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副縣長帶着一干手下來報道彙報工作。
縣長宿舍空着,二虎米有回來……
第三天,丁副縣長帶着一干手下來報道彙報工作。
縣長宿舍還空着,縣長還米有回來……
第四天,第五天……雖然手下的人很討厭這樣每天一大早的跑來,回回撲空,但是丁副縣長臉上的笑容卻一天比一天茂盛。不回來好啊,他天天都帶人來請安,搞的跟古代大家庭小妾給主母立規矩一樣,自然讓手下不滿。
可是這不滿不會怪他頭上,這些不滿當然是算在了新來的縣長頭上。
縣長上任,第一週就不見人影,不知道去哪裡玩了,這個縣長不當也罷,這樣下去誰會拿新縣長當盤菜,大小事不都還是他丁副縣長來處理。
第六天,丁副縣長自己都有些懶了,天天那麼早就都沒人,去了也是白去,不過他是個老奸巨猾的人,知道去的越多次,手下對這新縣長的怨氣就越大,所以大清早的還是從自己相好的小紅的肚皮上爬了起來,屁顛顛的立規矩,向新縣長彙報去了。
他已經可以確定的知道,肯定是又撲空,然後大家還是如平時辦公一樣,跟他彙報,長此以往,新縣長就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不過今天大家明顯就緩慢了點,丁副縣長說要去報告,但是都沒人,還是吃完早餐再去,反正不急,等到丁副集合好的時候,大家才往辦公室一路插科打諢的聊天聊過去。
當然一路都以丁副爲首,柳師爺一路小意的拍馬,連看到路上多了一塊石頭都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提醒一聲:“丁縣長,小心!”
雖然這馬屁拍的都讓人看不下去了,但是顯然丁副很享受。一行人搖晃到了縣辦公室,剛剛開門進去,爲首的是柳師爺,哈腰點頭的幫忙開門,堂堂一個師爺做的像小跟班一樣。
沒有想到這門一開,就聽到“嚯!嚯!哈!哈!”一陣廝殺聲,讓剛剛笑容滿面的丁副差點踩空腳摔倒,發生了神馬事情?縣辦公室腫麼會有人打架?
丁副縣長一羣人聽着聲音來到了縣長宿舍的後院,宿舍破是破,但是地方寬敞,只見有二三十個十來歲的小孩拿着大刀在後院練習刺殺……
遠遠的聽還覺得有點模糊,走進聽,那聲音叫的響的這些文員辦公室的都有點腿軟,特別是那尖尖的刺刀,一刀一刀的刺的他們心慌慌。
好半天丁副縣長才回過神來,看到那裡正在監督少年們練習刺刀的縣長二虎同志,一陣大汗!
他擠出了個很難看的笑容,迎面走向了二虎:“縣長,你咋回來了捏,都不叫我們去接你,縣長大清早的真有雅興,鍛鍊身體呢!”
二虎一看到丁副縣長很高興,招呼道:“丁大哥太客氣了,我昨天下午回來的,縣衙裡沒有人,我就帶這些孩子安頓下來了。”
一聽新縣長昨天下午就回來了,這裡還沒有人值班,丁副就有點生氣,看了看柳師爺,柳師爺一臉尷尬,昨天不是丁副又請客嘛,他當然跟去了,這裡反正又有沒人,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大家誰會把值錢東西放這,都往家裡搬,安排誰值班啊……
“哎呀,縣長有所不知,昨天下午我們都集體下鄉檢查政務去了,你也知道這個花蓮縣是小地方,不比大城市,我們很多工作都要親力親爲。”丁副縣長只是一轉眼就一臉坦然的解釋道。
二虎聽了很感動,再次覺得丁大哥真是個盡職的好屬下。於是很放心的說道:“丁大哥,我是個粗人,這些孩子是我從海盜窩裡找來的,還有一些窮人家的娃,我想帶着他們訓練,我其實不會當官,政務你們熟,你們處理就好了。”
丁副縣長一聽,眼睛都眯起來了。這大權就下放了?這可是你自己開口要求的啊!
心裡高興壞的他,還是一臉誠惶誠恐,推遲道:“這怎麼行?這大事還是得縣長做主啊!”
二虎很好爽的拍了拍丁副的肩膀,“丁大哥我真不懂,你處理就行。對了,我能不能先預知薪水,我想給這些娃買點像樣的衣服。”
丁副縣長很瘦,被這用力一拍,差點沒有趴下,只覺得老腰都震嘛了,要不是面前是個傻的,他都要懷疑縣長是故意的。
一聽要預支薪水,他很和藹的笑道:“木有問題。”心裡卻想着,分兩層好處給這二貨,讓他整日傻乎乎的帶着這般孩子玩吧。
二虎一聽,可以預支薪水,很高興。話也多了,覺得丁副縣長人真的很不錯,想見恨晚,硬拉着他聊天。
讓大夥稍等一會,二虎進屋扛了個大包出來,重重的往地上一丟,大包自動散開,頓時各種明晃晃的刀露了出來。
嚇的周圍一干官員腿軟了一陣。
二虎正在興頭上,絲毫沒有覺擦到大家的表情,拉着丁副縣長很高興的抽出了地面上一把色彩暗沉,卻仍舊散發着幽光的刺刀如數家珍的介紹道:“臺灣我不熟,不過那啥丁仁豐你們知道吧?你們臺灣的一個駐守將軍,抗日的時候,他丫的立場不堅定,被我一刀切了,看他的刺刀不錯,就收了下來……”
一邊的柳師爺聽到二虎這麼說,看着那幽光閃爍的刺刀,想起來自己平日老是奉承丁縣長說他家族出過大人物丁仁豐……
這邊丁副縣長已經傻了,覺得語言能力都失去了,腦袋亂哄哄的,眼裡只有那把刺刀,好像真的是曾經見過的一樣,曾經在家族某個最耀眼的人物的身上遠遠的見過……
二虎炫耀的正開心,丟下了這把幽光閃爍的刺刀,又撿起一把純黑色的,手柄比較長,上面還有一個手槍扣板的東西的刺刀詳細的介紹道:“丁大哥,別看這把刺刀小,這是簡化的30型刺刀,那狗日的日本大佐山木木子,身手還賊好,差點把我兄弟給傷了,我一頓砍,跟削西瓜一樣,把他給削了,還直接用他的刺刀削的!”
丁副縣長此時覺得胃已經在翻騰了,早上沒吃多少東西,可是此刻就是很想吐,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刀上的血腥味,彷彿刺刀上還沾着死人的血滴。饒是這樣,他還要開口誇讚二虎:“縣長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二虎被誇很高興,但是還沒有高興過頭,還是矜持的說了句:“俺這不算啥,俺老大才厲害,她一出面,大家都主動來投降!”
對徐寶二虎一直有着很深的個人崇拜,覺得徐寶那纔是大才,不用打,就畫畫分給敵人,敵人就主動來投降。
但是聽在丁副縣長耳朵裡,就是縣長的老大一定是個更可怕的殺神,一出來人家嚇的直接投降,而且補腦殺神出沒的畫面,丁副縣長頓時覺得頭昏眼花,好恐怖。
柳師爺看到丁縣長已經搖搖欲墜,臉色蒼白一副要暈倒的模樣,雖然開着二虎一包的刺刀很害怕,可是前途要緊,於是強忍着不適走過去,笑道:“丁縣長,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手下們等着彙報工作呢。”
二虎一看,貌似門外很多人,只是他一擡頭,那些人齊齊的後退了一步。難道咱當了縣長之後,真的有官氣嗎?遠遠就能震退別人!二虎拿着刺刀臭美了一陣。
丁副縣長趕緊溜之大吉,再呆下去,他就要暈死過去了,渾身不對勁。
到了門口,柳師爺很盡責的問道:“丁縣長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計劃三?還是原來的規矩嗎?”
魂驚未定的丁副縣長一聽,還要計劃三,當場給了柳師爺一巴掌,罵道:“蠢貨,你沒有看到剛剛縣長那架勢,殺人不長眼的,駐軍將軍丁仁豐,日本大佐都像切西瓜一樣切掉了,我們都不夠他切,先收起性子,觀察一段時間,縣長要訓練就讓他訓練,對了預支薪水的事情你去辦。”
柳師爺馬屁拍馬腿上,還被打,很不甘,只是事情還要辦,他伸出了兩根手指問道:“丁縣長,還是按照這個分層給嗎?”
丁副想了想,搖頭,伸出了四根手指。
於是二虎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四層的灰色收入。當然二虎不關心這些,他很認真的帶着這些十幾歲的小孩練習,因爲他崇拜徐寶,所以也像徐寶當初帶他們一樣帶這些小孩。
一個月過去了,這些瘦瘦的小孩在二虎的訓練和良好的伙食支持下,成果顯著,二虎已經開始帶着他們巡街,主持正義,在街上看到流氓分子,就出手,等着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英雄救美,總之是把花蓮縣的惡霸和地痞都掃除了一大半。
自古地痞惡霸都是地方上有勢力的人,這些人不幹了,他們欺負百姓,但是和官員關係是很好的,平時沒有少孝敬,怎麼你們拿了孝敬的東西,居然還來揍他們,太不講一起了,一個個都鬧到了丁副縣長那邊。
丁副縣長也沒有辦法,這樣下去他的灰色收入都沒有了,靠政府的一點死工資根本不夠開支。想着應該給縣長找點事情做,不能讓他這樣整天上街主持正義,簡直就是添亂。主要還有一點,二虎帶着手下一羣小孩天天上街主持正義,深得花蓮縣百姓的追捧,號稱花蓮來了一個青天縣長。
這讓丁副很不高興,縣長的民間聲譽太高了,對他來說就更不利了。
想來想去,都想不到辦法。
一邊的柳師爺及時的提供妙計:“丁縣長,讓縣長去主持審案吧,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故意弄一些老案子讓縣長去查,他一個就會蠻勁的大兵肯定斷不好,到時候名聲變臭,可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丁副縣長一聽,好注意。拍了拍柳師爺的肩膀道:“小柳不錯,等我上去,那副縣長一職呵呵呵呵……”
柳師爺聽了心花怒放,屁顛顛的去落實縣長審案的工作了。
二虎一聽,有事情讓自己做,很開心。
“審案,俺會啊,俺還專門學過!”二虎很自信的拍着胸脯說道。
聽到縣長這麼自信,柳師爺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自己這次推薦錯了?正好瞎貓逮到死耗子,要是這樣的話,丁副縣長一定會恨死自己的,不過話已經出口了,沒有辦法收回,柳師爺只能暗暗祈禱了。
因此,柳師爺還特意關注了縣長審案前期的準備工作。然後發現縣長居然連案件綜述都看不懂,不識字!頓時就樂了,這樣也能審案,他跟縣長姓!
爲了突出縣長的白癡二傻、不學無術、胡亂判案,柳師爺特地把縣長要審案的事情造勢宣傳,在開始審案那天,花蓮縣的百姓來了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在來的路上!
丁副一看就知道柳師爺的用心了,直誇柳師爺辦事細心。
二虎也很激動,這麼多人來,不錯。也誇獎了柳師爺,辦事效率很高,柳師爺被誇的心裡毛毛的,總覺得不對勁!
這一天,丁副縣長也穿了漂亮衣服去陪審,當然他是想關鍵時刻縣長不行,還有他,這可是在人民羣衆面前樹立威信的好時候。
二虎一點都不緊張,因爲他之前看過徐寶審案,很簡單,看到誰不爽就打。
這種憨人真正要看人的時候,都有一種惡毒的精準啊,於是第一宗案子,剛剛開審不久,二虎就一個命令下去:“給我打!”
那些小少年跟着縣長訓練這麼久,很少有正經的實習對象,現在有人趴在那裡讓你打,還不下死力氣啊,個個下狠手,爭先恐後。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審案方法,那壞人本來就是柳師爺安排過來客串的,此刻被打的皮開肉綻,他只是偷了人家一隻鴨子啊,有必要這樣嗎,連連開口喊着:“我招,我招……”
一個上午,居然異常順利。外頭圍觀的百姓更加盛傳新來的縣長是花蓮的青天縣長。
只有丁副縣長坐在旁邊侷促不安,這縣長下手也太狠了,還有一個犯罪的是他侄兒,那打的……
一邊的柳師爺更是暗自後悔,推薦啥不好,推薦縣長審案,這樣下去,花蓮縣就真的沒有人敢犯罪了,沒有人犯罪,他們去哪裡找灰色收入啊!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時間,丁副縣長已經被早上的觀刑折磨的兩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還要一臉虛僞的恭維道:“縣長真是包青天再世啊!”
二虎過足了官癮,但是還是很謙虛,笑道:“沒啥,這都是我老大教的,她就是這麼判案的!”
丁副縣長再次聽到縣長提起他的老大,每每印象都十分深刻,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非常可怕的人,那就是新縣長二虎,有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更可怕的人就是二虎整天口中念念不忘的老大。
這時候柳師爺硬着頭皮跑過來請教丁副縣長問題:“丁縣長,這一個月過去了,縣長又要求預支,說他那羣小夥子吃的多,還是原先的分配嗎?”
丁副縣長顧不上罵柳師爺給出的餿主意,讓二虎來審案,審的他名聲大震,成了不畏強權的正義使者。涉及到錢的問題,丁副縣長甚重考慮起來,耳邊卻時不時的響起來早上那些被打的人嗷嗷叫的聲音,彷彿那棍棒就打在他身上一樣,他渾身一顫抖,還是伸出了四根手指,不過卻搖頭道:“換了,我四他六。”
二虎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收入又增多了,反正他平時也沒有注意,倒是白費了丁副縣長和柳師爺兩人辛苦密謀。
這一天縣長二虎忽然特別激動,晚上都不睡覺,帶着他的孩兒們練習了一個晚上的刺刀和各種手段。
弄的丁副縣長他們人心惶惶的,縣長這是腫麼了,又要出什麼幺蛾子,自從上次見識了縣長的天才審案手段之後,他們都儘量不敢讓二虎再參合了,有案件都抓緊他們先過了。
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段時間啊。
丁副縣長硬着頭皮去打聽:“縣長,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嗎?需不需要小的們爲您分憂。”
只見縣長很激動很春天的蹦蹦跳跳說道:“老大要來了,一會我就去接她,讓她先來花蓮縣住一段時間。”
丁副縣長一行人,一個個牙齒打顫腿打抖……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老大要來了,腫麼辦?腫麼辦?
審案現場悲慘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