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李慶拿着一管藥劑,腳步輕快地進了車庫,駕車離了小區,往市區駛去。
今天他是一個人離開。那管藥劑,正是蘇蘇早晨起牀後,用血髓製作的生命藥劑,包治百病,無論什麼絕症都能藥到病除,還絕無任何毒副作用。
有了這管生命藥劑,倪園園的病完全不是問題。
斯嘉麗和蘇蘇站在二樓陽臺上,目送李慶開車離開。
此時斯嘉麗左手小指上,套着一枚銀色指環,指環上鑲嵌着一顆細小的綠鑽。這是一枚僞裝指環,乃是蘇蘇利用李慶帶回來的魔法物品製成。
戴上這枚僞裝指環後,斯嘉麗那尖尖長長的雙耳,在沒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眼中,就是正常模樣。只有像李慶、蘇蘇、楚靈風這等擁有超凡力量的特殊人士,才能看到她耳朵的真相。
除了僞裝指環外,蘇蘇還給斯嘉麗製作了一條魔法項鍊。
那是一條白金色的項鍊,上面鑲嵌着一顆滾圓的血色珍珠。這條魔法項鍊,具有狂暴能力,能使受到斯嘉麗感召的普通動物進入狂暴狀態,力量、速度增強一倍,且不知痛苦,不會疲憊,沒有恐懼,戰鬥起來不死不休。
當然,因爲位面規則的關係,即使有現成的材料,在蘇蘇現在的實力,也只能製作出低階的魔法物品。只有低階魔法物品,才能在位面規則下長期存在,不被摧毀。稍微高級一點的,哪怕是蘇蘇出品,長則七八天,短則三五天,也會被位面規則摧毀成渣。
好比李慶的那瓶生命藥劑,在沒有儲物袋隔離位面規則的情形下,就只能保存三天。
因此,斯嘉麗的那條狂暴項鍊,也只是一件最低階的魔法物品,只對普通動物有效。對魔獸則完全無效。
當然這也沒什麼,反正地球上目前還沒有魔獸存在——李慶送給斯嘉麗的小雷鷹還在蛋裡面呆着呢。就算孵化出來了,也需要不短的時間來成長。所以等哪天斯嘉麗要跟李慶去異界冒險了,蘇蘇大可以幫她把項鍊升級。
目送李慶離去後,蘇蘇帶着斯嘉麗回到客廳中,開始教她如何訂立契約。
“小斯你運氣好,小雷鷹還未出殼,要跟它訂立夥伴契約,非常容易。你只需在它出殼之前,每天以精神跟它交流,與它溝通,讓它熟悉你的氣息。這樣,等它一出殼,自然就會親近你。簽訂夥伴契約,就能水到渠成啦。來,我先教你精神交流的方法……”
……
李慶早通過楚靈風的渠道,知道了倪園園的住處。因此進入市區後,他一路趨車直往倪園園居住的小區駛去。
半小時後,他便抵達了目的地,將車停在小區外面,走進小區,直奔一棟公寓樓下。
駐足在樓道防盜門前,李慶按下倪園園家的號碼,等了好一陣,門上的對講機才接通。
“誰啊?”講機中傳來一把沙啞的女聲,雖然音質大變,但李慶還是聽出,這正是倪園園的聲音。
聽着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李慶不難想象出,倪園園現在已經憔悴成了什麼模樣,心裡不由一痛。不過看了一眼手中那管橙色的藥劑,他臉上便綻出信心十足的笑容。
有了這生命藥劑,所有的難題都能迎刃而解。此時應該開心纔對,心痛什麼的,完全沒有必要。
所以李慶無聲地笑了笑,壓低嗓門,刻意變了嗓子,說道:“我是送快遞的。請問是倪園園嗎?我這裡有您的快遞。”
“哦。”對講機裡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也沒多問什麼,防盜門鎖便咔地一聲打開了。
李慶拉開門,走進樓道,快步上了三樓,來到301室門前,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後,房門很快就打開了。穿着睡衣的倪園園,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出現在李慶面前。
一見到倪園園,李慶登時大吃一驚。
只見她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脣也毫無血色。漂亮的臉蛋突兀地瘦削下來,飽滿的雙頰隱隱凹陷,原本弧線優美的下巴,也變得又瘦又尖,像是餓了許久的饑民。
她眼圈深陷,一團青黑。那對總是含情脈脈、嫵媚流波的丹鳳眼,更是變得灰暗乾涸、毫無光澤。
看着這渾似變了個人似的倪園園,李慶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才幾天沒見?昔日那位英姿勃勃,又嫵媚勾魂的美女警官,居然已經憔悴到了令人不忍卒睹的地步!
而看到李慶,倪園園亦是詫異地“咦”了一聲。隨即她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之色,用力一推房門,就要將門關上。
李慶連忙上前一步,大腿別進門縫裡,同時手掌撐住門頁,不讓她把門關緊,連聲說道:“園園姐,是我,我是李慶啊!”
倪園園低着頭,緊咬住嘴脣,整個身子壓在門上,用力推着門。但無論她如何用力,房門都紋絲不動。嘗試幾次後,她無力地後退兩步,讓開了門口,背過身去,顫聲說道:“你……是怎麼找到我這裡的?來找我幹什麼?”
“我有幾個很有能量的朋友,只要你還在東府市,找到你就沒什麼問題。”李慶邁進房中,反手把門關上,開門見山地說道:“園園姐,我今天來找你,是要給你送藥來的。”
“送藥?”倪園園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啞着嗓子,低聲笑了起來。笑過後,她又嘆息一聲,說道:“你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嗎?我得的是肝癌,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不但無藥可醫,連做手術續幾年命都沒機會啦!”
說到這裡,她突然飛快地跑進臥室,砰地一聲將門關上,鎖死門鎖,隔着門說道:“李慶,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只要你……記得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看流星雨時的模樣就夠了!”
“園園姐,你用不着這樣的。”李慶走到臥室門前,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我已經看到了。說實話,跟以前的你比起來,確實憔悴太多。這才幾天功夫?你整個人就瘦脫了形,跟個骷髏架子似的,遠遠沒有以前漂亮啦!”
“你……小慶子,你今天來,是特意想氣死我的嗎?”
隔着門,看不到倪園園的表情,不過從她的聲音可以辨出,她現在是何等地咬牙切齒:“我本來就沒有多長時間可活了,你是想我提前死掉嗎?什麼叫像個骷髏架子?姐有那麼醜嗎?我只是有點憔悴而已!”
“醜不醜,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纔算。”頓了頓,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更重要的是,死不死,你說了也不算,我說了纔算!”
“喲嗬,行啊你小子,才幾天沒見,就變得這麼霸氣了?閻王要我三更死,你還敢留我到五更不成?”倪園園的聲音仍然嘶啞,但是語氣比初見面時,已高昂了許多,聽起情緒好轉了不少。
顯然她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不想見到李慶。
李慶毫不猶豫地大聲說道:“你說對了!沒有我的允許,閻羅王也帶不走你!”
聽到李慶這句似乎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兒,門後的倪園園,突覺心裡一抽,鼻子一酸,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奪眶而出。
她無聲地流着淚,那蒼白瘦削的臉上,卻又浮出了一抹暖暖的笑意。灰暗無光的雙眼,被淚水滋潤着,亦流轉起從前那樣的嫵媚神彩。
她抽了抽鼻子,擦掉淚水,粗着嗓子說道:“哼,大話連篇。以前還真沒發覺,小慶子你還是個滿嘴跑火車的大話王!行了行了,別廢話了,你走吧!別再惹我生氣了,要不然,姐說不定馬上就掉氣兒了!”
“有我在,你怎麼都不可能掉氣!”李慶拍了拍門,說道:“開門吧園園姐,讓我進來,我這裡有藥,包治百病!”
“不,就不讓你進來!”倪園園帶着濃重的鼻音,臉上帶着笑,眼中淌着淚,嘲笑道:“你能有什麼藥?還包治百病?少哄我啦!”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柔和下來,“小慶子,你能來,我很高興。我沒有告訴過你電話,也沒告訴過你我住哪兒,可是你不但知道了我的病情,還能找到我家,直接找上門來……你能有這份心,姐就很高興了,真的。姐哪怕是死了,也會記得你的情意。”
倪園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眼淚卻淌得更多更急。滾滾的淚花兒自她眼角淌下,順着蒼白瘦削的面頰滑落下來,又如斷線的珍珠般,從瘦瘦尖尖的下巴上淌落,一滴滴落到胸前,浸透了前襟。
李慶的到來,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暗無天日的情緒。李慶那些“幼稚”的話兒,就像是一泊清泉,滋潤了她乾涸無望的心田。
儘管在她看來,李慶的到來並不能改變些什麼,然而能在這最後的日子裡,見到這個她生命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她心裡面還是高興的。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哽咽着說道:“可是,姐現在的樣子,真的不好看。雖然不願意承認,可真的跟你說的那樣,瘦得像個骷髏架子。姐不想再讓你看到了,姐希望你能忘了剛纔看到的姐的樣子。你只要記得那些天,姐美美的樣子就夠了……走吧,小慶子,別讓姐再難過啦。”
“園園姐,我們不是在拍八點檔的肥皂劇,用不着灑這麼多狗血,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現在是很認真地告訴你,你的病,有救了!”李慶嚴肅地說道:“你不開門是吧?不開門,我就破門進來!”
話音一落,倪園園旁邊的門鎖上方,忽然砰地一聲,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洞。接着在倪園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李慶的手自那洞口探入,抓住門把手,輕輕一扭,就將門鎖打開!
李慶輕輕一推,將房門連同伏在門上的倪園園一併推開,大步走進倪園園臥室之中,四下掃視一週,接着視線鎖定在倪園園身上,大聲宣佈:“我進來了!從現在開始,你倪園園的命,就歸我李慶所有!園園姐,你認命吧!”
說罷,李慶掏出那管生命藥劑,拔開試管塞,將整管生命藥劑倒進自己嘴裡,然後他走到倪園園面前,展開雙臂不容她反抗地將她一把抱住,又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嘴脣。
含在他嘴裡的生命藥劑,便在這個霸道的熱吻中,渡進了倪園園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