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沓的臉色一黯,隨即弱弱的笑着,收回了水袋。
可是站在一邊大發花癡的陀娑,卻一把搶過了他的水袋,仰頭連喝了好幾口下去,然後一抹嘴,滿目鄙夷地看着我:“你們外族的女人,就是讓人瞧不起。唧唧歪歪的。我一個指頭都能戳死你,還用得着這種小伎倆害你。不過是我弟弟覺得不錯,想跟你好而已!”
說着,她摟住達沓的肩膀,爽朗地笑了起來:“哎呀,我家小弟也到想女人的時候了呢,長大了啊!等姐姐回家,就幫你招親,族裡的好姑娘,任你挑!”
達沓被她說的滿臉通紅,最後一跺腳跑了。
我看着達沓掩面而去的背影,真是沒法忍了,手一抖,就把趙老闆給的符咒糊在陀娑的臉上。你大爺的,爲了攻擊情敵,你連自己弟弟都編排,你節操喂鬼了嗎?
嘩啦啦。
一大叢小臂促的荊棘刺破土地而出,向陀娑攻擊而去。
我嚇了一跳。完蛋了,我太沖動了,我可不想要她的命啊!
“水修!”我失聲叫道。
與此同時,水修抓起一頭老黃牛,就朝還在念咒的陀娑砸了過去。雖然他白天沒有法力,力氣倒是驚人。
嘭——
陀娑被黃牛砸飛,荊棘包裹住黃牛屍體,瞬間把它絞殺成渣,然後消失不見。
村民們簡直是被我驚呆了。一下子都消停了下來,生怕我再來幾次,把全村給嘭嘭嘭了。
陀娑吃了虧,也不敢太過分的再惹我,但是明顯還不死心,捂着腰,跟村民們建議,達信和紅衣由我們這羣高人看管起來,看看晚上到底是紅衣作祟,還是別的什麼在作祟。
“不管是什麼,我們一定會抓住他們,爲大家討個公道!”
陀娑說完,邀功地看向水修,我冷着臉覷她一眼,她默默地別開了臉。
因爲相信陀娑再加上忌憚水修的能力,村民們只能同意了這個提案,給我們在村子裡,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平靜的白日很快過去,夜幕降臨。
我們幾個人商定一起看守紅衣和達信。
華燈初上,在柔和的蠟燭光中,達信溫柔的將紅衣抱在懷裡,原本暴躁的紅衣,也溫順的靠着達信,臉上一片安詳。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我和水修對視了一眼,晚飯我們早就吃過了,這戶的主人因爲害怕,也到親戚家住去了。現在,會是誰敲門呢?猶疑着前去開門,外面站着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
看穿着像是村裡的人,但是他的身上卻透露出一種跟白天那夥人截然不同的氣息。
“我叫石勇,是村子裡的人。”來人頗有禮貌的自我介紹起來,“村長派我來跟你們一起看守紅衣,你們畢竟是一羣外地人,我們不能完全放心的將紅衣交於你們。”
青年的話有理,我們也沒有要反駁他的意思,便將他讓到了店裡。名叫石勇的年輕人匆匆來到店裡,看到的是依偎在一起的達信的紅衣。
此時,達信正溫柔的一隻手牽着紅衣的手,另一隻手拿着一塊毛巾爲她擦洗着臉龐,順便爲她別起掉落到臉邊的烏髮。而紅衣也閉着眼睛,安靜的享受着丈夫的呵護。此刻的紅衣就像一名普通的女子,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
我想,這一定是達信天天都在做的事情吧。看着他們恩愛的樣子,我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了我和水修。我生病那會兒,水修也是這樣不煩不燥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我。
回憶起我和水修幸福的場景,我朝水修靠了靠,而水修也自覺的將胳膊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把我靠進他的懷中。
但是看到如此溫馨的場景,剛來的石勇顯得很是不高興,他站在小夫妻的面前,語氣十分的不友善。
“達信,紅衣已經是落花洞女,是洞神娘娘,你現在這種行爲,是在褻瀆神靈,會讓神靈降罪村裡,你快住手吧!”
誰知達信聽到石勇的話,只是朝他笑笑,並沒有停下爲紅衣擦拭臉龐的動作。石勇見達信這幅樣子氣不過,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就近拉過一把凳子,坐在他們跟前監視他們。
折騰了一天我有些累了,水修察覺到,將我安置到一把長條椅上坐下,自己也坐到我身邊。
“累了吧,先睡會兒吧。”將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水修眉眼溫柔的對我說。
“可是,紅衣??????”有些不放心紅衣的狀況,我睜着眼睛不肯睡。
“看守紅衣有我呢,”水修輕輕的用手指颳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忘了,我是鬼,可以不睡覺的,但是你不行,況且你也幫不上什麼忙,聽話。”
雖然不是什麼褒獎的話,但是我聽在耳朵裡,卻甜在心裡。
“哎呀,真是羨慕呢。”沒等我閉上眼睛,旁邊的陀娑打着哈哈開了口,“不像我們族裡的漢子,唯唯諾諾的,女人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一點擔當都沒有。像你這樣,又厲害,又體貼的男子,恐怕不知道多少女子爲你傾心吧。
水修只是抱着我,沒有搭理陀娑的調侃。倒是我,聽到陀娑的話心裡又一陣不是滋味,只能用眼神去告訴她水修已經是有婦之夫了。
可是陀娑這個厚臉皮那是我一個眼神能阻擋的,反而離開了剛纔坐着的凳子,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來到水修身前,她伸出一隻手,搭到了水修的肩膀上,笑顏如花,媚眼如絲,明顯是在勾引我的老公。我就奇怪了,爲什麼這些看上水修的女子都有一個通病,她們都看不到我嗎?還是自恃姿色比我好,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想起水修對這方面的遲鈍,我自覺地意識到不能依賴水修,我必須要拿出正妻的氣勢打敗她!
可是水修卻抱緊了我,不許我動彈,他看了看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彈灰似的,輕輕一彈:“髒!”
噗。
我不小心笑出了聲。
陀娑氣呼呼走開了,然後坐在另一頭,惡狠狠地瞪着我們。只是瞪着瞪着,又花癡起來,跑過來看水修。
我實在受不了了,怒道:“你想幹嘛!”
“恩?沒什麼,只是覺得他跟我們族裡的男人不一樣,比他們優秀,想要好好看一下而已。”陀娑有些恬不知恥的彎下腰,靠近水修的耳朵輕輕的說道。
她俯身靠在水修的身邊,領口內的風景在我們面前暴露無遺。
我終於甘拜下風。
這傢伙比起什麼《回家的誘惑》、《妻子的誘惑》裡面的經典小三強太多了,她根本就不在乎臉皮是什麼啊是什麼?你就算看不到我這個標籤是“水修老婆”的已婚婦女,也該看到我老公完全就不想理你好嗎?
我有些氣惱的看着陀娑,誰知那個陀娑對上我的眼神的時候,竟然絲毫沒有半點作爲第三者的膽怯,反而丟過來一個滿是挑釁的眼神。
坐在屋子另一頭的達沓羞恥的坐如針氈,可是另一個妹子,明顯是眉開眼笑,在爲自家頭領叫好。
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爆發,水修抱着我身子一轉,用背對着有些讓人煩躁的陀娑。隨着水修轉身的動作,我拋給那個陀娑一個鬼臉。
可是,水修的動作根本就不能打消這個陀娑對他的興趣。她直起身子,再次來到了我們眼前。
“不要躲着我嘛,難道你討厭我?”陀娑這次沒有對水修動手動腳,只是配合嫵媚的聲音,順便嫵媚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長頭髮而已。
討厭,當然討厭你,看你搔首弄姿的樣子就不順眼,聽你花言巧語的話就心塞,麻煩你趕緊走開吧!
我緊緊的扯着水修的衣領,用眼神向他傳達我心中的話。快說啊,就按照我教給你的說,就不信打擊不到那個厚臉皮的陀娑。
可惜我和水修的心靈感應失敗了,他沒有像我希望的那樣,對陀娑說出那些話。他只是擡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陀娑。
平心而論,陀娑確實是一個少見的美人。作爲妙齡女子的她,身材纖細,黝黑的皮膚顯得健康妖嬈,濃眉大眼,再加上小巧的鼻子和有些性感的嘴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大美女。在異族服裝的映襯下,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拋除嫉妒的心情,連作爲女子的我,都有些想要多看她幾眼呢。
所以當看着水修一動不動的盯着陀娑看的時候,我的心裡雖然酸溜溜的,但是卻沒有勇氣去阻止。
“怎麼,終於意識到我的美了嗎?”意識到水修在看她,陀娑不無得意的又靠近了一步我們,身上的異族香氣迎面撲來。
“我已經有妻子了!”良久,水修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面色陰沉,語氣不善。我知道,水修已經生氣了。
雖然沒有按照我預想的進行,但是水修能說出這樣一句類似劃清界限的話,我的心裡仍然感到十分的欣慰。
陀娑絲毫不在意水修嘴裡說出的事實,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靠近水修,纖細的胳膊幾乎挽上了水修的脖子。而她的另一隻手,竟然撫上了水修的臉龐,順着他的鼻樑緩緩的滑動着,她張開嘴。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衝擊着腦門。然後愕然發現,這傢伙光對嘴,沒聲音。
陀娑瞬間瞠圓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向後退了幾步。
我滿是崇拜地看向水修,這麼英明偉大的舉動,當然只能是我俊美無雙的老公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