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
不明白母親臉色突變的原因,楊小云扳指算了算,距離她們第一次在一起,好像“半年有了吧!”
“半年!”楊母嘴裡重複着半年兩個字,然後起身,兩手相握在胸前,在本來不算大的房間裡來回走動着。
臉色也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白。
七年前,楊小云第一次初潮
“孩子她媽,你這孩子月經非常不正常,而且子宮裡有個陰影,可是因爲她現在年齡小,處女膜也還是完整的,我們沒辦法對她深入進行檢查,畢竟這對於她以後的婚姻怕有影響,但是,據我們初步檢查證明,不管她的子宮裡是何種問題,她天生就是很不易也不適合懷孕的人。”
那年,楊小云十六歲,她的第一次月經來的比同齡的女孩子都要晚上好多,而且第一次來時,就幾乎痛得半死,當時,楊母因爲擔心她,所以,把她帶到醫院檢查。
可是……醫生的話卻讓楊母差點崩潰了,這幾年,她一想到這個問題就止不住的害怕。
日子一晃,這楊小云竟然也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更讓她擔心的是,她居然還找了個這麼出色的男人,從楊小文口中,她打聽到,這個男人家是幾代單傳!
一想到,他們之間要是最後因爲這個孩子而出了什麼裂痕,楊母就有些慌了起來!
“媽,你怎麼了?”發現楊母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楊小云上前問道。
回頭看了眼那個仍舊沒心沒肝的吃着玉米的楊小云,楊母輕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的,才半年而已嗎?
半年,應該代表不了什麼問題的,一定不會的!楊母在心裡安慰着自己。
“沒什麼,媽是在想,什麼時候,你纔會給媽生個外孫呢?你看媽這明年就要退休了,天天閒在家裡也無聊,所以……”楊母儘量將語氣放得輕鬆了起來,可是,楊小云看不到的地方,她偷偷的將淚嚥進了肚裡。
“媽,早着呢!”有些臉紅楊母的話,楊小云低着頭,撕着嬌的說了聲,然後就跑出了房門。
客廳裡,藍儲和父親在下棋,上前幾步,楊小云參與了觀戰,父親是鎮上一個橡棋培訓班的老師,棋藝在她們這個市都是相當有名的,所以,楊小云自小跟着他,也自是耳目有染,雖沒有父親的棋藝精湛,至少還能湊合。
所以,在看清桌上的棋局時,她不由得驚歎起藍儲的棋藝,看不出他還真是個全能人才。
在楊小云家一直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回去那天,他們居然碰到了從外面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楊小文和柯祥。
“文文,你們去哪兒啦?”而且看父母對柯祥熱乎的態度,很明顯他們之前一起回來過。
“你們這是幹嗎?”見楊小云和藍儲正拉着行李箱,楊小文問道。
“回去呀!儲說公司最近進入了旺季,柯祥也不在,所以,他得回去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楊小云應道。
楊小文沒說話,看了看她,看了看藍儲,然後拉着楞一旁有些拘束的柯祥就向裡屋走去。
“儲,我……”柯祥似乎想和藍儲說些什麼,卻已被楊小文強制性拉走。
看着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兩人,楊小云一羣人皆是笑了笑,不語。
“媽,那我們走了,天暖和點,你和爸去我那玩!”楊小云上前在楊母懷裡偎了一會兒。
她如何想得到,這一偎,再見時,居然是兩年後!
“嗯,是呀,爸媽,有空你們打個電話,我讓人來接你們過去!”
藍儲也跟着附合道。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就給楊小云擰了下。
“就你會亂認爹媽的,我還沒嫁給你呢!”楊小云癟着嘴說完,惹了楊父楊母掩嘴大笑了起來。
因着藍儲的強勢,所以,楊小云被迫跟着他又繞了半個中國,纔在第三天下午回了C市。
一切都很幸福,一切都很順利,愛情、生活,事事順心!
可是有誰說過,物極必反這句話?生活好似也是如此,在你以爲你幸福的得到了全世界一樣時,老天總給你當頭一棒,這就叫做公平!
就像楊小云,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得到了天下最美、最珍貴的東西。
可是……
公司獨立洗手間裡
“小云,你沒事吧?看你從中午吃飯起就有點不太舒服,怎麼了?”
“是哦,你是不是中午吃壞什麼了?”兩個同事見楊小云有些不對勁,都跟了進來。
“切,我看她那樣,指不定是在外面偷腥了,中標了也說不準呢!”說話的這個女人從楊小云來的那天起就和她不和,偶爾聽人說,她是在楊小云來之前,整個部門最活躍的人,可是,因爲楊小云所帶來的好處,漸漸大家將對她的注意力全轉移到了楊小云身上,這也是她總是和楊小云爭峰相對的原因吧。
對於她的多次挑釁,楊小云都直接選擇了無視,在她們眼中的自己,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打工妹,這些事也是再所難免。
自然,她也不會向她家那位報告,她可不想明天被禁了足。
“唉呀!你亂說什麼?我看小云也不像那種人!”其中一個稍瘦的替楊小云打抱不平道。
中標?中標?
和這些人在一起久了,楊小云對這些婉轉的代名詞,她多少也在行。
“醫生,怎麼樣?”
“的確是懷孕了,已經有20來天了!”
“20來天?可是……可是我明明會噁心,怎麼可能才只有20來天?”她之前明明有偷偷上網查過,這種症狀如果真的是懷孕,也至少要在兩個月後纔會出現的呀!
因爲她的月經一直不正常,所以,她自己根本無法推算出自己懷孕多久!
“您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具體的……您稍等!”年輕女醫生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嘆了口氣,然後在楊小云不解的表情下,將她的病例表拿到了室外。
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年齡比較大的女醫生。
盯着楊小云看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搬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姑娘,咱不要這孩子了,行不?”她的話語很輕很輕,語氣也相當的溫柔 ,可是聽在楊小云耳裡,卻有着不可忽視的效果。
倏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我爲什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