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零子過來說說,就算是讓他去騙騙人,也不能總這樣吧。吃的早餐都吐光了。”
我說不出話來了,說了吸入那味道,還會接着吐,趕緊走吧。
我沒有想到零子正好沒業務,當天下午就過來看二樓那家人了。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零子正在人家家裡忽悠着呢。我不知道零子是怎麼讓人家開門給他進去的,又是怎麼讓別人相信的。不過這種事情都是他很熟練的事情,沒有什麼難題。
因爲得了教訓,我下班回家的時候,戴上了口罩,讓自己儘量少的吸入那味道。
在樓下看到零子的車子,我都有些意外,他怎麼來得那麼快。
“祖航,零子過來看那家人了?”
“嗯,我早上給他打電話的,他就說下午過來看看了。”
“那我們去看看吧。算了,你還是不去了。我去看看吧。”
“你不吐了?”
“我帶着口罩呢。”邊說着,我邊拉了拉口罩,讓自己儘量少的吸入香燭。祖航沒有阻止我,因爲零子在,而且又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他就讓我自己去了。而他在樓上,準備着做飯做菜去。因爲我懷孕,祖航也開始多下廚了。
我帶着口罩,從樓梯走上了二樓。二樓那家人的家門開着,零子就站在門外。我還意外他已經忽悠結束了呢。可是他就站在門外看好戲的樣子。看到我回來了,還讓出了門口最好的位置給我看好戲。
還真是一場好戲呢。在這房子的客廳裡,有着整面牆的架子。架子上有這五尊佛像。有常見的觀音,有如來,也有一些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佛。而門口旁,還有着一張財神畫。從大門可以看到的餐廳,還有着一尊不知道是什麼的佛像。這麼多佛像前,都點有着香燭。而且家裡還點着盤香。在客廳那五尊佛像下,還有着專門的桌子放着木魚。
而客廳裡就兩個人。一個是五十多歲的阿姨,另一個應該是她的女兒吧。她女兒從衣服打扮上看,是一個漂亮而時尚的女生。
而現在這個女生正哭着說道:“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在家裡供這些了。誰家像你一樣的。你要拜,你去廟裡去。”
“你是不是巴不得不在這個家了?你今天是想趕媽媽出門?你也不想想,你從小沒有爸爸,還不是我一點點拉扯你長大的。現在有工作了,就要趕媽媽出門了!”
“我沒趕你,我是想趕你這些佛像出去!”
“要不是我天天唸佛,你會得到這麼好的工作?你今天會敢說這樣的話?”
“媽!你沒聽風水先生說嘛?我交了那麼多男朋友,卻沒有一個能結婚的,還不就是你這些佛像害的!”
聽着那女生的話,我疑惑地看向了身旁的零子,低聲問道:“真的?”因爲帶着口罩聲音都很奇怪。
零子點點頭,壓低着聲音說道:“嗯,一個家,要供佛,也不能圖數量的。而且整天在家裡燒香,還敲木魚,這種怎麼說呢。拿家當佛堂了,雖然不管風水什麼事,但是一般都會影響家裡人的婚姻的。有的是嫁不出去,有的是結婚了老吵架。其實就算是信佛,在家裡也不用天天敲木魚,吃素什麼的。真想跟着佛了,又不去廟裡,在自己家裡的話,還是等老了,孫子大了再敲敲木魚,吃吃素吧。要不把兒孫的姻緣都弄沒了。”
我點點頭,反正我們家沒有佛,要拜,就弄個土地爺來拜拜吧。土地爺算是祖航的直管領導了。要拜,我們也不是去拜廟,而是去拜城隍了。
客廳裡,那兩母女還在繼續吵着,就是在研究着,到底是媽媽妥協,還是女兒妥協了。
最後那女兒是哭了起來:“媽,你自己一個人過了大半輩子,你還想我跟着你一樣嗎?你知道自己辛苦,那你也願意讓我跟着你一樣難過一輩子嗎?”她就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就是哭。
我剛要走進去一些,零子就把我拉了回來,指指我肚子。
我馬上就縮到後面去了。畢竟我肚子裡的不是一般的胎兒,而是鬼胎。雖然現在鬼胎在我這個大活人的肚子裡,但是如果太接近這些佛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呢。還是離遠點看熱鬧吧。
她媽媽也哭了起來。只是一邊哭,一邊點了香,也不說話。
兩母女的戲,看完了。剩下就是零子出場了。零子說道:“大媽,雖然我是看風水的,但是我也信佛,我也去拜廟,也放生的。我也會讓我的客戶在家供佛。但是真不會像你這樣的。就算是辟邪也不會這樣的。這……對家裡姻緣也不好。你看你女兒都說了,你是從她才幾歲開始拜佛的。之後,你不是也沒有嫁人嗎?呵呵。”
那阿姨瞪了零子一眼,道:“我這輩子就跟着佛祖過了。”
“那你真不想要孫子了?”零子問道。
這個問題直接就讓那阿姨啞口無聲了。老人誰不希望能有個孩子呢。要是有孩子讓她照顧着,她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天天敲木魚天天都是不斷地香燭了。
她女兒還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她就是想讓我一樣,跟着她敲一輩子的木魚!”
零子皺皺眉:“要不你搬出去住幾年?等以後結婚了生孩子了,再跟你媽媽一起住,到時候,燒香別薰着小寶寶就行。”
那女兒也瞪了零子一眼:“我媽身體不好,我不能就這麼讓她一個人住。真有什麼事情,連個通知的人都沒有。”
我帶着口罩也在門外喊道:“阿姨,你女兒還記着你呢,你也幫她想想啊。”
那阿姨沉默了,跪在木魚前,也不敲。許久,她才說道:“這些,真的影響到小蘭的婚姻?”
“真影響!”零子道。
“那……那就……送廟裡,送人吧。我……我留一個行嗎?”剛纔還那麼強硬的媽媽,一下語氣就軟了下來。將心比心,老人也會爲孩子割捨的。
“行,留一個吧。你也不用點盤香的。在家裡能天天上香就很不錯了。放佛經什麼的,敲木魚什麼的,孩子在家你就先別做。等以後孫子大點了,你天天吃素唸經敲木魚都成。再說了,信佛禮佛重要的是心。那個誰不是說了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阿姨長長吐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零子就開始指點她做佛像的轉移業務了。而我也不方便進他們家門,乾脆先回家去。
家裡,岑恆已經上菜了,這次他是兩隻手端着。我進門,摘下口罩就說道:“手好了?能用了?”
“還沒什麼力。對了,我準備病假到期要上班了。以後可沒這麼多時間給你們做飯了。還有就是去應付我那丈母孃。以後你們兩自己做飯吧。對了,祖航!”他在餐廳朝着廚房裡喊道,“你看給我房間布個什麼局,讓我那丈母孃能接受我吧。”
祖航端着碗筷出來,說道:“一會我用奇門幫你看看吧。吃飯了。”
等我坐下之後,馬上高興地跟他們說着下面那家人的事情。聽我說完了,岑恆的問題就是:“那零子一會也會上來吃飯吧。”
“應該是吧。下面那家,估計飯還沒煮,菜還沒買呢。”
祖航的問題是:“那麼多佛像,他們打算轉移到廟裡?”
“不知道。那能送人嗎?”
“送人供着可以。如果直接丟了,會帶來壞運勢的。相對着,要是能撿到人家家裡開光的,供過的佛來供着,也是功德一件。”
岑恆馬上說道:“那樣會讓我丈母孃接受我嗎?如果會,我現在就去他們家撿一個。”
祖航白了他一眼:“不信佛的人,就不要去供佛裝樣子了。到時候,有興趣的上兩天香。膩了就這麼丟着不理,更是不尊重,還不如不供着呢。”
“說不定,供着供着,我就信了呢?”
“那你供關公吧。旺你事業。”我說道。只是我說完了,我也知道我說錯了。岑恆那手,估計這輩子他的事業,也就平平過了。
他也沒有多在意,看看自己那還滿是疤痕的手,說道:“我估計也就是個辦戶口本的了。最多也就是給人辦個護照。人家爲了快點拿到,塞我個小紅包這樣了。”
零子果真上來吃飯了。一邊吃飯,一邊說着:“怎麼有這樣的老媽子啊。把家當佛堂了。……”
他是一邊說話,一邊吃的。說了很多,都是在數落那老媽子的。在他喘氣的時候,我終於能問個問題了:“那家裡要家庭和睦放什麼啊?”
“那就放和合二仙。再簡單點,就放結婚照。結婚照這個,沒有什麼原因,也就是同行裡很多人總結出來的經驗罷了。哦,那個李大師也說的,放結婚照。沒原因,就是看房子多了,發現好家庭裡基本上都掛結婚照的。”
我看看祖航,我們的結婚照估計有點難了。反正我也不想跟曲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