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簡短的一個音節,對於我和水修來說,簡直是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開心的開心不由自主爬上了我的臉,我看着水修,他微微一笑,將我擁進了懷裡……
“但是你們不要開心的太早,能不能治丫頭的病,還要看你們的造化。”看着抱在一起的我們,趙老闆笑眯眯朝自己的店鋪走去。
什麼意思?無異於一盆冷水潑下來,我和水修下意識地跟着趙老闆朝紙紮鋪走去。
進門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兩側的門神,分明趙老闆過去的時候兩人都是低眉順眼,而到我和水修的時候,瞬間就怒目圓睜,面容猙獰的想要吃人一樣。
我被嚇了一跳,快走幾步跟上了水修的步伐,主動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他們就衝了過來。#_#
紙紮鋪我是來過一次的,爲自己置辦嫁妝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看着那些紙紮的小人,轎子,彷彿水修向我提親就在不久前。
越過紙紮鋪,再往裡走應該就是趙老闆的住處了。看着面前從月輝星華中顯露出真面目的庭院,我不禁感嘆自已以前的目光短淺。
如果說水修的鬼宅是雅緻,夕妃的陵墓是華麗,那麼趙老闆的住處,只能用巍峨來形容。明明外面只不過是小小一間,但是內裡卻像是連接入了另外一個空間。隨着我們不斷的進入住宅深處,那無處不在的壓迫感,讓我簡直有些喘不過氣了。
剛一進門,就有一對彷彿畫中出來的童男童女提着燈籠上前迎接,童女接過趙老闆的外套,跟童男畢恭畢敬地退到了一邊。但是奇怪的是,他們看似靈動的眼睛裡並沒有什麼光彩,帶着笑容的臉,也顯得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緊接着,我們就到了一出類似花園的地方。說是花園,只是我通過自己的眼睛所見到的東西,是類似植物的主觀判斷而已。因爲那些花草,實在跟我們平常見到的,不太一樣。黑色如晶體般的大樹,火紅想要燃燒起來的花朵,每一種事物都散發着攝人心魂的氣息。
一路走過來,我都不怎麼敢仔細地去看那些東西,只好抓着水修,亦步亦趨地跟在趙老闆身後。
不知道走了多久,趙老闆終於停了下來。忍不住好奇,我從水修身後探出頭,仔細地打量着這間屋子。
只能說神叨子和趙老闆的區別是,他是神棍,人家是神仙;他是半吊子,人家是正統;他收藏的最多算是破銅爛鐵,而人家收藏的,一看就是奇珍異寶。
比如同樣是咒符,擱在神叨子那裡就皺皺巴巴不忍直視,而在趙老闆這裡的咒符,都是整整齊齊放在檀木雕刻的盒子裡;又比如同樣是一個拂塵,神叨子那裡的是連一根毛都不剩的光桿,而趙老闆這裡的是整整齊齊掛在牆上散發出熒光的上品。
越是端詳屋子裡的東西,我就越是爲神叨子感到可憐。
水修卻不像我有那麼多的好奇心看這看那:“趙老闆,您剛纔話裡的意思是……”他關心的,始終是我的狀況。
趙老闆沒有立刻回答水修的問題,而是在屋子中間的一張黃梨木椅子上坐下來,不緊不慢接過童女遞過來的茶水,品了一口。
“先坐吧。”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趙老闆一個眼神示意,我和水修面前的桌子上面,也出現了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
可是我們現在哪裡有喝茶的閒情逸致,兩人都只顧看着趙老闆,希望他能儘快解決我們的困境。
“你們可知道,我是做生意的。”趙老闆從桌子上拿起一把看上去做工非常考究的紙扇,把玩起來。
“您要什麼,只要我有,我都會奉上。”立刻理解了趙老闆話中的意思,水修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
“你區區一個水鬼能有什麼我看上的東西。”趙老闆看了眼水修,“你身上最值錢的,恐怕就是內丹了吧。”
“不行!”想到失去內丹後水修的結局,我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擋倒了水洗面前,義正言辭,“我寧願去死,也不會要水修拿出他的內丹!”
即便我的身體好了,但如果沒有他的陪伴,我也是生不如死。
“丫頭,不要激動,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彷彿被我逗樂,趙老闆朝我伸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滿懷擔心地再次坐下,心想該不會帶着水修進了賊窩,萬一趙老闆要在這裡對水修不利,我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不要你們的任何東西,但是要讓你們爲我去辦成三件事,也算是對你們的考驗了。只要你們能完成這幾件事情,我就爲你們指出救這個丫頭的方法。”
趙老闆放下扇子,看着我們,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
“一言爲定!”沒等我說什麼,水修就站起來,乾脆的答應了趙老闆的提出的條件。
我說,你都不聽人家提出的是什麼條件就一口答應嗎?我坐在椅子上,拼命地給一臉視死如歸的水修遞眼刀子。
但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無視掉我無聲的抗議,趙老闆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改剛纔嚴肅的神色,笑呵呵的來到了水修的身邊。
彷彿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決定似乎有那麼一丟丟的倉促了,看着趙老闆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水修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堅決地問:
“那麼,讓我去辦的三件事,是什麼?”
“果然爽快!”趙老闆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而後靠近我們,放低聲音,“你們可知道,秦水灣後山的那座山神廟?”
聽到後山的山神廟,我感覺後脊背一涼,一股寒意瞬間襲遍了全身。
說起秦水灣後山的那座山神廟,自我出生以來,就是一個提起來毛骨悚然的地方。
據說很久以前,廟裡是真住着山神的,那時候人們還都絡繹不絕的前去燒香,祈求山神保佑風調雨順。後來不知道何時,每當月圓之夜,就會從山神廟裡開始傳出女人的哭聲,因爲有個在月圓之夜前去祭拜的女子,進去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有人說,廟裡住着的其實不是山神是妖怪,害了無辜的女子,把那名女子也變成了厲鬼。
再後來,村裡有小孩子或者同齡的女子靠近山神廟,便無一例外會消失。曾經秦水灣的祖輩們組織過有法力的道士和勇敢的年輕人前去討伐這個“妖怪”,但是全都被廟周圍的一個強大的結界拋出了後山。
道士們屁滾尿流的逃走了,剩下的村民便再也不敢去後山打這座山神廟的主意。^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