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匆匆給金子姐打了電話。?.
“金子姐,我看到雕龍大梁了。在一輛皮卡車上,我在的士上追車子。皮卡的車牌號的717。現在在xx路上。”我儘量簡潔地跟她說明事情。
“你確定?”
“不確定,但是我感覺就是。”在這種事情上,我從來不覺得我能一個人獨攬大局的,我需要別人的幫忙。而金子姐在追車這上面是有人事的。
果然,金子姐說道:“717,xx路,好,我找人幫幫忙看。”
掛斷了電話,那的士司機就在那喋喋不休地說着話。什麼追車幹嘛啊?什麼我認識那車子的人啊?什麼那車子上的人是小偷嗎?什麼他們會不會有兇器啊?
我直接說道:“司機大哥,你想太多了!”
皮卡車偶爾會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偶爾會找不到它,直到跟了它足足四十多分鐘之後,我們終於趕到了它的身旁。因爲在那個路口,有一個騎着摩托的交警攔下了717,正在檢查司機的證件。
我匆匆下了車子,的士的司機就探出頭來看到:“喂,小姐,你還沒給錢呢。”
我又折回來給了錢,還不時看看那邊的皮卡。可不要又開走了啊。等我付好錢捧着大肚子趕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那交警就接到了對講機裡的聲音,說道:“嗯,717,截下來了,正在檢查證件。證件沒問題,可以放行了嗎?什麼?孕婦?”那交警擡起頭疑惑地看着我,“對,是有個孕婦剛剛趕到。好。”
他掛斷了對講機,就上下打量着我,問道:“需要幫忙嗎?”
我搖搖頭,朝着那警察一笑,已經確定他就是金子姐他們找來幫忙的了。他已經幫助了我了。
皮卡司機很不爽地問道:“怎麼樣啊?我沒犯什麼錯誤吧。”那司機就是一個二十多剛三十的年輕男人吧,語氣不大好。
交警歸還了證件說道:“沒問題,你可以離開了。”
司機接過了證件,嘀咕着什麼,我馬上就問道:“先生,我想跟你買樣東西。就你車子上的東西。”
他看上我,然後卻有看看一旁的還是沒有離開的交警,問道:“我車子上的東西都不賣。”
“我要買你最後丟上車子的那截大梁。就是黑乎乎的那個圓柱。”
司機皺皺眉:“這個你都知道?”
“我是在xx餐館看着你把那東西丟上車子的。”我暗暗吐了口氣,捧着肚子的手輕輕揉了揉。宮縮似乎有些嚴重。之前也有過,都是過一會就能好了。
司機踩着後面皮卡的保險桿把那截大梁拿了出來,問道:“就這個?”
在我看到那大梁的時候,就眼睛亮了,那真的就是一截大梁啊!上次他們不是說還差了幾截了,現在有了這一截,應該差不多了吧。我興奮地叫道:“真是!這個,我買了!”
“要你就拿去吧。我也是撿到的。”
我接過了那大梁,挺沉的。可是同時又一陣宮縮傳來,微皺着眉,手中的大梁差點就抱不住了。
那交警還是沒有離開,看着我的樣子,趕緊問道:“你沒事吧?”
我努力扯出一個微笑,那司機就說道:“大着肚子就好好在家待着吧。這麼大的太陽還出來追我車子,你傻的吧。”邊說着他邊上了車子,就要開車離開。
而這時我已經有點抱不住那大梁了,緩緩蹲下身子,緩解着肚子傳來的不適。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是不是要生了?
按b超看到的胎兒長的大小來推測,我現在是正常孕婦35周的孕齡了。現在出生,算是早產,但是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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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交警馬上攔下了皮卡說道:“兄弟做件好事吧,把這個孕婦送醫院怎麼樣?”
“我幹嘛送她啊?又不是我撞了她碰了她讓她這個樣子的。”
“算你做好事啊,大不了以後你的車子偶爾雙日過橋,我值班的時候,我就當沒看到。”我們這城市有單雙日限行過橋的,交警開出這個條件已經是很優越的了。
那司機還是答應了。但是他還是很有心的,從皮卡後面拿出了一張鋪桌子的桌布,放在了後座上讓我坐着。小聲嘀咕着:“晦氣,別弄髒我車子。哪個醫院啊?”
我馬上報出了陳醫生所在的醫院。車子飛馳在街道上的時候,我一手扶着那大梁,一手拿着電話給祖航和陳醫生打電話。
因爲追着皮卡的緣故,我已經快要出了市區了。從這裡到達醫院的時候,祖航他們都已經先到了。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金子姐也到了。
宮縮已經越來越明顯了,那司機大哥給我墊的那桌布,真的就派上了用場,我就這麼被推進了產房中。陳醫生很快就出現了。
生產的過程就不說了,聽到孩子哭聲的時候,我就哭了。我和祖航的孩子,真的出生了。陳醫生說道:“男孩,很健康,哭得那麼大聲。”
一旁的護士就說道:“早產,五斤三兩。有點偏輕。我看看保健卡,喲,35周,要進保溫箱幾天了。”
陳醫生壓低聲聲音跟我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這個孩子本來孕期就短,要是讓人看出問題來,連我都會被查的。”
我知道,祖航那天在送去的水果裡,放了一個六萬的紅包。足足六萬,足夠讓陳醫生跟着我們一起冒險了。
一切都很順利,在我出產房的時候,孩子跟着我一起去了病房。而在病房裡照顧着孩子的是曲媽媽。
曲媽媽笑得那個開心啊。曲爸爸只是看了一會就先離開了。我想他還是接受不曲天就這麼沒有了的事實吧。對於他們來說,祖航就這麼一直用着曲天的身體在生活着,只要不是用心去想,根本就不會想起曲天已經不在了。而現在這個小嬰兒出來了,就是在提醒着他們曲天已經不再了,這個孩子將代替曲天,接受他們的愛。
曲媽媽請了一個月嫂,直接跟我說,這個月嫂的錢,她給了,出院了就跟着我們一起回家照顧。
這麼一陣忙碌下來,我很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我醒來的時候,第一個動作就是撫上肚子,沒有感覺,纔想起來,我的寶寶已經早產出來了。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牀邊的保溫箱裡,我的孩子在擺着一個小小的“大”字,閉着眼睛睡覺呢。
月嫂就在隔壁的陪人牀上疊着孩子的尿布整齊放好。夜深了,病房裡也安靜了下來,我就聽到了打開的窗子外傳來的金子姐說話的聲音。
“可人拿到的是真的大梁。真不知道我們是走了什麼運啊。這樣都能得到一截。”
“可是孩子早產了。”祖航說道。
“健康就行了。叫什麼名字?八字看了沒有?”
“姓曲,我們答應了曲天爸媽的。讓孩子認他們做爺爺奶奶。之後纔是岑字。”
“嗯,也對,過段時間,等去了岑家村就真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了。孩子算是曲家的孫子,至少以後衣食無憂,良好教育,前途也絕對不錯。有這麼一個當官的爺爺能不牛逼嗎?”
“我去,所以岑恆不能去。”
金子姐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們自己決定吧。不過要佈陣的話,我,我哥,你,零子,小漠,小景五個人是不夠的,必須六個,還有一個人是誰?你自己考慮去吧。”
說着金子姐就從陽臺走了進來,一進來,她看到我醒着,整個人愣了一下,才恢復正常說道:“可人醒了,餓了吧,馬上喝點雞湯,還暖着呢。然後就給孩子餵奶了。不然一會奶漲起來,很難擠的。趁着現在還不是很漲,就先喂着吧。”
我說道:“已經很漲了,碰到就痛。”我低聲說着。
月嫂聽着馬上開始忙碌了。喂孩子,吃東西,可是我的心裡卻一直在回想着他們剛纔在說的話。佈陣需要六個人,現在只有五個人,少的那個誰去?似乎能動的人都去了,那麼岑恆真的就要成爲那個空缺的人了。
岑恆這段時間不是都跟小漠在一起鍛鍊了嗎?但是祖航也說過,岑恆要去的話,他也許就會把命留在裡面了。他那正準備結婚的老婆,將怎麼辦?他們岑家的血脈又將怎麼辦?
孩子的哭聲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月嫂在一邊埋怨着,當媽的,怎麼餵奶都不會。
金子姐還在一旁笑道:“行了,我一開始也不會啊,明天保準會了。”
看着那小小的寶寶,手腕上掛着的牌子,曲毛毛,這個就是我和祖航的孩子。雖然他不能直接姓岑,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吃過點東西,孩子還是回到了保溫箱裡,繼續睡覺了。金子姐回去之後,月嫂也在隔壁牀睡下了。我睡不着,就趴在保溫箱前,看着我的孩子。那小小的眉眼,還真的挺像祖航的。
祖航也在我的身旁,趴着看着孩子。
“我們的孩子啊,祖航。”我低聲說道。
他也低聲應着:“嗯,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