的一劍。大劍揮出,附着在劍上的火焰如鞭子般隔空抽下,唰地一聲將格魯連人帶錨劈了兩半!
隨後諾丁漢身上焰流熄滅,劍上的火焰也隨之熄滅。他臉色更是變得蒼白,兩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焰流爆發這種爆發式的血脈運用技巧,就不像單純的激發血脈能力那般無後患了。
焰流爆發之下,不但會將本應持續十分鐘的能力在瞬間揮霍一空,而會讓諾丁漢陷入長達十分鐘的虛弱狀態。而在這戰場之上,十分鐘的虛弱狀態,已經足夠一個人死上好幾百次了。
當然,十分鐘的虛弱,比起李慶夢魘魔體結束後數小時的虛弱狀態要短得多,但諾丁漢的焰流爆發,也只是短短一兩秒的真男人而已,不像李慶,能維持五分鐘的鐵血真漢子狀態。
諾丁漢以焰流爆發抵消奧托姆託的大威力法術,並順勢斬殺了狂浪格魯。雖陷入虛弱狀態,但別忘了旁邊還有李慶壓陣。
就在諾丁漢轟然爆發,一劍斬殺格魯的同時,李慶閃電般衝向奧托姆搏,二話不說橫劍一掃。十八道激烈劍芒****而出,怒蟒般纏上奧托姆搏身體。
奧托姆搏身爲實戰派施法者,反應極快,雖震驚於諾丁漢的爆發,但在劍芒臨體的那一剎,便瞬間發動了一個奇異法術“陰影替身”。
於是李慶揮出的那十八道劍芒,只絞碎了一個代替奧托姆搏停留在原地的陰影,而奧托姆搏的真身,早已閃爍至十多米外,就要逃出莊園。
但還未等他再進行一次陰影傳送,牛頭人奇力便揹着溫蒂衝進了莊園中。
溫蒂平時看上去不靠譜,但戰場嗅覺卻出乎意料地敏銳,到場後二話不說持杖朝奧托姆搏一指,也不見任何光影效果,奧托姆搏便覺周圍的空間已統統凝固,再無法進行傳送。
“次元鎖!”奧托姆搏臉色大變,驀地轉頭看向溫蒂。卻見溫蒂又揮杖一指,法杖上飛出一顆碩大的火球,朝自己電射而來。
奧托姆搏見狀,一個魚躍飛撲,企圖撲出火球的範圍。卻未料到溫蒂用魔杖發出的火球,威力大到超乎想象。轟然巨響聲中,奧托姆搏只覺渾身一熱,跟着便是撕裂般的劇痛,整個身子驟然變得輕飄飄的,有種騰雲駕霧的錯覺。
“一個火球而已,威力怎麼可能這麼大?”喪失意識之前,奧托姆搏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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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溫蒂一杖封鎖空間,又一杖發出火球將奧托姆搏炸得四分五裂,李慶不由咋舌道:“溫蒂,你這法杖裡面,到底存了多少魔法?”他能感知到,溫蒂法杖裡,存了三發威力巨大之超常規火球,卻感應不出除火球之外,還存了多少別的法術。
溫蒂得意一笑,自奇力背上跳下,眨了眨眼,說道:“你猜?”
“那我可猜不到。”李慶呵呵一笑,又讚歎道:“雖然溫蒂你的法術都是用道具發出來的,但不得不說,你的戰場嗅覺超敏銳。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施法,那傢伙想跑的話,我恐怕攔不住他。”
像奧托姆搏這一級的法師,以李慶如今的實力,剛正面他都能穩操勝券。但問題是,沒有哪個法師會和一個強大的戰士剛正面。沒見着奧托姆搏一看格魯戰死,就立馬腳底抹油嗎?
而懂得傳送的法師要逃跑的話,如今的李慶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所以說,能留下奧托姆搏,還真多虧了溫蒂。
聽了李慶的誇讚,溫蒂立時眉開眼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嘿嘿……”
看着溫蒂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李慶心中,不禁又浮出了蘇蘇得意而笑的模樣。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揉了揉溫蒂的火紅長髮,笑道:“知道你厲害啦!”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怔,意識到眼前的女孩並不是蘇蘇,對溫蒂做出這做親暱的舉動,實在太輕率了。於是李慶訕訕然收回了手,頗有些心虛地看了溫蒂一眼,卻見溫蒂只紅着小臉,白了自己一眼,沒有特別的生氣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
就在李慶與溫蒂說話時,奇力已然揮舞着車輪大斧,衝進了海盜嘍羅羣中。
那些海盜嘍羅先前被影武者纏住,雖然奮力拼殺,斬殺了大量影武者,卻也因此沒能及時逃掉。當力大無窮的牛頭人奇力下場後,就像是猛虎進了羊羣,又像是碰碰車遊樂場中闖進了一輛推土機,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海盜嘍羅們就被奇力砍成了滿地碎片。
消滅了這批海盜嘍羅,莊園中就沒剩下什麼人了——先前忙着救火的,都是些爲海盜服務的普通人,可殺可不殺。在格魯和奧托姆搏死後,那些普通人早就做了鳥獸散,跑得一乾二淨。對於這些人,李慶他們就任由他們逃跑了,懶得花功夫去追殺擒拿。
“接下來,是打掃戰場,收集戰利品的時間了!”在奇力消滅掉最後一股海盜嘍羅後,溫蒂掐着腰,高聲宣佈。
李慶笑道:“莊園都燒成這樣了,哪裡還有戰利品可以收集?”
“怎麼沒有?那邊不是還有一棟小樓沒有燒掉嗎?”溫蒂伸出纖細白嫩的食指,指着莊園靠海一側一座孤零零的閣樓。
那閣樓不過兩層,看上去灰樸樸毫不起眼,與別的建築距離較遠,因此沒受到火勢波及。不過李慶並不認爲那閣樓裡面能有什麼好東西,因爲它距離莊園裡主要的建築羣太遠了,在李慶看來,不可能會有好東西放在裡面。
不過莊園的主建築羣都已經燒掉了,就算還有地下室、地窖什麼的沒受火勢波及,那也得火熄了才能去搜尋。眼下閒着也是閒着,李慶便和溫蒂一道,往那座二層小閣樓走去。
牛頭人奇力也攙着還未渡過十分鐘虛弱期的諾丁漢,跟在了二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