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今天怎麼竟是這個問題啊?”我皺皺眉,“覃茜,我問你一件正經事,你家那黑乎乎的圓形的就是放在那書房架子上,還是你房間的東西呢?”
“什麼黑黑的。哦,那個啊,在我牀底呢。”
我知道那東西已經在她房間了,但是我沒有想到會是在牀底。上次是被我砸到了房間中央的。她是直接把東西收牀底去了。那可是雕龍大梁啊,曾經差點就成了皇宮裡的大梁啊。就這麼埋沒在覃茜他們家的牀底了。
“這幾天大概會有人去你家拿那東西。覃茜,那東西是會讓你們家走衰運的,有機會丟出去,就丟出去吧。”
“啊?!”她張大了嘴,“難怪我們家這段時間都不好過呢。我爸原來那領導被貶了,我爸也跟着不得勢了。正好,誰要我都給。反正不是我們家的東西。”
我推推她:“那你一會打個電話給你爸媽吧。”
我這樣說,總能讓金子姐去要那大梁的時候輕鬆一些了吧。
中午工作餐發下來了。沒業務,大家都能一起吃飯。員工休息室中,一個個兒盒飯放在了桌上。桌旁坐着的十幾個人,都打開了飯盒,那扣肉的味道涌了上來,我皺皺眉。
覃茜看着我那樣子,就問道:“怎麼了?這幅樣子?”
“感覺有點膩罷了。”我說着,把盒飯裡的扣肉挑給了覃茜。
坐在我們對面的一個大姐就笑道:“可人這是懷孕的樣子啊。”
我聽着就笑了:“不可能。也許就是有點不舒服吧。”
“看着都想。”那大姐說着,“剛開始第一個月吧,說不定你自己都還不知道。等過幾天檢查了,才能確定吧。沒到一個月也會有膩味的感覺的。”
另一個大姐就說道:“是啊,我當初懷孕的時候,還沒到一個月,就先覺得胸前脹了。碰着就痛。唉,可人你的痛不痛啊?”
我搖搖頭,笑道:“哪有的事啊。”可是我的心裡卻有些亂了。這個月,金子姐給了我那些土。雖然祖航是生氣的樣子,但是之後那……好像是做夢一樣的感覺,是真的,還是假的?
還有祖航突然讓我帶零食來,他還摸我的小肚子,是不是他知道什麼呢?不會是真的懷上了吧。
我心裡沒底了。覃茜用胳膊碰碰我:“想什麼呢?吃吧,要不都冷了。”
傑斯在一旁就說道:“最好別懷上。現在公司里人不夠,你要是請假了,那就只能辭退了。”
左老師沒好氣地說道:“就算要辭退,也不是你一個新人決定的吧。”
兩人,一個是老資格的造型師,一個是老闆娘的紅人。我們還是不說話吧。
下班的時候來接我的,不是岑祖航,而是岑恆。岑恆還在病假裡,他過來也是打的過來接我的。我疑惑着看着他,要知道,就算祖航不過來我也完全有能力自己一個人回家的,不至於讓一個病號來接我吧。
岑恆站在的士旁就朝着我揮手大聲地說道:“王可人!快點!叫你奶奶你還真當自己是奶奶了。有事呢。”
覃茜疑惑着看着我,我是趕緊跟她揮揮手,就跑向了岑恆。
上了車子,岑恆就報出了一個地址,竟然是在郊區。那地方就是通往殯儀館的路上,四周一片荒涼的那種。
我疑惑着問道:“去那幹嘛?”
“就我們兩了,他們都去了。過去至少今晚有晚飯吃。”
我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岑恆不會害我,也就安心地跟着他過去了。
的士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天都快黑了,你們還去那邊啊。一會回來可就不方便打車了。”
“放心吧,我們過去有車回來的。”岑恆說着。
岑恆說他們都過去了,祖航沒有來接我,這個他們裡包括了祖航吧。那麼零子也應該在?今天他們不是去找樑庚收集到的那些雕龍大梁了嗎?不會是跟那些大梁有關吧。
的士車停在了那條柏油路旁,我們遠遠就看到了天邊那黃土堆上的幾輛車子和幾個人。
本來是想讓的士車開過去的,既然祖航他們的車子能開過去,那麼的士應該也能開過去的。但是那的士車司機卻說那路是泥路,他不跑。回去要洗車不划算。
這樣我們只能走着過去了。
雖然看着他們離得不是很遠,走起來還真的讓人覺得累呢。
岑恆這個大病初癒的人,也是走得一路的喘。我還笑他說道:“就你這個樣子,等以後上班了,追哥小偷都不行吧。”
“估計以後,我也就是一個文員了。就專門給人辦個戶口身份證什麼的。唉,不過想想也挺好的。至少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了。”
我心中沉了下去。哪個男人不想成爲英雄,哪個警察不想着親自去抓賊。我想岑恆也有着很多的無奈吧。
這些事情,真希望能早點結束,家偉是一個,岑恆是一個,不知道還會害了多少人呢?
“別燒!”我們靠近的時候,祖航正擋在一個大箱子前,怒視着手中提着汽油的零子。
看到我們過來,他有些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金子姐將我拉到了身旁,低聲道:“別過去,汽油味臭着呢。”
我看着祖航和零子,再看看那麼淡定的金子姐,低聲道:“金子姐,他們……”
我們是剛來的一頭的霧水。只聽到零子說道:“不燒留着給魏華開門復活你們家老祖宗用啊?還是說直接放你們家老祖宗出來跳一下,直接跳上電視裡去。讓大家回憶一下岑家村的風光呢?”
“不能燒!”祖航堅持着,“這大梁既然是能開門的鑰匙,那麼就一定能關門。那個墓並不是說不理它就可以了。時機成熟,天時地利人和,它照樣能開啓。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鎖上它。曾經我用岑家村幾百條人命去封陵,現在難道還要我用幾百條人命封陵嗎?上哪找幾百個冤死的人啊?”
“所以你打算用大梁去封陵?”零子問道,他的語氣是緩和了一些,但是手中的汽油卻還是沒有放下。
“嗯,對,大梁就是鑰匙,把它鎖起來。”
“你知道怎麼做?”
“不知道。但是魏華也絕對不知道。我們找個合適時間,拖住魏華,就能去封住下面的墓。”
金子姐突然笑道:“喂,岑祖航,你這算是做出決定了嗎?”
祖航愣了一下,看向了我。我低聲道:“祖航……”可是我卻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但是也沒有移開腳步讓零子燒掉那些大梁。時間一分分過去了,夜風中,兩臺車子的大燈光下,把那空地照得那麼的明亮。
我緩緩走向了祖航,伸手牽住了他的手:“祖航?”
他還是沒有做出決定嗎?爲什麼他就不說話呢?難道那個任務,復活他們家老祖宗就那麼重要嗎?
金子姐在一旁說道:“岑祖航,你家老祖宗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曾經你身上有任務,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爲什麼你總是看着過去呢?看看未來吧。未來你和可人的孩子可就要出生了。”
祖航看向了我,我臉色微紅地看看他,再看看金子姐。還有那拎着汽油,都驚得瞪大眼睛的零子,一旁正要喝水,卻被嗆到的小漠,還有站在金子姐身後的岑恆,低聲道:“我……我沒懷上。”
“會懷上的!”金子姐說道。
小漠還是邊咳邊說道:“表嫂,你還真找到讓鬼生子的方法了?”
“聊齋裡就有,有什麼稀奇的。找個安安分分在山上等着的靈嬰的墳,用墳頭土壓在牀單下。再上面愛愛。給他一個錯覺就是可以投胎了。這樣就能結下鬼胎了。岑祖航你放心,我給你選的是一個很可愛,很聰明的男寶寶。多做幾次,他就能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了。”
我的臉在那明亮的車子大燈下都能被照出來了。只能低着頭,不說話。手裡卻不自覺地加重了牽着他的力道。
祖航頓了一下,才說道:“我選擇和可人在一起,所以纔會要求留下這些大梁!”
祖航的話,讓零子有些抓狂,別開臉就說道:“白說了。”
祖航不再說話,零子也不再說話。這樣的沉默纔是最可怕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想給祖航壓力,但是我也不想祖航繼續下去。因爲繼續下去他就註定着是要消失的。
風涼了,畢竟已經還是大過年的。在這樣的夜裡,還是挺冷的。
明亮的車大燈下,沒有一個人說冷,大家就這麼等着,等着誰先讓步。許久,零子才說道:“好,岑祖航,我信你一次。如果這次我賭錯了,那麼我的命就註定要放在你們老祖宗那墓裡當封墓的,或者是給你老祖宗當點心的了。”
“我不會讓你死在岑家村的。”祖航一字一字說道。
零子放下了汽油,走向了我們,站在那大箱子面前問道:“那現在這些大梁怎麼處理?放哪裡安全?”